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苏锦年跟王公大臣谈笑风生,时不时朝着苏文媚望过来。奶奶和她举止亲昵,谈笑间奶奶很是享受,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她就是他的妹妹。

    或者,在他心里,早已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妹。

    “嘿!”昭和猝不及防地靠近苏锦年,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在看什么?!”方才他在椅子上坐着,喝着茶,盯着苏文媚的方向走神。他自以为伪装得很好,不会被人注意到。

    事实上他只是望着苏文媚想事情出了神。

    “你在看雯贵妃?”昭和惊讶:“她可是皇上心尖尖儿上的人,你可不要打什么不该的主意!”

    此刻祥云殿里充斥着歌舞声、马吊声、哄笑声,相当嘈杂。各人都在做各人的,没人注意到他们,也没人能清楚听到昭和郡主说什么。

    “你想什么呢!”苏锦年脸红,有些窘迫地站起来:“她是我妹妹,你可不要乱说。”

    “妹妹?”昭和一问,苏锦年没有回答。她撇嘴,有些窘迫地朝苏锦年笑着:“原来是你妹妹呀,不好意思啊!”

    昭和郡主跑出了祥云殿。半晌,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一盘洗好的果子:“呐,本郡主亲自给你洗的,算是给你赔罪。”

    昭和郡主是看脸的,见这苏锦年唇红齿白,举止间又温文有礼的模样,心里便对他不讨厌。再加上他又是苏文媚的哥哥,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她也为刚刚莽撞出口的话语感到内疚。要知道,她说他觊觎皇上的女人,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可是会给人带来麻烦的。

    祥云殿人来人往,相当嘈杂,苏锦年没听见昭和说的“本郡主”。他与昭和之前没见过面,她又一身男装,让他一度以为她是个相貌俊朗的男子。

    “谢谢,不过不必了,我非断背,对男子不感兴趣。”苏锦年淡淡说完,出了祥云殿。留下昭和恼羞成怒地跺脚。

    虽然昭和穿着男装极像男子,但还来从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拂过她的面子。

    苏文媚见苏锦年一脸不悦地出了祥云殿,昭和又一副恼怒的样子,心生疑惑,也跟着苏锦年出了门:“锦年哥哥。”

    苏锦年顿住,回头:“妹妹。”

    “你最近可好?”苏文媚走近:“刚刚你和郡主,发生了什么不快的事情吗?”

    苏锦年见到苏文媚,瞬间气消了一半:“无碍。”他看着苏文媚笑了:“你一直陪着奶奶,这会儿怎么突然出来了?”

    “我见你神色不太对,便跟过来看看。郡主她......”

    “喂!”正说话间,他们身后响起一声叫喊。两人回过头去,却看到是昭和。她一步一步地走到苏锦年面前。指着他的胸口:“你可看清楚了,我不是男子,也并非断背。”

    说着,她解下头上的玉冠,青丝倾泻而下,为她平添了几分女子的娇柔。

    她深深看了苏锦年一眼,却侧过身,跑开了,看得苏家兄妹两人呆住了。

    “哥哥,她......”苏文媚不解地看着苏锦年。

    苏锦年皱眉,掸了掸衣服上被昭和指过的地方:“莫名其妙。”

    呃......苏文媚看着苏锦年有些无奈。哥哥已经二十四五的年纪。这个样子,被人误以为是断背,也不会太奇怪吧?

    戏乐一直持续到晚上,众人用了晚膳后,才纷纷散场。

    苏文媚回了宫中已经是深夜,与程乾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苏文媚有感而发:“皇上,你多日来,一直独宿臣妾宫中,臣妾倒有些不安了。”

    “从前我总忧心很多事,不敢明目张胆地宠着你、对你好,反倒让你受了许多不该的苦。如今,我倒想学学先帝。先帝在世时,便专宠着柔妃数十年,不是也照常江山稳固吗?”

    “可是。”苏文媚皱着眉,隐隐有些担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着心里不安。”她可没忘记从前,兰妃和贤贵妃对付她的那些手段。

    程乾将她搂过,轻轻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你放心,一切有我。”是啊,在宫里若是有了皇上的眷顾,想必以后在皇宫中的不便,会少很多吧。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芳宜宫内,贤贵妃有些坐不住了。

    “啪。”她演了一天的戏,早已经不耐烦了。一回到寝宫,就将一盏茶打翻:“同为贵妃,为什么她晋封便这样的排场,而我......”

