苏文媚听到顾将军的消息,也有些震惊了。她犹豫片刻,缓缓从内殿出来,便见到了明阳宫外跪地磕头的小兵。

    他风尘仆仆,身上还有些许剑伤,身上的铠甲也多处破洞,看起来倒不像作假。那小兵见她出来,费力地伸出右手摊开,一枚带血的顾家令牌便出现在苏文媚眼前。

    苏文媚见到那沾染的血,便不由得皱了眉。这顾家令牌,顾家大姐身上有一个,顾将军身上有一个,别人再没有了。何况,即使宫中的人真的有什么阴谋,也断不敢拿出征在外的人作假。难道......他真的?!

    苏文媚没再多想,当下朝着芳宜宫走去,想要去找庄贤人拿出宫令牌。

    “娘娘!”那小兵阻止到:“没时间了,咱们就用顾将军的令牌吧。”

    苏文媚思索片刻:“叫上陈吏,咱们立刻出宫。”庄贤人是个傻的,想必即使设下什么圈套,也不会想到自己身边有陈吏这样的高手。

    一行人出了正午门,便快马加鞭朝着顾府赶去。顾府在苏文媚走了之后,所有的丫鬟家丁都不在了,有的被遣散,有的则到了顾家大姐那边去伺候。

    寿安宫内。

    “今日,各宫可有什么消息?”夕阳西下,太后在佛像前,慵懒地开口。今日她礼佛的时间格外长。

    “太后娘娘,奴婢今日听闻,贤贵妃上午出宫了一趟,去了顾将军的府邸。”

    “顾将军?那个在回鸿边界的顾将军吗?”太后思索片刻:“贤贵妃与顾府素无交集,她去哪里做什么?”

    “奴婢不知。不过奴婢知道,从前雯贵妃,与顾将军交情匪浅。”舒云答道。

    “看来,她是打算从顾家着手了。”太后一笑:“哀家记得,从前贤人才进宫时,呆呆笨笨的,哀家还有些失望。不过,后宫当真是个磨炼人的地方啊。更何况,她还有个如此争气的爹。”看起来,庄贤人比苏文媚好掌控多了。

    “你吩咐下去,贤贵妃身娇肉贵,芳宜宫的人手太少了,应当多派些人手保护着,切莫让贤贵妃受了半分委屈。”太后吩咐道。

    “是。”舒云说完,便要退下去安排,抬头看到了佛像前灭了的檀香:“太后娘娘,这檀香熄灭了,要即刻点上吗?”

    太后淡淡瞥了一眼:“点上吧。毕竟表面的东西,还是要做足的。”

    她从来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神佛,只是做给外人看得东西,哪里又是真正值得信仰的?

    “是。”舒云领命。

    苏文媚一行三人一路快马加鞭到了顾府,苏文媚在最前,陈吏与受伤的小兵共乘一匹马在后。她一到顾府的院门,便透过门口,见了宅邸中一扇虚掩的门,里面似乎躺着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此时的顾府门庭冷落,墙边和门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青苔。苏文媚见了那屋里的人躺在床上重伤的模样,不由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迅速翻身下了马,推开门:“顾将军!”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苏文媚的心在胸腔剧烈地跳动着。她一步步轻轻地走过去,拍在那人的肩膀上:“顾将军。”

    那人却猛地一个翻身,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枯燥脏油的头发下,是一张陌生的、坑坑洼洼的脸。苏文媚一惊,察觉到是陷阱,想要挣脱他的手腕。

    “砰”!

    她回头时,却发现门已经被人锁上了。屋内昏暗,夹杂着隐隐的香的味道。

    那人钳制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拉到了床上,欺身上前,一双富含侵略意味的眼睛锁上了她。

    “你!”苏文媚在那个男子将要挨到自己时,一脚蹬向了他,命中他的小腹。那男子一阵哀嚎,身上一个蜷缩就滚到了地下。

    那男子被苏文媚激怒,缓了缓起身,眼里写满了愤怒:“贱人!你敢踢我!”说着,他再次朝着苏文媚扑了上来。

    苏文媚见他扑上来,伸手将从床上扯下床单,朝他扔了过去。那男子被蒙了眼睛,胡乱地冲上来,却被苏文媚一脚踹到了门上,直挺挺倒下,再没起来。

    苏文媚见状,跑到门边去敲门,然而,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住了,屋内的香气更浓了。是依兰香!苏文媚心提了起来,难道:庄贤人再次和兰妃合谋了吗?她努力地屏住呼吸,然而已经晚了。

