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恰好是应明禹召人来开会,讨论一·一一余宝被谋杀一案,王涛来得格外早。

    “提前来跟你打招呼,应队长,这个案子可能会是我在省城最后一案了。”

    “哦,你要转行了?”范桦随口吐槽了他。这人老婆在这边,自然一天到晚想过来凑热闹。

    王涛差点被口水噎到,“去你的。季老师跟我联系了,说年后想让我进组,嘿嘿,太优秀了挡不住啊。”

    俗话说做熟不做生,王涛跟他们组里人合作过两次了,他的严谨态度和专业水平季老师也是认可的。

    “什么时候的事?你进组了,李连兵呢?”范桦有点吃惊,这个事他也是头回听说。之前王涛北调入京的申请没批他是晓得的,还以为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

    “这个不知道,应该没变吧,难道一个特案组不能有两个痕检吗?之前为了方便查案不是还调了好几个刑警进组吗?”

    范桦对他无语,“那是临时性的,季老师一个人怎么同时带你们两个,奇怪了。”

    “这么说是不太对劲,难道兵子辞职了?”这人是认真的。

    “行了,散了会我帮你打去问罗哥,现在先集中精神处理手上的案子。”

    “好嘞。”王涛并没有配合此前交通部的现场勘查,立刻开始认真翻看照片和物证。

    交警的同志到齐后,大家互相做了下简短介绍。

    应明禹组里目前缺丁原一人,而且三天后包展也排休,大壮是一周后年前排休,方瑾施未定,柳敏敏表示要跟师父同时休,美丽是年后无疑。不过初三丁原会回归,包展是初六,大壮是初九。

    往年应明禹排三天休一个是不怎么需要回家,另一个也担心有案子走不开。今年应明禹本打算跟前年一样正常排个七天左右的连休,现在看来已经不太可能了,除非他能在一周内破案。

    “前期工作交警的同仁们做了很多了,我们刚接手就指手划脚虽然不太好,但大家探讨一下还是需要的,说的不对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这种客气话,自然是包展的拿手好戏。

    范桦接下来说了法医这边对死因的鉴定,也是这案子归于刑警队的主因。

    王涛习以为常第二个发了言,不太有把握的提了一个点,“我还没去现场看过,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不过看这个车尾的照片,虽然不太清晰,牌照也只照到一部分,但我有个猜想,不知道方不方便说……”

    “快说。”应明禹懒得等他。

    “这会不会是假牌照,死者就是在抄牌时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提出了质疑,结果凶手就慌了神然后…发动车子撞了死者。”

    应明禹眼前一亮,这家伙虽然啰嗦,有时候还是很敏锐的。

    “这么说真有可能,这几天我们已经排查过可能的牌照,但完全没找到同样的车型。”

    从照片里至少能确定凶手驾驶的小轿车是某品牌某型号,但交通部在系统里查了记录,包括私下出售牌照的,全查了一遍都没找到符合牌照里的车型。

    如果是假牌照,自然不在系统内,事后凶手再更换假牌照的话,完全无从查起。

    “从车型查起实在是太难了……”交警的同志很为难,牌照是有限且唯一,并且登记在册的。

    售车记录虽然也有登记,但数量和知晓了一半牌照数字的牌照数量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还存在多次出售的情况,全国流通的可能性。

    应明禹开了口,“从这个车型的失车里查一查如何?既然牌照是假的,那车可能也不是正规途径获取的。”

    “这倒是一个好想法,明白,我们稍后就往这个方向去查。”交警的同志有点吃惊,他们平时可能还是缺乏这种经验,没有太多联想能力。

    一旦找到失车原来的主人,就能从丢车的位置和方式里找到偷车贼,运气最佳的话,这个人可能就是肇事者。即便没有这么好运,也能从偷车贼销赃的途径找到购买失车的人,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凶手。

    “另外,关于寻找肇事车辆的方法,我认为需要设定范围。”应明禹调出了出事路段附近的电子地图。

    “当时凶手杀了人,肯定慌张逃跑,正常来说一定会调头往市外逃窜,可实际上地面出现了凶手继续往前行驶的痕迹,说明他没有即刻调头,肯定有必须要去的地方。”

