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吗?”比尔满脸的失望,看的零子鹿好不忍心。她从包里掏出皮夹,抽出她那张VIP卡,“我把这个借给你爷爷,让他和你一道去好不好?”

    “不要!”比尔突然尖叫起来,零子鹿一愣,只觉一道黑影笼罩过来,伴随着难闻的酒臭,一只大手就往她的皮夹抓去。零子鹿反应极快,左手急缩将皮夹收回包里,右手手腕一翻,一把漂亮的匕首抵在了他小腹上。

    来人的手定格在半空中,他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呼吸都发出浓浓的酒味,“你这个小妞挺厉害的嘛!中国人都是这么厉害的吗?”

    零子鹿冷淡的看着他,匕首往前一顶,他后退了一步,高举双手,“ok!ok!我投降!我输了,你赢了。行吗?”

    “走吧!小比尔。”零子鹿拉住比尔的小手,另一只手仍然紧握匕首。比尔却挣开了她的手,对着那个男人尖叫,“爸爸,你又喝酒了!你又要回来跟爷爷吵架吗?爷爷没有钱,我们没有钱给你这个酒鬼!你快走开!走开!”

    零子鹿惊愕,她看看比尔,再看看那个又高又壮满身酒味的男人。他、他是比尔的父亲?

    男人咧嘴一笑,嘲弄的看着零子鹿,“怎么?我不像是他的父亲吗?那你觉得他应该像谁?你们余家?”

    零子鹿又是一怔,重新打量这个男人,蓬乱的头发,邋遢的衣着,脸上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碴子,眼睛里也满是血丝,但是,无可否认,如果他打理清爽了,绝对是个好看的男人,就像夏雪那样。夏雪?夏雪——等等。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比尔是余家的孩子?”零子鹿平静的看着比尔,心中隐约觉得好笑,该说她跟姓余的人孽缘缠身呢?还是说余家的人太过厉害,子孙后代遍布全世界,导致她随便一抓就能抓到一个。难怪她对比尔感觉这么亲切。

    “错!错错错错错!”他摇着手指,突然冒出一口流利的中文,“比尔不是你们余家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我的!是你们余家的女人为我生的孩子!他姓赛门,不姓余!”

    零子鹿收起匕首,她对别人的家务事没有兴趣,即便是她所谓的夫家也一样,她弯下腰,将VIP卡塞到比尔手里,柔声道,“我送你回爷爷那里可好?回头我叫车送你们去看比赛,今天让你坐大包厢,还有好吃的蛋糕哦!”

    比尔化开了笑脸,答应的甜甜的,“好!谢谢姐姐!”

    里奇?赛门在一旁冷笑,“比尔,你叫错了。你应该叫她阿姨,而不是姐姐!”

    比尔看着他,对他的话感到很困惑。零子鹿直起身子,正视他的双眼,“赛门先生,你跟你妻子的爱恨情愁别人无权干涉。但作为一个父亲,你不应该伤害你的孩子。”

    “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赛门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亲爱的余夫人,你零不是在开玩笑吧?如此尊贵的余家人,怎会嫁给我这样的穷鬼?哦,对了,你是新上任的余夫人,可能还不了解余家的故事。要我说给你听听吗?很精彩的哦!”

    “谢谢你,我没兴趣。”零子鹿拉着比尔往看门老人的家走去。

    “站住!”赛门爆喝一声,他凶狠的瞪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变的狰狞起来,“你敢瞧不起我?你也瞧不起我?呸!你们余家他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团烂泥,又臭又脏。告诉你家那个见鬼的余尾生,他最好小心些,向上帝祈祷这辈子都别犯到我手里,不然的话,有他好瞧的。”

    零子鹿牵着比尔的手,背对着他静静的站着,等他咆哮完毕,才慢慢扭过头来,“说完了吗?那么,再见了。”一大一小相偕离去。

    赛门怒瞪着她,咬牙切齿的在心中发誓,“姓余的,我要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

    零子鹿把比尔送到他爷爷那里,打电话交代司机晚上来接他们,安排好一切后便离开了。今天是周三,老师会来查看进度,还是先回去练习一下热热身比较好。

    出了校门,那辆白色的雪弗莱已经停在门口等着她了。零子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这才发现司机换人了,“刘先生?你怎么来了?”

    老刘哈哈一笑,“夫人,叫我老刘就好。从今天起,您的专职司机就是我啦!余先生特意把我调过来的,他说您不喜欢外国人。”

    零子鹿蹙起了眉头,她坐车,司机开车,就这么简单,根本谈不到喜不喜欢那么严重。余尾生把老刘弄来,他的家人怎么办?就为了这个害的人家骨肉分离,至于吗?

