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家业,岂止是几个公司破产就能摧毁的!这些年傅家确实是你扶持起来的,但不代表就能任由你为所欲为!”

    傅承乾看着自己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的父亲,想起昔日父亲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是年节祭奠,只不过是他和肖明媚厮混没钱,回来找老爷子要罢了。

    而那时自己的母亲,那个温柔却又倔强的女人,一次次去说服自己的公公,无非是希望有朝一日这个男人会觉醒。

    傅承乾看着失去稳重的傅承乾,眼里有着什么东西站起身,盯着眼前一脸怒色的傅传霆,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肖明媚,对傅传霆说道。

    “我母亲在傅家守了十多年活寡,还搭上一条命,这个理由,够你死心吗!”

    傅承乾不惨咋询问的话,让傅传霆一听,脸色很是不自然。他虽然认识肖明媚后不再待见齐雪柔,但自从齐雪柔死后,那份愧疚一直让他在午夜梦回中惊醒。

    “你母亲已经死了!不用你再来告诉我一遍!”

    傅传霆恼羞的冲着傅承乾大吼,在傅承乾看来却是有些狗急跳墙。

    “知道我母亲为什么坚持不住以至用自杀来解脱吗?”

    “那是因为肖明媚买通了家里的佣人,终日往我母亲的饮食药汤里下着草乌头,就那么一点点粉末的参进去,我母亲发现自己中毒时,已经回天无术。”

    傅承乾红着双眼,失去冷静的冲傅传霆咆哮着。

    “从知道肖明媚的存在,到阔海出生,再到你让这个女人登堂入室,我母亲没有为难过你们只字片语。最后,这就是你们对她的回报!”

    这是傅承乾第一次因为自己母亲的死动怒。

    齐雪柔自杀那天,傅承乾都没有掉一滴眼泪,比成年人还要过分的冷静,亲手收敛着自己母亲的衣物。这间老宅里,一直有一间光线敞亮的房间,和齐雪柔当初的房间陈设一模一样。

    “你如有证据,拿她去法办便是!”

    说着,傅传霆决绝的一把扯过很是后怕的肖明媚,肖明媚表情惊恐的不停后退。

    “那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你若想要傅家家产,我可以给你,只要你同这个女人还清对我母亲的亏欠便是。”

    傅传霆一听,知道谈不下去,有些怨恨的看了我一眼,不顾肖明媚的哭诉,转身离开了。

    肖明媚一看傅传霆走了,有些畏惧的追了出去,生怕傅承乾无所顾忌的刁难她。

    晚饭时傅承乾让佣人带话说工作很忙,没有出现在餐桌前,老夫人吃过饭,叮嘱我几句便回山上去了。

    端着饭菜小心的推开书房的门,书房里却一片漆黑,打开灯也没有傅承乾的身影。

    这个时候他会去哪?

    去车库看了看,车子一辆不少的停着。

    不想惊动宅子里的人自己找了一遍,包括暖和的阁楼,都没有傅承乾的影子。正打算去守卫室看看监控,经过祠堂的院子外,让我念头一转,放缓脚步走了进去。

    夜晚的祠堂还亮着灯,只是那种气氛加上风吹浮动的经幡,总让我有些害怕。

    走到蒲团前看了一遍,正要离开,祠堂隔壁放置香烛的杂物室,传来瓶子倒地的声音。

    一时间吓得心跳漏了半拍,平稳好情绪走过去轻轻推开门,眼眶发红的傅承乾正一身酒气的坐在墙角,见我走近蹲下,傅承乾像找到依靠的孩子。紧紧抱着我,有些促局不安的喘息着,想来傅承乾应该是在哭。

    “夜冥鸢,不要离开我!”

    自己的心绪因着傅承乾这句话,有些动容,不由自动的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背,以示安慰。

    许久,傅承乾情绪稳定下来,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我。

    两个人难得如此心平气和的待着,不顾地上的凉意,同傅承乾一般坐在墙角。

    “我妈无意中发现,那个佣人一直在给她下毒时,她却没有拆穿,只是不动神色的跟踪去看。才知道原来是肖明媚为了傅太太的位置,痛下杀手。可知道又有何用,毒性已经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整夜痛苦呻吟,摔倒在地上都没有人知道。”

    “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就在他们结婚那天,沉默的梳洗好,穿着回门时穿的礼服,割腕自杀了!”

    “当我推开门发现的时候,我妈的血早已经流干了!那一瞬间,入目全是一片血红。血是红的,礼服是红的,床上用品是红的。只有我母亲的脸色,苍白得看不出一丝生气。”

    此刻的傅承乾,仿若十五岁的那一天,亲眼所见时的他,倾诉的语气里有着很明显的颤抖。

    “从我妈去死,到我哥发生车祸离世,偌大的傅家,陪在我身边的却只有一个宋斐然,那种依赖,冥鸢你能理解吗?”

