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把案子归到自己这边后,法医先后复验了两次尸体,就让余宝父母领回了儿子。

    应明禹二十号去看岳父那天,恰好是余宝出殡的日子,从监狱拐回来时,他才想起来打去让花圈店把东西送过去,自己也去参加了葬礼。

    交警的同志基本都分批去了,尤其是余宝替他顶班的那个同事,在那边守了一天。

    应明禹当时看着年轻的遗像,就下定决心要把那个杀人凶手缉捕到案。

    昏迷中的应明禹也梦到了那天的现场,憔悴而无助的二老,义愤而无力的同事们,还有悲伤的余家亲戚朋友。

    接下来他梦回了被枪击中那一刻,粱术救了他,浅浅的噩梦竟然成真了,虽然他跟粱术并不是真在搏斗,但有人从后偷袭的确发生了。

    粱术怎么样了?那个偷袭他的人之后会不会也开枪击毙他?即便他回到毒贩那里,又要如何度过难关?

    一夜折磨之后,隔天一早,应明禹醒了。

    他活动手指感觉有什么人抓着他,右手没挂水在被子里自然没有这个烦恼。

    看到趴在床边的小脑袋,应明禹有些无奈,感动也有,他试着想抽回手。

    他这一动,柳敏敏就醒了,“师父,你还好吗?会疼吗,需不需要再补点麻药?”

    应明禹摇摇头,“钉子呢,喊他过来,我有事交代他。”

    昨天他还没安排好余宝被杀这件刑事案的调查,就出了意外,应明禹还很挂心这个事。

    至于粱术的情况,他认为等那位长官来看他时,他再问不迟。

    “师父,你都受伤了,就不用再操心调查的事。那些事,范法医、王科长还有丁大哥自然会做的。”

    应明禹还要再说,柳敏敏先给他讲了昨晚她做的事。

    “太冒险了。”

    “那位长官也是这么说,可是我成功了,怎么样?师父,我就说女人能量很大,你现在信了吗?要不要重新考虑下,把我留在组里?”

    应明禹叹了口气,“摇我起来,我想喝水。”

    “师父,你现在是病患,有求于我,这种态度合适吗?”

    说是这么说,柳敏敏还是如他所言做了,嘴硬心软大概是她今天刚掌握的技能。

    这之后应明禹支使了这个小丫头去买早饭,他则打给了张黎宁,喊她来医院看他。他恰好想把答应鲁举的事给做了,案子的事丁原他们应该没问题。

    至于浅浅那边,他暂时没打给她,如果说漏了嘴,浅浅一定会很担心,她现在又过不来,肯定会越发担心。

    其实那天王涛找到车后,现场勘查完毕,他们就把车拖回了局里做检查。

    车并没有经历过损毁,所以在车上找到了无数的“证据”,方向盘有指纹,座椅底下有泥土。除了车头的烟灰缸内只有几个烟头,大概是经历过清理。

    不过王涛在车底角落找到一个熄灭的烟头,怀疑是之前清理时落下的,分开做了检验。

    结果出来证实不是同一个人。

    当时能那么快找到失车车主,也得益于找到了凶车,根据车辆唯一编号找到了售出记录,大大缩减了交通部的工作量。

    应明禹他们也是根据失主所在区域,找到了那一片惯常负责销赃卖车的中间人,不过为了迷惑敌人,他们同时找了另外两个地方的蛇头去问话。

    他们已经找到凶车的事,至今还没有曝光,敌人肯定以为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来分辨真凶和顶包之人。

    贩毒是缉毒队的事,凶杀案是刑警的活,应明禹可没指望让那个混蛋隐藏在毒贩身份下逃过杀人罪名。

    王涛他们没能在车内找到凶器,根据范桦之后做的还原试验,基本确定凶器是一根非常坚硬质量上好的棒球棒。

    不过细心的痕检员在后座上找到一个血迹,虽然车很脏他们还是发现了,不得不说王科长带领下的痕检队的确很细致。

    经过血迹检验,证实是死者余宝的血迹。

    案件推理由这些证据得到了论证,当时开着这辆凶车撞人的人,就是返回来杀人的凶手。

    阿金归案后,丁原找隔壁组的同事帮忙,一起给他录了口供。

    “拜托,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人吧,不是去交警大队吗,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那位交警已经去世,现在案子归我们刑警队负责,你最好老实交代。”隔壁组同事因为自己组里同仁殉职的事还正气愤伤感不已,态度自然不太好。

    “喂,你们不是因为死了个警察,就要冤枉我杀了人吧?你们别吓唬我,我当时看他还好好的,我顶多就是个肇事逃逸。”

    丁原开了口,“你还知道自己是肇事逃逸?你怎么保证死者不是在你逃逸后因为得不到救助而死?”