    老刘像是看懂了零子鹿的心思,忙开口为余尾生辩护,“不是我一个人来的。我们一家三口都来啦!余先生帮我儿子联络了学校,还帮我们办好了手续。我儿子现在过来这边念书了,他妈妈都高兴坏啦!直嚷着要我给余先生开一辈子的车,感谢他的大恩大德呢!”

    零子鹿“嗯”了一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老刘从倒车镜上偷瞄零子鹿的神色,对于他们的关系,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忍不住为余尾生说好话,“其实我们来了都两个月了,余先生叫我天天开着车满洛城的转悠。他怕我不熟悉路况车况,害夫人坐车坐的不舒服。直到我差不多把这里的每条巷子都溜了七八遍了,才点头满意。这不,今天才开始上岗!”

    “我知道了。”零子鹿淡然的应声,老刘就不敢再罗嗦了,专心开他的车。过了一会儿,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想说又不敢说,不停的从镜子里偷瞄零子鹿,折腾了半天,零子鹿无声的叹息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那个,呵呵,”老刘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我不知道这个事儿您知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说说看吧!”零子鹿从包里掏出铅笔在纸上画速写,老刘的头型很好,让她一看就有画的冲动。

    “是关于您母亲的身体状况的,您真的不知道吗?”老刘的话让零子鹿的动作定格了,她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老刘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您误会了,不是身体不好的消息。”

    “那到底是什么呢?”零子鹿轻声的、忍耐的问。

    “那个,还是三个月前的事了。我陪我老婆上医院检查身体,刚好碰到您母亲。她好像不认识我,所以我也就没有冒昧的跟她打招呼。是那位丁先生陪着她,看的是妇产科。您的母亲好像怀孕了,可是余先生和您好像都是不知道的样子啊!”

    零子鹿这下可真是目瞪口呆了,怀、怀孕?妈妈?她、她都四十多岁了啊!这可不是高龄产妇吗?她回过神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抓手机。天哪,妈妈居然又要当妈妈了啊!

    电话接通了,王琳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温暖,絮絮的问着零子鹿的衣食起居、工作课业,零子鹿耐心的回答着,等这些家常话说的差不多了,零子鹿才轻轻的问了她一句,“妈妈,您有小宝宝了吗?”

    那边一下子沉默了,呼吸却变的急促起来,零子鹿把声音放的极为柔和,似是怕吓着了母亲,“医生怎么说呢?妈妈不会有危险吧?”

    王琳急忙接口,“不会的!医生说只要常常来医院检查,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掌控,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妈妈生你的时候是自然生产的,这一次会采用剖腹生产,我身体状况很好,很安全的。”

    “妈妈很想要这个孩子是吗?”零子鹿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就是这样王琳越发不安,她担心的事情很多,既怕零子鹿因为担心她的身体而不赞成她生,又怕零子鹿会心里不舒服,最怕的就是零子鹿因此而疏远他们。这孩子性格太独立,脾气又古怪,万一钻了牛角尖,认为她有了新的家庭,一家三口很和美了,自己是多余的人,那可怎么办才好?所以她迟迟的不敢跟女儿说。

    “不说话就是默认喽!”零子鹿轻笑起来,“恭喜你,妈妈!”

    “你——不生气吧?”王琳惴惴的问,然后屏息等待女儿的回答。

    “妈妈您知道我们这儿是学季制的,我们的课业到4月份结束,到时候会有2个月的假期。我回来陪您可好?”零子鹿的回答让王琳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她连连点头,“好,当然好!”

    “妈妈预产期是几月份呢?”

    “五月二十八号。”

    “五月份,不冷不热的季节,正好。这个弟弟或妹妹比我贴心呢!您是七月份生我的,最热的日子。妈妈辛苦了!记得让丁叔叔多照顾您一点,一个月后见了,妈妈。”零子鹿微笑着收了线,望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幢幢高楼,脸上的笑意渐渐变的朦胧。老刘从倒车镜里偷瞄着零子鹿的表情,脑中费劲的思考着,那个,到底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回国?为什么?不是说好到时候我陪你去希腊转一圈吗?我还吩咐他们尽量把日程安排好,工作该提前的提前,该退后的退后,就是为了挤出时间陪老婆去二次蜜月啊!老婆你太扫兴了啦!”余尾生听到零子鹿宣布假期要回国,害他的计划全部泡汤,不甘心的直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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