    虽不能感同身受,但还是心里很难受的点点头。

    “爷爷自是得知了一切,但为了家丑不可外扬,最后只是留下遗言,言明肖明媚一辈子都不可以和他领证,否则傅家今后所有产业都不可沾染半分。”

    “而我妈则是以傅家主母的身份,牌位得以居于正中。虽然于死去的人而言已是无用。但我明白,爷爷这样做,是要告诉世人,齐雪柔才是傅家认可的长媳。”

    “现在你知道为何他没有作过家主,我母亲却能以傅家主母的身份供奉于祠堂了吧!”

    “那些年我拼命坐上家主之位,无非就是为了让我母亲的牌位,长世久安的受傅传霆跪拜。”

    自己听得不忍,任由傅承乾的脑袋靠在我肩上,这是我第二次见这个男人如此脆弱。以往的他虽不是张扬跋扈,但做事为人却隐忍谋策。

    帮傅承乾擦好脸盖好被子,自己才安心的躺下。傅承乾情绪还没有缓过来,转身靠在我的胸前,语气里有着不安的低喃。

    “夜冥鸢,很开心你今天为我出头。”

    “......不要离开我!”

    一早醒过来睁开眼,傅承乾已经起了。

    洗漱好走到餐桌前,傅承乾正在吃着早餐。平静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昨晚伤心的情绪,看见我出现也没有丝毫不自在,有时候真让我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传说中的双重性格。

    “看看今天的新闻。”

    喝着牛奶接过傅承乾已经点开的网页,自己才看了一眼标题,就失声笑了。

    新闻里的内容是,萧家在接受采访时,直言周家二公子不久将要迎娶萧清,还直言未来亲家公气概很好,不理之前的流言蜚语多做计较。

    “箫俞这招,可是打了周胜一个措手不及啊!”

    傅承乾听出我话里的幸灾乐祸,放下手中的筷子眉眼带笑的看着我。

    “真是感谢老婆大人当初没有目光短浅的嫁给周卓谨,不然怎么会让我有幸娶到你!”

    傅承乾难得的甜言蜜语,让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

    “这么说来,我更应该感谢你,违背承诺没娶了宋斐然吧!不然就我这样的料,十个我也比不过一个宋斐然。”

    傅承乾一听我老调重弹,有些无奈的轻笑出声。似乎是昨晚说开了,心里已没有之前芥蒂。

    “宋斐然不是做老婆的料,哪能和你比,老太太在的情况下你连他都不惧,这才是能做傅家主母的风范。”

    白了傅承乾一眼,这不是变相在说我没有尊敬长辈的品行吗!

    自顾自的去房间拿上包向门外走去,傅承乾一看我要出门,擦拭好嘴巴便起身大步追来。

    既然傅承乾这么清闲愿意跟着,自己也省点力气不用开车。傅承乾开着车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我,神情温柔的说道。

    “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还活着吗,这么毫无顾忌的出门,就不怕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自己一听,瞥了眼正在开车的傅承乾,有些犀利的回复道。

    “那傅少你呢,关于傅氏被收购的消息还没退去,你就这般和我出门,不怕被记者撞个正着吗?”

    傅承乾笑着有些投降的摇摇头。

    “其实冥鸢,我们之间也可以像平常人家刚结婚的小夫妻一样,吵吵嘴,一起出门逛街添置东西,忙时为对方留一盏灯。”

    自己一听认同的点点头,故意煞风景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都不难啊,当初我和热里还在国外的时候都是一起买菜做饭,逛超市添置生活用品,想来那样的生活还真是开心。”

    不出我所料,我话还没划上尾音,傅承乾便一脚踩下刹车。不等我弄明白傅承乾想做什么,自己就被傅承乾扣住后脑勺强吻了,后面的车辆传来喇叭声。

    自己瞪大双眼听着耳中的喇叭声,思绪才得到清醒般的一把推开傅承乾,有些羞愤的吼道。

    “开车啊!等着收罚单啊!”

    傅承乾也不恼,看不出情绪的看了我一眼,很是霸道的说道。

    “夜冥鸢,我想你还不清楚一件事,从你收下那枚胸针开始,不管你有多抗拒,你是我傅承乾妻子这件事,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傅承乾的话让我心里顿时心情大好,却不愿表现出来让他太得意,故作不屑的看着窗外。

    这男人,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虽然这话打死我也不会亲口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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