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顺二年[1331年]七月三日,元帅秃剌兵屯建昌,土司禄余领兵来犯。

    【一】《九歌.国殇-其一》屈原.诗

    操吴戈兮被犀甲,

    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

    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

    左骖殪兮右刃伤。

    [毂gū车轱辘;躐liè超越,踩,践踏;殪yì死,杀。]

    将士们身穿着犀皮甲,手握干戈;战车来回交错,刀剑相互砍杀。旗帜到处挥舞,遮蔽了天日;敌人迅速集结,如乌云一般压过来。飞箭像急雨一样交相坠落;士卒却像猛虎一般勇往直前。

    左骖已经死去,右骖也被刀伤;黄沙埋住了战车的双轮,尸体绊住了奔腾的烈马;督军手拿着玉槌不停地敲打着战鼓……

    【二】《九歌.国殇-其二》屈原.诗

    霾两轮兮絷四马,

    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坠兮威灵怒,

    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

    平原忽兮路超远。

    [霾mái空气中悬浮的灰尘颗粒;絷zhí马缰绳;枹fú橡木鼓槌。]

    整整战斗了一天。

    傍晚时分,反抗义军战败。罗罗斯把事曹通被俘后遭到杀害,使叛王秃坚、土司禄余攻打建昌的战略终于受挫。

    但禄余战败后,却转而进攻周泥驿[贵州毕节市西六十里]。元帅秃剌命左丞孛罗领兵由青山、芒部[今云南省镇雄县]分道并进,在周泥驿与禄余所部展开了激战。因禄余势孤,被斩杀三百余人,禄余的余兵溃散,孛罗夺取了关隘,使镇西武靖王搠思班诸军顺利进入了云南。

    【三】《九歌.国殇-其三》屈原.诗

    带长剑兮挟秦弓,

    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

    子魂魄兮为鬼雄。

    刚刚进入云南的搠思班所部,士气大增。他们紧握长利剑,挟着强弓弩急追禄余溃兵。这群勇士们英勇顽强,拼杀如猛虎;意志刚毅,没人敢阻挡;首身分离,壮志也不移。

    九日,元帅秃剌领兵至乌撒周泥驿。

    十日,禄余、阿答等贼兵万余,自山后间道潜出,秃剌进击,屡战败之。

    十五日,又战七星关[毕节市辖区],六天凡十七战,贼大败溃去。

    二十日,孛罗领兵战于木托山下。土司撒加伯、阿答战败,被斩首五百余人,彝族兵败北。

    尽管如此,撒加伯与禄余在经过短暂休整后,继续领兵反抗。

    【四】《望月怀远》张九龄.诗

    八月十五日,汪寿昌的补给船队通过金沙江到了螳螂川,经海口河进入俗称“五百里”水域的“滇池”。

    他的后勤保障部队在那里驻扎了起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中秋的夜晚,月亮从水面上升了起来,高高地挂在天上。

    随军的柳好好独自坐在营房里,想起了远方的亲人:“不知你是否从京城返回了家乡?也不知这次你考得怎么样?”她凝视着烛光,情丝缕缕,涤荡心扉,千言万语,无限思念。

    她想起了他俩分别时的那个雨天——

    我喜欢在这小雨中送你的模样,点点滴滴落在你的身上,那是我的情绪!我喜欢这小雨滴淋你时的傻样,滴滴点点都是我在警告你,只有我,才是你一辈子该穿得衣裳;就算是淋透了,也必须穿在你的身上。

    她吹灭了烛光,披衣走出了营房:“亲爱的!此时此刻,你是否也在远方想念着我?”她凝望着天空的明月,“心上人啊!在这皎洁的月光下,我能送你些什么呢?看来,只有我这满手——爱的月光。”

    夜深了,微风似乎更凉,露水沾湿了她的衣裳:“还是睡吧!期待在梦中与你欢聚,为你歌唱!”

    【五】《长相思.其一》李白.诗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

    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

    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把诗中的“长安”改为“蜀川”;簟diàn竹席]

    纪绪从京城赴试落榜后,回到了家乡。家庭的落破,使他更加思念漂泊异乡的柳好好,心中有许许多多的话儿想向她倾诉。他拿出了竹笛,吹奏起满腹的惆怅——

    【六】《外面的世界》齐秦.词曲 齐秦.歌

    [歌曲]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七】《从军行.其一》王昌龄.诗

    八月中旬,武靖王搠思班、元帅秃剌及行省、行院官等十余万军队全部到达云南,开始有步骤地共同围伐叛贼。

    元帅秃剌进驻罗罗斯 [指今四川西昌地区和凉山族自治州的罗罗人及其居住地的名称],与武靖王搠思班约定如期到达昆阳州三泊县,共同进讨。秃剌倍道兼驰与搠思班汇合,在途中夺取了金沙江。

    烽火城西百尺楼,

    黄昏独上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

    无那金闺万里愁。

    这天黄昏,秃剌独坐在戍楼上,任凭从江面吹来的秋风撩起自己的战袍。此时,从伎营里传来一阵幽怨的羌笛声,吹奏的是《关山月》的调子,无奈那笛声更增添了他对千里之外妻子的相思之情。