    这倒是让阿金傻了眼,他明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总不至于自己说出来,那不是不打自招。

    看他无话可说,丁原才接着往下,“死者的确不是不治身亡,你难道不想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吗?”

    阿金愣住了,他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愚蠢的条子,他刚才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既然他承认了自己肇事逃逸,警方又说可能是不治身亡,正常人应该下意识会问这个问题,毕竟这关系到自己是杀了人要坐牢还是只需要吊销驾照……可是他没有问。

    “请问你是那辆车的车主吗?车在什么地方买的?”丁原继续了自己的提问。

    阿金接下来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他发现说得多可能就会错得多。之前乔飞让他记住了车祸时间、车速等相关问题,阿金当时觉得很有必要,现在发现毫无用处。

    又问了他那天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开到哪里,撞到交警的时间等几个问题都没回答后,他们暂停了审讯。

    丁原打电话通知了法医过来取阿金的DNA和指纹,范桦不在他们的沟通略不顺畅。

    对于阿金的不配合,丁原本打算等老大晚点回来后,让他来支招,没曾想老大一去不回,还包括那个悄摸跟上去的柳敏敏。

    经过一晚的对比验证,凶车方向盘上的指纹属于阿金,车头烟灰缸里的烟头里也检测到他的DNA,但是掉落在车底角落的烟头上,并不是他的DNA,大概率来自真凶。

    一晚上没来就算了,天亮了还不来,丁原去问了缉毒队的人,才晓得昨晚老大受伤了。但组里现在就他值班,他实在走不开,而且老大可能还没醒,他打算等中午再给老大打电话,汇报调查情况。

    这些天,最郁闷的不是别人,恰好就是陆浅浅。

    年三十接到应明禹电话后,她还以为他至少过年这几天会每天打来问候她,还有家里人。

    然而三天过去了,老公一个电话都没有就算了,还一条信息都没有。

    到初四这天还是杳无音信,陆浅浅非常怄气,还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距她的预产期还有十二天,老公却像是失踪了一般,如果他不是做警察的,她都想去报警了。

    应父这年还真在家过了三天大年,今天一早才去上班,易然还留在家里照顾儿媳妇。

    这天午饭后,范桦带着方瑾施来应家拜年送了礼,顺便蹭了顿下午茶。

    “浅浅你就快生了吧,肚子看着好大了。”方瑾施很好奇,盯着她肚子看个不停。

    “方姐姐你要摸一下吗?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和脚,他还会一直动,很有趣。”

    “真的吗?”方瑾施换到了浅浅身边。她虽然有两个哥哥,大哥已经结婚生子,不过她跟大嫂并不太熟悉,这么近距离接触孕妇还是首次。

    范桦沉默旁观了一下,他觉得媳妇儿对这些感兴趣是好事,他超想要孩子的。

    “你们是来方姐姐家里拜年的,什么时候来的?”闲聊过半,陆浅浅才问了自己想问的事,只是绕了个弯子。

    “大年三十和初一在我家过的,初二飞过来,今天晚上的飞机回去,局子里有点事。”范桦浅笑着配合了她。

    “是…急事?有大案子?”

    看陆浅浅紧张起来,方瑾施拉了拉老公胳膊,让他别乱说话。

    他们原计划是初七上工,今天听说应明禹住院,方瑾施做主当即买了回去的机票。

    “嗯,应少手里的确有个棘手的大案子,我相信他再忙个几天,一定能破案回来跟你团圆。尤其是我跟瑾施马上会回去帮他,你放心吧。”范桦多有分寸,在对付这对多事夫妻上,他经验丰富。

    对陆浅浅完全不提是不对,全说自然更不对,他这才叫恰到好处。

    方瑾施很快放了心,点头配合了老公,“对呀,浅浅你别太着急,手里的事一结束,应明禹肯定立刻赶回来的。”

    陆浅浅有点不好意思,她的意图太过明显了,“谢谢你们。还麻烦你们帮我多照顾下他,你们知道,他这个人忙起来没什么分寸。”

    “完全了解。”范桦笑着应承。

    这之后两人就道别回家收拾东西去赶飞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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