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冽的风迎面而来,我明白了壁画并不是画在岩石上的,而是帆布上,布的背后才是岩壁,而岩壁中有裂缝,裂缝里有风拂过,吹动帆布造成了动态的假象,冷风凌冽我不禁的打了一个战栗。

    接着随着风的越来越大,那些壁画逐渐的被吹成了碎片,开始一点点的剥落的,那处墙壁之中一个黑色影子直透而来,一个石雕的龙头,从墓室的墙壁的夹缝中探了出来,它怒目而睁,张牙舞爪,风吹来的入口是龙的嘴吧,我伸头过去,直觉得阴寒的空气一下席卷而来。

    “这是龙气。”胡茵蔓说道:“这个龙头是天井。”

    “天井?走煤气管道的地方?”我问。

    胡茵蔓噗呲一下笑了出来她说:“在墓葬中,天井指的是位于墓道顶部呈方形或长方形的土洞,天井使地面与墓道底部上下相通。而风水中大意就是指天井是引气通风之用。”

    我诧异的看着她:“这你都懂?”

    “一个陵墓中,天井于风水脉三寸之处,意味引龙气入墓护棺之说。”她接着说道:“此处就是一个登仙台,里面的墓室就相当于天宫。”

    “哦!”听她这么一说,我大概明白,中国“风水”学中,天井是气口,作用在于聚财、养气。《八宅明镜》说:“天井乃一宅之要,财禄攸关,须端方平道,不可深陷落槽,不可潮湿污秽,大厅两边有弄二,墙门常闭,以养气也。......大门在生气,天井在旺方,自然阴阳凑节,不必一直贯进。”墓穴作为一处阴宅,依山为阴湿之地,所以如同民宅一样,大门在阴气,天井在旺方,而这个龙头天井意味龙气引,那么这样一来这个墓就变成了一个双龙引的极品宝穴。

    “古人真是懂得享受生活。”我撇了撇嘴。

    阿杜笑着说:“谁不是呢?”

    打着手电往里面照去,手电的光线很是直接的穿透了这面区域,原来这个龙头只是一个墓室的分界线,他的后面是一道长长得沟渠,沟渠的另一边则是一处正方形的筑台,筑台的中央一尊巨大的槃瓠静静的立在黑暗之中,它双手交叉在胸前,右手还顺带抓着一把镰刀,而那镰刀足足高出它一个头。槃瓠的后面两侧我们看见还有四个灯奴。

    “灯奴的中间应该有一口棺材,只不过被那石像挡住了。”胡茵蔓说道。

    “能确定吗?”

    “跟来我。”胡茵蔓爬在前面,举着手电一点一点的往里面蠕动进去,我跟着她避开龙头,我们四下用手电扫去,

    “小心点!”沿着天井我们一路往沟渠中爬去。

    这条沟渠有5米之宽,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可以感受到少许的风划过我们的脸庞,天井与沟渠是相通的,胡茵蔓说这个沟渠是为了引气入天宫。这里是整座山体的风水眼,极其适合葬人。

    “这么说那槃瓠后面,就是地宫的主棺?”我纳闷了,这么大的一座夜郎城,我就不信其墓葬的规模比我在四川看到的还要小。

    “说不定。”

    很快沿着翻过了沟渠,我们相继爬上了筑台,而这时随着手电的光线扫动,发现筑台的四个角上还摆着四个铜鼎。

    “是祭祀用的吗?”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四川黑竹沟夜郎村神庙前也有一个这样的巨鼎。

    胡茵蔓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面前的这个鼎,有半人多高,鼎为三足,足上雕有二虎盘绕,鼎身下在一个类似托盘的平面,向外各伸开来,平面上置有数个青铜小人,都是穿着盔甲骑着战马的模样。而鼎的周身则是刻有钟鼎文,边上各有一偃耳,还吊有铜环。

    “还真不是祭祀用的,你看这鼎是三足,是属于典型的古代丧葬礼器。”

    “三足?这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胡茵蔓点了点头:“要知道鼎是青铜铸造业的一个代表之作。在墓穴内陪葬鼎使自商朝,发展于西周,按西周白墓制,鼎为三足既是珍贵无可比拟,古代有一鼎二耳三足之说,这比较符合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原理。再说你提到的那种寺庙前面摆放的鼎,都是四足的。”

    “这样啊!那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不一会儿我们三人就来到了筑台中摆放槃瓠雕像的地方,而雕像之后,果不其然就是一座棺椁。

    石椁的四角各雕有四个槃瓠的兽头,它们双眼中镶嵌着宝石,分别注视着四周,手电的光照下,如能冒金光。周身雕刻着云纹和浮图,我绕着棺椁走了一圈,发现这棺椁的两侧分别有两幅不一样的浮图,右侧的是一副羽化升仙图,右面和左面分别都是仙人天女,他们恭敬的站在两旁双手抱胸,低头迎着天空中一条浮动的巨龙。而龙身上坐一羽化仙人,不用想就知道是这口棺材里面的主人了。

    而左侧的则是金戈铁马,漫天尘埃。

    “这是一口将军椁。”我对胡茵蔓说道。

    她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了。”

    “刺啦”一声。

    我回过头发现,阿杜在这个时候居然点燃了棺椁四周的灯奴。

    火苗跳耀了几下就稳定了下来,站着双手捧着铜灯的灯奴似乎在守望着这口棺椁,再向椁上看去,椁盖上因被灯奴一照,竟浮现出一张人脸,五官精至,特别是那双大号的眼睛,正狠狠的盯着我们。

    “你说这夜郎的人审美怎么和老美一样,我记得看美国电影的时候他们也是大街小巷的在墙上画人脸。”阿杜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那是艺术,是对生活的热爱。”胡茵蔓笑了笑。

    我说:“得了吧还热爱生活,都死透了,他要是真的热爱生活就应该爬出来与我们一起出去,我也带他去打打麻将,对我们的生活热爱,热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人在偷听我们的对话,突然一阵类似指甲挠东西的声音,从棺材里飘了出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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