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睁眼到天亮,一侧的手机响起,拿起来一看,是简颜打来的。嘴巴有些开裂,只喂了一声,那边便传来简颜毫不掩饰的痛哭。

    “冥鸢,浩浩发病了,医生说要赶紧做手术,我手上没有那么多钱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嚯的坐起身,顾不上安慰简颜,连声答应着便挂断了电话,利落的穿好衣服,顾不上上心,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到达约好的地方,阔海已经在等,阔海也不多问,直接把一张写着二十万的支票递给我。

    “实在是不好意思,等我有钱马上还给你!”阔海无畏的耸耸肩,神色大方的说道。

    “什么话,我们可是朋友,你要去哪我送你。”阔海见我犹豫,便推着我向车走去。

    “你的秘密我没兴趣我只是把你送到目的地。”

    放下心来随阔海上了车,车子很快便启动,只是简颜眼下的情况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靠在椅子上心里平静如水,我本想和蓝沙借的,只不过碍于傅承乾的关系,苏茵和苏沫有,眼下不想让她们担心,所以只好和阔海借。

    陪着简颜在手术室外坐了好几个小时,浩浩才被护士推出来,简颜顾不上发麻的双腿,上前询问着医生,听见医生告知手术很顺利,才放下心来跌坐在地上,又想起还没苏醒的浩浩,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向重症监护室跑去。

    和简颜站在隔离窗外看着,简颜红着眼眶,看着病床上依靠着呼吸机的浩浩轻声道。

    “浩浩刚不久生下来,就查出来有心脏病,因为心脏功能的缺失,不知道能平安成长到几岁,就算如此,在国外的那几年,我从没想过要放弃他。”

    “浩浩会好起来的,医生刚刚不是说了吗,只要后期好好调理照顾,浩浩还是有机会平安长大的。”简颜一听,期盼的笑着说道。

    “冥鸢你知道吗?浩浩第一次开口叫我妈妈的时候,我完全忘记了浩浩有心脏病这件事,幻想着等他长大了带他去好多地方,可当浩浩第一次发病,我才知道我是一个粗心大意的妈妈。”

    看着简颜因啜泣颤抖的身体,安慰的搂着她的肩,简颜终于支撑不住,靠在我的肩上无声的痛哭起来。

    走出医院,抬头看着晴朗的天,太阳有些刺眼。

    路边停靠的车子里,阔海见我出来走了过来,阔海居然还没走。

    正准备和他道谢,一辆车子疾驰而来,恰好停在我们面前,傅权和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傅权带着墨镜,镇定自若的冲我们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阔海冲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反抗。

    无奈,只好随傅权上了车,车子开得很快,用了我开车的三分之一时间便到达别墅。

    阔海漫不经心的走在傅权的后面,倒是我,明知这是傅承乾故意为之,却帮不到阔海什么。院子里的傅承乾正在悠闲的打着室内高尔夫,傅承乾见我们出现,笑容刻意的对一脸无谓的阔海说道。

    “怎么和你嫂子一起来了!”

    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看向傅承乾,倒是阔海,神色震惊的看向我,又愤怒的看向傅承乾,克制不住的立刻就向傅承乾冲过去,却被眼疾手快的傅权给拦住了。

    看着傅承乾得逞般的笑容,再傻,也明白了傅承乾话里的意思。

    阔海竟然是傅承乾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上前去不顾后果的直接给了傅承乾一巴掌,傅承乾有些发狠的看着我,宋斐然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把推开我,语气关切的轻抚着傅承乾的脸。

    掌心传来的疼痛感,让趴在地上的我顺势看去,手掌正好被矮几的尖锐划伤了一个口子。阔海一看,一把推开傅权,向我跑来扶起我。愤怒的看看傅承乾,又看向他旁边的宋斐然。

    “傅承乾!冥鸢才是你的妻子!”

    傅承乾一听阔海为我打抱不平,神色嘲讽的说道。

    “你也知道是我的妻子还和她走得那么近,是不是遗传了你那不要脸的母亲,总喜欢勾搭有家室的人?”

    阔海一听,出于对自己母亲的维护,大声的吼道。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妈!再者我和冥鸢清清白白,多年好友,不像你,弄个野女人到家里,你把冥鸢放在哪!”

