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是因为没人能证明人能转世,所以这句话就成了一句人人认可的真理。不管那人生前有何光辉事迹,不管那人生前有多碌碌无为,死后皆为一抔土而已。

    秦奕三人望着此时正如一位入睡老人一般安详的躺在上好金丝楠木棺材里的马老头,久久不曾言语。

    秦奕在想,人终有一死,那为何有些人还活的如此之累。

    秦奕想了半天,只想到了执念而字而已,他重生再次修炼,是为了不让自己蒙尘,当然也有因为姜瑶本就不是凡人的原因,虽然他知道就算他是一介凡人,姜瑶也会选择与他一起孤独终老,但秦奕没有让她选择如此,而是再次踏上修行之路,这何尝不是一种执念。

    下一刻,秦奕突然笑了,他笑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而且还是世间千千万万凡夫俗子中的沧海一粟而已。世人皆向往修道,说好听了是想做那逆天改命之人,但又何其不是为了那证道长生的执念而倾尽一生。

    竟然如此,那还不如活的快乐一些,不为那证道长生而倾尽一生,只想倾尽一生逍遥游九天。

    看尽世间美景,尝尽世间美人,赏尽世间美人。

    人生之得意,不过如此而已。

    倾尽一生只为心中之所想,岂不快哉。

    秦奕不知道马老头的一生活的是否快乐,秦奕只知道来给他们送马的那一天早上,马老头好像很快乐,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秦奕也不知道马老头死前是否有所大遗憾,但他现在躺在金丝楠木棺材里好像睡的很安详,而且还想继续睡下去,无亲无故的他还有人给他送终,秦奕觉得马老头以后应该不会再不快乐,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小子,快带我们去喝酒吧!老夫一想起那紫米焖锅酒的味道就馋的很呢!”就在秦奕想着这些怔怔入神之时,一旁的姜姜老头顿时将他拉了回来。

    秦奕转过头看向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姜老头没好气的道:“急什么急,少不了你的。”然后看向另外一人道:“李木大哥,剩下的还要再麻烦你。”

    也不知道是因为从事这一行的原因,只见那人肤白瘦弱,甚至有些苍白虚弱,他是这个鱼龙堡唯一一个棺材铺李记棺材铺的掌柜。之所以此人如此年纪轻轻就成了棺材铺的掌柜,倒不是因为前掌柜因为碰这些东西而英年早逝,而是因为前掌柜本就是老来得子,棺材铺的这门手艺又是一脉单传,所以才会如此。

    就像刚才帮马老头准备下葬的那些事,其实都是他来做的。

    李木笑道:“你们去吧,剩下的我会做好的,不会有什么闪失。”然后一皱眉,看向秦奕和张辰道:“好像毛家堡和严家堡的人马,现在也主要是在朝阳街那边,你们还是快去看看吧!”

    “嗯!”秦奕语气不卑不亢的嗯了一声,然后走出棺材铺,与一行人来到鱼龙堡的中心,各大街交错处,看着此时已经人满为患却有两拨人分的很清楚的朝阳街。一拨在朝阳街尾那一段落,可以看出那拨人的甲胄都是一个样式,一拨在朝阳街头这边,就是靠近秦奕他们这边,甲胄则是分为两个样式,人数也是另外那拨人的两倍有余。

    两拨人中间留了条不宽不窄的空地,应该是在对持着。

    一行人站在鱼龙堡的中心,也不知道是几条街的交界处。

    秦奕远远从朝阳街的起点,透过两拨人看向朝阳街的终点,指着此时在大红夕阳照耀之下显得更加通红,上书四字“张家酒铺”的那面红旗子道:“喏!那家酒铺就有我们鱼龙堡最正宗也是最醇最香后劲最大的紫米焖锅酒。”

    姜老头听着秦奕的话,顿时忍不住搓了搓手,然后身形一跃而起,朝着朝阳街街尾飘去,只留下他激动的叫声:“既然这样,老夫就先走一步了。”

    朝阳街上的两拨人对持着,就在这时,他们忽然惊异的看见,天空中有一位头戴蓑笠的青衣老头,正缓缓自他们头顶上飘过,并没有御物,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头戴蓑笠的青衣老头自自己的头顶之上飘过,竟然都忘记了眼前的敌人。虽然那头戴蓑笠的青衣老头看表象确实不像个仙人什么的,但那悠哉悠哉自他们头顶上飘过的本事,那可是真本事啊!至少真他们眼里已经是很有本事的两位堡主做不到。

    “老前辈说了,他不会插手,我道宫向来也提倡族内和平,但有些事情着实不是能够轻易了断的,所以我也不会插手。”江枫年笑道,然后也是一跃而起,双手负后,自朝阳街飘过,犹如仙人降临人间。

    秦奕笑着已经缓缓飘向那边的江枫年笑道:“自当如此。”

    如果说对于姜老头,他们还会觉得因为表象的原因而觉得不像仙人,那么这一次看见江枫年自他们头顶之上飘过,那他们就是真的折服了。江枫年毕竟相貌英俊,而且身长八尺有余,再加上那负手而立动作,简直给人一种睥睨众之感,是真的像极了神仙啊!

    “想来你们也能解决这些事,我就先去看你娘了。”何安见笑道。

    “嗯!”秦奕嗯了一声道:“快去吧,外公,我娘肯定想你了。”

    何安见带着老马夫老何,飘过朝阳街。

    这一次两人飘过,朝阳街上的两拨人倒是没有太惊讶,毕竟有江枫年珠玉在前,再者何安见和老马夫不管是表象还是架势,确实比江枫年不知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姜老头落地来到张家酒铺之前,在那张雨篷之下的一张显眼桌子上坐下,看着此时铺子里头只有一对夫妇的酒铺,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对着铺子里头大喊道:“掌柜的,上酒。”

    因为外面的动荡,而躲在了屋子里面的酒铺子掌柜夫妇,听到姜老头的大喊声,不由得好奇的跑出来看看这外面都已经如此动荡不安,到底是谁还有心情来他这里喝酒。出门一看,除了隔壁邻居家夫妇,只有一个头戴蓑笠的青衣老头,正将他那破烂不堪的黑色油纸伞放在桌子上,自己在半躺着,很无礼的将双脚交叉抬放在酒桌之上。掌柜夫妇看着姜老头这一身行头,在看了看姜老头这无礼,不由得眉头一皱,他虽然表面上看着就是一个粗糙汉子,但毕竟是个商人,张辰他爹只好陪笑道:“客官,酒铺今天早就打烊了,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姜老头听闻顿时不悦,暴脾气就要上头,但想想还是算了,就对着张辰他爹笑道:“掌柜的,你是怕我没银子吧!这个你不用怕,老夫等一下只会一文不少的给你。”

    张辰他爹听闻此话无动于衷,这种话他都不知道听了多少人说过多少遍了。

    姜老头见到这一幕,顿时暴脾气终于要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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