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婳抬手将那魔兽傀儡甩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旁边的房屋里,没有痛觉的傀儡一看自己自由了,马上就冲过来,对着容婳就是一阵猛攻猛打,白梓看着容婳虽然一直在躲避他的攻击,可是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变过,看来这傀儡怕是要折在这了。唉这真是证明了那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容婳一手穿过他的心脏,白梓睁着眼睛,默默地看着她杀了那只魔兽,看着穿过傀儡胸膛的那只手,正滴着血,而手里正握着一颗魔核,看那颗魔核的大小,这可是魔域才会有的魔兽,这怎么可能,魔域的皇,怎么会让自己的手下沦落到人族做一个小小的人族的傀儡呢?

    看这魔兽的样子,能化行,攻击力也不弱,看来这是魔兽中修炼的比较厉害的一种了。至少也有一千年的修为吧!

    容婳手里握着那魔核,眼里满是节气的表情。收回手来,那魔兽傀儡直接倒地,从心脏那开始,血流了一地,顺着他的身体开始向四周扩散。

    白梓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口鼻,真的是好臭,这魔兽的血真的是好臭,而且腐蚀性也不弱。

    “姑娘,你拿这魔核干什么?”他语气有些平静但偷着猜不透的意味,问容婳,容婳却只是看着魔兽核,“烧了呗,还能怎么办?”

    白梓眯了眯眼,“用火烧吗?”不怕他的血蔓延吗?魔兽的血可不比其他,只要有火,整座城都能给你烧起来,可看着容婳一脸不靠谱的样子,一点担忧的表情都没有。

    真的要用火烧吗?

    “姑娘……”白梓试图对容婳说明白。

    容婳却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放一把火,烧了他,有什么难的吗?”

    白梓有些好笑,解释道,“魔兽血,一旦点着了,就会把这半座城都给烧了的。你不会想这里变成一座死城吧,还是换一种办法来解决吧!”

    容婳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嗤笑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麻烦。”

    直接帅气的甩出了一个火球,扔在那魔兽身上,白梓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着那火球落到魔兽身上,然后迅速燃烧起来,白梓的眉头都皱到一起了,显然对容婳的自作主张很是不满,然而他想象的火焰并没有蔓延,反而把魔兽烧的立刻变成了黑炭,白梓有些惊讶了,只是这火焰有些太热了吧!而且这颜色,也不对啊!这火不是虚无业火吗?她是想焚尽一切吗?

    “姑娘,你做事都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白梓突然正经的冒出这句话,容婳停住脚步,似乎被他那句话给说到了心里。

    白梓继续道,“你烧了固然是好的,可是你就没有想过后果吗?如果你控制不住这火势,那这座城的人怎么办,而且火一旦粘上魔兽的血,一般人都是控制不住的。”

    容婳,“……”

    白梓,“你虽然强大,但是你也就只是依靠你的强大而已。”

    容婳,“……”

    白梓,“若没有头脑,你该怎么筹谋划策?”

    容婳,“……”

    白梓,“你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可是,你做的真的是你想做的吗?”

    容婳,“……白梓,你认识我吗?”

    白梓,“……”

    容婳,“你认识我也就这么一会而已,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我在做什么,需要你来管我吗?这片大陆,形形色色的人,每天都在做着他们想做又做不了的事,而我只是做着他们想做所却又不敢做的事,我的能力见识过的人都说,宁惹冥王一时恶,不惹罗刹世世诛。”

    ‘白梓’目送容婳离开,眼底都是捉摸不透的深沉,容婳,你到底在做什么,这虚无业火,你能凭空召唤,毫无违和感,这虚无业火是你的本命火吗?

    白梓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眼睛由红变白再变黑,白梓突然回过神来,大口呼吸,左右环顾一下,那姑娘呢?

    容婳手里还握着魔兽核,一步一步的离开那里,白梓的话似乎给了她很大的触动,手里魔兽核的血还没有凝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前面有条小溪,容婳麻木的走进去,坐在水里,流水带走了部分魔兽核上的血,容婳看着水中的倒影,那么苍白,长裙顺着流水流向下游,容婳的裙子本就长,这下子就显得更长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水鬼出水了,可是一看她又是有影子的。

    容婳倒在水里,整个人彻底睡在了水里,完全没有顾及水会不会伤害到自己,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这么温暖的水了,好像除了小时候,她都是那么的孤独,好冷。

    她想起了魔族老人对她讲过关于那魔族军师——泠然夫人。她好像就活得特别快乐。每天都能想到好多好多新事物,来让他们学习,快乐,让他们从只会用武力解决到用道理解决。

    后来,他们每天都活的快乐,但就是有一点不好,魔族因为地势的原因,金乌每天根本照射不了多久,一天之中,只有那么一两个时辰可以感受到温暖,魔族的夜晚总是冰冷的,容婳在魔族的夜晚从来就没有闭上过眼睛,不仅是因为冷,很多的是因为孤独还有害怕。