    傅承乾怒了,傅权一看,一把揪着阔海向前院的一处屋子走去,不放心的追去一看。屋子的地上居然有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不愿多想的顺着台阶跑下去一看,地下室很宽大,各种刑具都有,有些刑具还有着暗黑的污迹,现在看来,应该是人血。

    宋斐然表情惊恐的向上面跑去。

    阔海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一男子随手按下墙壁上的一颗按钮,柱子四周便凹下去,像一个小型泳池,边缘开始放着水,不多时水便到了阔海的大腿,傅权眼皮也没抬一下,把一根通电的电线放进了水里。阔海瞬间眼珠上翻,身体抖动得厉害。

    跑过去想阻止傅权,却被看好戏的傅承乾懒腰抱住了,语气玩味的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他妈欠了我母亲,他欠了我,这样的惩罚算得了什么?”

    不敢置信的看着傅承乾,傅权适时拿出电线,看着大口喘息的阔海,傅承乾一看,掷地有声的对阔海说道。

    “我妈去世多年,是你母子该还债的时候了。”

    阔海一听,有些好笑的抬起头看向傅承乾,不肯求饶的说道。

    “那你妈也没命看见了不是吗!”

    傅承乾听着阔海对自己母亲的调侃,抬起手示意傅权,傅权一看,站起身利落的调试了一颗按键,又把电线放进水里,电流似乎小了很多,阔海不似之前那般做癫狂状,原以为这就算完,谁知四处的流水口,几条幼小的鲨鱼顺着水流滑入池中,在阔海身边不时游过,又碍于电流的关系立刻逃离,阔海一看,心里顿时慌了。

    “傅承乾!你我好歹是亲兄弟!”

    傅承乾懒得理会阔海的惊呼,傅权一看傅承乾不发话,直接把电线拉起来,鲨鱼便向阔海的身边窜去,我就这样挣扎无用的看着,那些牙齿锋利还不能撕扯皮肉的幼鲨,不时咬伤阔海的双腿。

    空间里全是阔海的痛苦尖叫,一个老者正好走进来,微笑着冲傅承乾俯身以示问好,语气里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二少爷,老爷说大少爷的死因还没查清楚,您对三少爷的不敬也教训得差不多,是不是放三少爷回去面壁思过?”

    看着眼前比古叔还要年长的老者,想来应该是傅先生身边的人。

    傅承乾对于老者的话不应不答,看戏一般看着水中满脸痛苦的阔海。许久,久到阔海已经声音低沉。才让傅权停手,傅权不知按了哪里,水池的水落下,鲨鱼没了依仗,只得在做垂死挣扎。老者一看,立刻示意身后的人赶紧去扶阔海。

    “二少爷,老爷说让您有时间回去吃顿饭。”

    说着,眼神故意看了我一眼。

    阔海就这样被带走了,傅承乾松开我,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池子里快不动弹的几条幼鲨,站起身扶着墙壁手脚发软的走了出去。

    当天夜里自己便发起了高烧,梦境中一直是阔海身置一片幽海,脖颈上被不知从何处延伸出来的铁链牵制着,被靠近的鲨鱼分食干净。从梦境中挣扎醒来,脸颊因为高烧烧得通红不已,没有睡的傅承乾走出来坐在床前,有些不忍的看着意识惺忪的我。

    “你是我的妻子,不要想着逃开我。”

    意识又沉沉睡去,梦境里依旧睡得不安稳,一早醒来烧已经退去许多。看着手中的手机,思索许久,终究还是给阔海拨去了电话。

    我以为会是关机或是阔海抱怨的谩骂,谁曾想阔海想躲在被子里一般低声说道。

    “一大早打电话给我不怕我哥知道啊!”

    听着阔海调侃的语气,也没有想象中的虚弱无力,担忧减轻不少。

    “你没事吧,伤得怎么样?”

    电话那端的阔海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的说道。

    “伤口倒还好,你不知道昨天快被吓疯了,你别听我叫得那么凄惨,不是疼得,多半是被吓得,以前我爸就说我二哥是个疯子,原来还真是。”

    听着阔海还有心情开玩笑的形容,自己浅浅一笑。

    “你还认他做二哥啊,老实说昨天得知你两竟然是亲兄弟,我真是被吓到了。”

    那端的阔海似乎翻了个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二哥的恨不是没道理,大妈死得那般刚烈,大哥的死尸骨无存,我不是不知道我妈的所作所为,只是她是我的母亲,我除了自责也想不到补救的办法,所以那些年我宁愿待在国外,也不愿意去享受属于我二哥的家庭温暖,冥鸢你能明白吗?“

    虽然知道阔海看不见,但还是点头以示回应。昨晚又下雨了,窗明几亮的迎接着早晨的太阳。暖暖的撒在身上,仿若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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