    “在短时间内,他不会想到立刻更换牌照,即便牌照能换,车也无法换掉。从这条路往市区走,前面的岔口并不多,而且每个进市内的关键点都有摄像头,我们先要找到凶手接下来的行为路径,才能知道肇事车辆的大概范围。”

    听应明禹说了这么多,交警的同志才开口,“应队长,你说的我们也考虑过,但测速监控和市内监控不一样,大部分时候只拍到一个虚影,而且车不超速就有可能不触发拍摄。”

    “对呀,再说,就算岔路不是太多,想要把那天各个时段的查找一遍也不是件轻松的活,某一个地方的找不到就无法做出完整的路径图,还有可能出现互相矛盾的结果。”

    另一位交警补充说明。实情的确如此,如果在A路段出现凶车,B路段没找到,C路段没有找到,后来在D路段出现,而A到D根本是相反的两条路,无法判断行驶方式之外,甚至无法保证A和D的记录是否正确。

    “我推测凶手最终应该没有使用凶车开往市里,先要验证我这个想法,我这边会找人来做行车路径查找和模拟,麻烦你们提供案发当天后来几个小时的相关测速视频就行。”应明禹倒不会把这么大工作量交给本就为了维持交通忙碌不已的交警。

    “应队长,不瞒你说,我们把郊区附近能弃置或隐藏凶车的空旷地方都查找过了,虽然或许有不详尽的可能性,但并没有找到。”

    “所以我们要把工作做在搜索之前,先划定重点区域,再进行地毯式搜查,相信一定能找到凶车。”应明禹知道工作量很大,但相比于广撒网大略找一遍,不如敲定目标逐一详查。

    “那前期工作就拜托给应队长了,等你们有消息后我们再针对重点区域逐个巡查。”

    “没问题,麻烦你们先去查同车型的失车,发现可疑之处立刻联系我们,我们来跟进。”

    第一次的合作会议没花太久就结束了,正好是下班时间。

    “说起来最近付局很少下来参与调查会议?”王涛有些好奇。

    “自己要走了就不关心领导了,听说付局年后可能转正,估计卯着劲往上疏通,哪有空搭理我们这些蚁民。”包展口快接了句。

    “诶,那张局呢?”

    “另有去处呗。”包展倒没在意这个,即便张局升任省厅领导,反正和他们组扯上关系的可能性很小,他更在意谁会出任他们的副局长。

    等付局升了局长,谁来接管他们组的政治工作,是他自己还是要指派给新来的副局长?

    年关附近这种升迁调岗很多小道消息,往年都是如此,只是应明禹不太关注而已。

    他天生喜欢这种一线基层的调查工作,或许有一天会和他爸一样为了家庭妥协,但暂时他还没有这个想法。说不定等孩子大一点了,总是埋怨他没时间陪他,应明禹会考虑升职。

    “应明禹,你说要查视频,打算就靠我们几个吗?”方瑾施在人走后提问队长。这种时候想找民警或技术部帮忙很困难,警局总人数只有平时一半左右。

    “不用,我打算找个专家帮忙。”

    应明禹之前联系了鲁举,询问他是不是能通过技术做处理,男生表示可以试一试。

    他会知道鲁举回了省城,自然还是靠自家好老婆,虽然浅浅跟他提起鲁举的原因,是为了让他找张黎宁碰个面。可惜他忙到现在还根本没这个空,这次找鲁举来局里帮忙,作为报答,他计划抽空见一见那个任性的小姑娘。

    交通部那边搜集所有相关的摄像记录也需要时间,应明禹跟鲁举约了隔天上午来警局报道。

    事后鲁举当然立刻打给陆浅浅,说她老公又要奴役他,喊了他去警局帮忙。

    陆浅浅有些抱歉,笑着说,“多谢你啦,等我明年回去了,一定给你做好多小蛋糕奖励你,你先帮帮他的忙吧,专家。”

    “我知道的,随口跟你说两句。小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帮他查出来,让他早点回家过年,我好吧?”

    “特别棒,非常优秀。”陆浅浅给男生灌了迷汤,她真希望她老公也能这么好。

    虽说她知道应明禹肯定也想早点破案回来,可是口头上那个人从来不会提一句。

    挂了电话后,陆浅浅还是很心慌,前两天她做了噩梦,应明禹还安慰她说组里没什么案子,他就在做签字的工作。今天听起来根本不是这样,而且可想而知,如果他没什么事,为什么不早点休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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