    “娘娘。”若黎跪下:“娘娘息怒。雯贵妃是皇上亲自接进宫来的,自是与旁人不同些。娘娘稍安勿躁,在宫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妒恨着她,要将她拉下马来呢。”

    “譬如......”若黎顿了一顿:“兰妃。”

    是啊,宫里恨她的人那样多,自己何必生这么大气,跟自己不痛快呢。庄贤人一顿,觉得若黎说得很对。没了兰妃的贤贵妃,就如一只没头苍蝇,除了生气,什么也做不了了。

    “兰妃上次生了本宫的气,不愿意再与本宫合谋了。不过,她那样妒恨苏文媚,想必一定有办法的。”

    庄贤人慢慢平息下来,坐回了贵妃榻上:“那本宫就先看着,兰妃和雯贵妃,如何斗。”

    “是啊,娘娘也贵为贵妃,实在犯不着用自己的前程冒险。娘娘且沉住气,想必除了兰妃,还有不少人眼红着明阳宫那位呢。”

    若黎说到,庄贤人也慢慢释怀:“那咱们且,坐山观虎斗!”

    然而兰妃连日来,除了赏花种草,就只到太后跟前陪同着,并没有什么动作。明阳宫里的那位照常与皇上同进同出,恩爱如初,羡煞旁人。

    这日阳光明媚,苏文媚在御花园赏花,却意外见到了程邺。

    她本与槟儿如霞相谈甚欢,却见程邺从乾正殿的方向过来,两人四目相对。苏文媚不想理他,微微朝他点了个头就要离开。

    “贵妃。”程邺叫住了她,朝她走近:“贵妃日日在宫里,不觉得无趣吗?”

    程邺曾听程乾说起过,自那日私逃出宫起,程乾就将她手中特许出宫的令牌收了回去。如今她要出宫一趟确实麻烦,日日在宫里,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

    苏文媚朝他一笑:“无不无聊是本宫自己的事情,七王爷怕是多虑了。”说着,喊上槟儿和如霞准备离开。

    程邺却猛地上前:“看招!”说话间,他的拳头已经到了苏文媚脑后。苏文媚灵敏地往旁边一躲,身体旋转了一圈后站稳:“七王爷,这里是皇宫,本宫没兴趣和你打架。本宫告辞,好自为之。”

    “若是本王,想要一雪前耻呢?”程邺不等她转身,邪魅一笑,再次握拳冲了上去。程邺苦练多日,加上还是有些天赋的,所以此刻进步很大。

    槟儿暗叫不好,怎么皇室的人,都这么爱找自家娘娘的茬儿,和她打架呢。

    他冲上去,一拳朝苏文媚的脸面打去,苏文媚躲过,他却继续强攻上来。

    他与苏文媚缠斗在一起。此刻皇上怕是还没有下朝,朝堂上那么多大臣,若是知道苏文媚和七王爷在宫里打架,怕是要惹上些麻烦。所以槟儿和如霞在一旁只能干着急。

    苏文媚和程邺赤手空拳几个回合打下来,谁也没讨着便宜。程邺却趁着苏文媚旋身,顺走了她头上的一支玉钗。苏文媚毫无察觉,一落地:“不错嘛。这么短的时间,王爷的进步很大了。”

    “过奖。”程邺朝着苏文媚微微弯腰,点了下头。

    苏文媚不想理他,甩了他一个毫不掩饰的厌弃眼神,转头朝着明阳宫的方向走去。冤家路窄,才下了御花园的梯子,却在锦鲤池遇到了贤贵妃。此刻贤贵妃身边的若黎不知道去了哪里,留贤贵妃一个人在锦鲤池边。

    如今苏文媚的位分与她平起平坐,所以也不用日日去芳宜宫向她请安。此刻见了她,也只微微地朝她点了下头,就要离开。

    “雯贵妃。”庄贤人叫住了她:“雯贵妃如今抬了位分,又独得皇上恩宠,见着本宫,似乎底气足了些。”

    苏文媚转身:“贤贵妃,你我同属皇上的嫔妃。我与你位分相同,更应当同心协力,把心思放在皇上身上才是。”

    “为皇上分忧从来都是雯贵妃的事情,何时轮得到别人了?”庄贤人醋意十足,从锦鲤池旁边的长椅上站起来:“雯贵妃独得恩宠,宫中人人都知道。只是本宫不知道,苏家,是不是雯贵妃的血亲呢?”

    庄贤人的眼神落在她们身上,槟儿和如霞识趣地退开了。此时,庄贤人走近,和苏文媚隔了不到两寸的距离。

    苏文媚背对着锦鲤池,无路可退,迎上庄贤人的目光:“本宫与苏家是不是血亲,皇上自然知道,当初也是皇上为本宫寻回了至亲。所以此事,贤贵妃不用过多操心。”

    “不过,上次你在芳宜宫对惠嫔滥用私刑,可真让六宫众人看足了贤贵妃的笑话。本宫好心提醒贤贵妃,若要抓别人的把柄,证据是首要的。否则,不但自讨没趣,还容易在后宫众人中,失了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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