    【八】《从军行.其二》王昌龄.诗

    琵琶起舞换新声,

    总是关山旧别情;

    撩乱边愁听不尽,

    高高秋月照长城。

    军中起舞,伴奏的琵琶翻出新声。但是不管怎样翻新,每每听到《关山月》的曲调时,总会激起将士久别怀乡的忧伤之感。纷杂的乐舞与思乡的愁绪交织在一起,欲理还乱,无尽无休。

    此时,秋天的月亮高高地照在长长的城墙上。

    【九】《从军行.其三》王昌龄.诗

    关城榆叶早疏黄,

    日暮云沙古战场;

    表请回军掩尘骨,

    莫教兵士哭龙荒。

    边城榆树的叶子,颜色早也发了黄,并已稀疏飘落了许多。

    傍晚时分,一场战斗刚刚结束。环视战场,只见暮云低合,荒丘起伏。

    元帅秃剌向皇帝上表,奏请让周戡部将士先行班师回朝,以便能把战死沙场的将士们的尸骨,运回故土安葬。

    【十】《从军行.其四》王昌龄.诗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青青的湖水,腾起了漫漫的云雾,遮暗了整个的雪山。

    远远地望见,将士们把守的那座城池是那么地孤单。

    黄土万里,频繁的战斗磨穿了战士们身上的铠甲。尽管如此,不将敌人打败决不回还。

    【十一】《从军行.其五》王昌龄.诗

    大漠风尘日色昏,

    红旗半卷出辕门;

    前军夜战洮河北,

    已报生擒吐谷浑。

    八月十七日,战场上大风又起,尘土飞扬,天色为之昏暗。

    前线军情十分紧急,元帅秃剌接到战报后迅速出击。先头部队已经于昨天夜间在洮河的北岸和敌人展开了激战,刚刚听说与敌人交火,现在就传来了已获得大捷的消息。

    阿禾和秃坚的蒙古军与元廷蒙古大兵相遇。战败后,搠思班生擒了阿禾,叛王秃坚假装乞降而逃脱。

    【十二】《从军行.其六》王昌龄.诗

    胡瓶落膊紫薄汗,

    碎叶城西秋月团;

    明敕星驰封宝剑,

    辞君一夜取楼兰。

    十八日,城西的天空中一轮秋月高高悬挂。皇上派使者星夜传诏秃剌,并赐予尚方宝剑令其即刻领兵奔赴前线杀敌。

    二十日,边境传来紧急情报,叛王秃坚在老巢纠集了三千人马,准备分三队袭击蒙古军。

    元帅秃剌立即带领了十三队大军奔秃坚老巢而去。

    秃剌臂膊上绑缚着胡瓶,骑着紫薄汗马,英姿飒爽地分领将士拼命。他们一鼓作气,很快就攻破了敌人的老巢。

    叛王秃坚不支,败走。从而使朝廷军队直抵中庆[昆明]。

    【十三】《从军行.其七》王昌龄.诗

    玉门山嶂几千重,

    山北山南总是烽;

    人依远戍须看火,

    马踏深山不见踪。

    九月八日,叛王秃坚再次迎战,被元军擒获,斩于军前。

    二十日,元军将士抵达中庆时,又遭彝兵七千余人拒战于伽桥、古壁口。元帅秃剌左颊中流矢,历经数次苦战才击退彝族义军,驻进中庆。

    此时,行省的设置才算重新得到恢复。随后元帅秃剌分兵追捕义军至嵩明州,企图一举消灭彝族民众。

    然而,在土司撒加伯和禄余的号召下,数月的时间里,各地彝族起义此起彼伏。尽管元帅秃剌、左丞孛罗曾多次击败撒加伯和禄余,但并未削减反抗义军的斗志,甚至吸引更广泛的民众参与。

    二十二日,怯烈引兵击败叛王秃坚重臣阿禾于澄江路海中山,秃坚弟二人、子三人被俘,均惨遭杀害。

    二十六日,孛罗领命带兵打败伯忽兵于马龙州,于二十九日杀伯忽弟拜延等十余人,献其头于豫王。

    由于叛王秃坚、伯忽的得力干将或战死或被俘,使土司禄余和撒加伯的兵力失去援助,实力受到严重削弱。迫于各种压力,禄余言于四川行省:“自父祖世为乌撒土官宣慰使,佩虎符,素无异心。曩[nǎng以往的所作的事]为伯忽诱胁,比闻朝廷招谕,而今期限已过,乞再降诏赦,即率四路土官出降。”

    四川行省于是诏中书、枢密、御史诸大臣共议后,同意禄余乞降。为了孤立秃坚和伯忽的势力,朝廷对少数民族土官进行赏赐和升迁。

    十月十日,赐“云南乌撒土官禄余、曲靖土官举精衣各一袭”。同月,又“录讨云南秃坚、伯忽之功,云南宣慰使土官举宗、禄余并遥授云南行省参知政事,余赐赉[lài赏赐]有差”。

    至此,持续近两年的云南反叛基本得以平定。这场轰轰烈烈的起义在元朝政府的残酷镇压下以失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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