    “陈吏!陈吏!”她绝望地拍打着门,希望陈吏快些来。

    陈吏刚进院门时,便被身后“受伤”的小兵暗算。不过好在他反应灵敏,那“小兵”手里的尖刀捅过来时,他察觉到危机,侧身一躲,堪堪躲过了一击。

    陈吏翻身下了马,警惕地看着马上那个出招狠绝的瘦小男子。那瘦小的男子一笑,灵活一跃,也翻身下了马,与陈吏缠斗在一起。陈吏招式劲道,小个子暗卫出招诡谲狠辣,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

    此时,陈吏听闻房内苏文媚的求救,不由得分心。身后一支黑箭射来,中了陈吏的肩胛骨。

    接着,另一支箭飞来,射中了他的小腿。见他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四周的高手现身,纷纷围住了他。

    不远处一顶华贵的轿子缓缓过来,轿中的女子蒙着面纱,穿着一袭红色长裙,缓缓现身。见到这样的场景,她似乎很满意。

    她看着地上半跪着的陈吏:“且把他留着吧。若是他的主子失贞,待会儿,他还能亲眼做个见证。先把他绑了,拴到柴房去吧。”

    “是。”女子手底下的人答应着。陈吏受了伤,寡不敌众,被他们绑了丢进柴房。

    这边,不知何处燃起的香,萦绕了整个房间,苏文媚拍打着门,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将门弄开。

    门却再一次从外面打开了,苏文媚看向外面,却是一个蒙面的女子冷眼瞧着她。那蒙面女子的身前,站着四五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见门开了,便饿狼一般望着她,猛地朝她扑了进来。

    门再次被人关上,苏文媚陷入了绝望,她的身子,正在一点点变得无力。

    她拿出身上的匕首防身,被逼得急了,招招用尽全力,那些乞丐也受了伤,却更激发了他们的兽性。

    苏文媚的刀子被一个乞丐扬手打落在地。那乞丐狞笑着,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苏文媚抄起一旁的花瓶,猛地朝他脑袋上砸去。“哐当”一声,乞丐的头开了花,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砰!”此时,门猛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她绷紧了神经向外看去,是程邺。他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

    多亏了陈吏通风报信。他趁着所有人都在防备着苏文媚逃出,奋力挣脱了绳索,便一路快马加鞭到了七王爷府上,请来了七王爷和十二暗卫。

    她与七王爷明明是仇敌一般的立场,可不知为什么,苏文媚却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松懈了自己的神经。她手里的半个破碎的花瓶砰然落地,她也越发觉得身子发软,眼神也变得模糊迷离。

    程邺踹开门,将两个扑上来的乞丐猛地踹翻在地。便见苏文媚站着,她身上的衣衫略有些凌乱,松松垮垮露出半边肩膀。她眼神迷离,身上也沾染了些许薄汗,一缕头发被汗湿了,贴在她白皙柔嫩的锁骨上。

    程邺眼尖,见她的小臂受了伤,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柔软,他忙快步走过去,夺过她受伤的小臂:“你受伤了?”

    他将她被花瓶碎片划破皮肤的手臂放到唇边,轻轻吮吸着,苏文媚却变了神色。屋内的依兰香发挥了十足十的药效,她已经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人了。她微微抿了抿唇:“七王爷......”

    程邺接住了她瘫软的身子,吩咐身后的青羽:“快去打热水来。”

    “是。”青羽闻言出去,顺带将门带上了,屋内光线昏暗,苏文媚眼神迷离。程邺将苏文媚打横抱起,苏文媚脸色绯红,头靠着程邺的胸膛,一双如水的媚眼让人忍不住想要吻了上去。

    从前只见过她飞扬跋扈的模样,哪里见过她现在这般样子。程邺一时之间,心跳如擂鼓,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其实他多想,多想顺其自然,狠狠地索取一番。可是那样,她便会万劫不复,倒遂了后宫里那些毒妇人的心愿了。

    程邺将她放置在房内的床上,苏文媚顺势环住了程邺的脖子,轻轻一拉,两人的唇便贴到了一起。

    苏文媚身体滚烫,紧搂着程邺吻得动情,她眼角划过一滴清泪:“求你,救救我......”

    程邺的双手无处安放,他拭干苏文媚脸庞的泪。另一只手缓缓攀上了苏文媚的小臂,他想将她放下来。

    青羽打来了水,撞开门便见抱在一起的两人。青羽大惊:“王爷!王爷可不要犯傻!她是......天子的女人。”

    “本王知道!”程邺生气,将苏文媚钳在他脖子后的手取了下来,又用身体挡住了她:“你赶紧将水打满了出去。”

    “是。”青羽领命,来去几次,将那大木桶里装满了水。又受了命令,将地上乞丐们的残躯拖了出去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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