    说出来都没有人信,她会害怕孤独。

    即使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害怕魔族的夜晚,每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金乌升起来,然后再起床,有时候她会偷偷的离开牢笼,站在魔域最高的地方,那里有棵大椿树,她就睡在那里,眼睛看着金乌升起,然后落下。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闭眼睡觉是什么时候,

    没人知道她到底承受着什么。十万年来的夜晚,她每天晚上都是睁着眼睛,在黑夜里睁着眼睡觉,身体颤抖,真的很冷。她真的好怕在黑夜里睡着,然后就醒不过来了。

    不知不觉,容婳就在水中睡过去了,流水冲刷着她的长发,本就不喜束缚的长发,此时更加欢快了,流水带着她的长发和衣服,整个人都落在水中,一道黑影向着她走过来,将她从水中拉起来,看了眼她右手里的魔兽核,默不作声,没有说一句话,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抱起脚,黑衣人将她从水里直接抱起来,水滴落到那人身上,沾湿了他的衣袍,可他并没有介意,水出芙蓉的样子铁定是美的,前提是,这个被抱起来的人,是睡着了的!

    带着她离开了水面,看着怀里那个苍白的人,似乎难以想象,她会变成这样。

    “容婳……”十分艰难的开口。

    容婳也沉浸在梦中,醒不过来。

    “容婳,醒过来,别睡了。”

    他语气有些颤抖,“婳儿……”

    可是容婳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痕迹,凑到她面前,鼻息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

    结果,他在容婳的脸上看到了一滴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她在梦里又梦见了什么?

    容婳站在一座宫殿前,对于这座宫殿,她再熟悉不过,冥王的神殿——冥王宫。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这里的样子,似乎不是她见到过的冥王宫,这里是哪?

    容婳漫无目的的走着,这里一个人也没有,穿过熟悉的殿门,容婳看见在那里有个人,一个女人,穿着白衣,长发在风中飘逸着,这人似乎有些熟悉。

    容婳走过去,“你是谁,这里是魔族吗?”

    那女子并没有回头,仍旧背对着她。容婳有些奇怪,走过去想看看她到底是谁!可是靠近不了。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容婳与那女子之间有一堵透明的墙,隔绝了她和她。容婳覆上这堵墙,似乎是某种能量制造出来的。她大概知道她现在在哪了,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这又是那个女子的回忆,她不知道怎么又进来了,但是既然进来了,还是看看这次回忆里有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那女子在风中站了许久,都没有想要动一下的意思,容婳有些难耐了,不知道她要这样待多久,

    对于泠然这个女人,容婳想的更多的是她的勇气,她为魔族,为卫炼做了许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后却选择了死亡,到现在容婳也没有搞清楚,她究竟是被流言蜚语所伤,还是因为卫炼的猜忌才会这样选择的。

    不过,她很有勇气,不仅是一个有原则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强大如斯的人,能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怀上灵犀,生下她后,狠心离开,还能找到自己来照顾灵犀。她可真是算计的不错啊!

    一人道,“姐姐,该回去了,天气凉这里风也大,恐怕今天冥王……他大概不想见你。”

    容婳抬头看见那女子旁边多了一个人,容婳认识她,殊婼米,一个很奇怪的女人。

    半响,那女子终于动了一下,头转过来,看着冥王宫。

    见她转过来,容婳连忙凑过去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看不清她的脸,也就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可惜,她居然戴着面纱,刚好遮住了她的脸。

    这女人的记忆里,就没看见过她的真容,看来传闻是真的。这女人在离开的时候,许了愿,消除一切跟她有关的。可不知为什么,这个愿望实现了一半,似乎只是消除了所有人对泠然容貌的记忆,就连冥王也不例外。

    你到底在搞什么?

    泠然眼神暗淡道,“好,我明日再来吧!”

    殊婼米扶着她道,“那我们回去吧!”

    容婳目送她们离开,读懂了泠然眼里的情绪,那是她曾经拥有的情绪——绝望。

    她怎么会有绝望?容婳慢慢地想着,实在不懂,也怪,她知道的泠然的记忆太少,根本无从查起。于是,想起了殊婼米对她说过这段记忆,说那天之后冥王就后悔了,因为没想到的是,就那一次没见而已,竟然成了诀别。那天之后,泠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说话,不做事,每天都对着天上的星星发呆,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看,直到那天,殊婼米回来后,没有看见泠然在院子里,到处都找不到她,最后只在看见桌子上的一封信,看完信的内容后,她真正才明白,那几天泠然在看什么,那是她在看星星算出自己什么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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