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台下的这群还没有经过鲜血洗礼的新兵,林复不由得邪邪一笑,把剑归鞘,扬起来了右手,陷入狂热的几千人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了迷茫的双眼里在望向他时多了几丝敬畏。

    “眼下满清大军压境,陛下命我为总兵官,此次新兵营共设两个千户,二十个百户,哼哼,你们这些家伙,以前可能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家丁、马夫有的是衙门里的衙役甚至是待在那暗无天日里陪着天牢那些囚犯就这么可能一辈子,但是今天就有一个给了你们做一个人上人的机会!只要天一亮,敌人势必大举攻城,只要你们在战场上想办法活下来!用敌人的鲜血换取你们活命的机会,然后活下来,那你们家族就从你们开始,不会在是低贱的家丁马夫衙役”

    原本安静的人群的情绪再次被点燃,底下的人们交头接耳互相讨论着林复所说的机会。

    “老子现在没时间管你们背后是哪家大官,谁敢上来把其他人打趴了,那他就是老子手底下的千户!”

    随着林复颁布了这道规则,底下人们的情绪彻底爆发,待林复离开点将台,便有两个大汉抢着上了台,林复没有留下来看台上的打斗,而是在家将的陪同下骑着快马朝着广州府衙的方向跑去。

    ......

    广州城府衙大厅里,苏观生正自等得不耐烦时,从厅外匆匆走进一员将领,走到苏观生身边凑着他的耳畔细说了几句。

    苏观生听罢顿时脸色大变,从座位上拍岸而起怒声说道:“这些贼子竟敢私通外贼着实是可恨!赵大生,本堂命人即可带人去王应华家中将他们给我一网打尽,尽数格杀!”

    赵大生低声道:“苏老,这些贼子家里藏有重兵,我这点人马只怕还未还不够将那宅子围个圈的,你看是否调请林复手下的一营人马过来协助?”

    座下另外一员武将急忙说道:“苏老,林复此人年纪轻轻便握我朝全部兵马,末将实是担心!”

    苏观生沉吟了一下,气道:“你们也是饭桶,若是今天在殿上你们谁站了出来应了差事,现在掌兵马就是你们,现在人家站了出来组织好了兵马,你们又想分权,眼红个什么劲,有本事找陛下说去,老夫可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拖后腿,你们也给我记着了,眼下大敌当前,最好收收你们的那点小心思,现在不是争权的时候!”

    见苏观生如此生气,赵大生,马登二人也不敢在做声答话,只得是小心应是。

    “行了,以后好好为朝廷效力,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的,你们是本堂一手提拔起来的,有什么好事自是少不了你们,先说说王应华那边吧,你们有什么好计策将这些逆臣贼子悉数拿下”

    赵大生、马登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作答,苏观生狠狠地挥了一下袖子又坐在了椅子上,良久不在说话。

    “末将林复特来求见苏大人”

    林复带着几个兵将步入了厅内,冲着坐在上方的苏观生行了个礼,然后找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

    见是林复到来,苏观生只得收了脾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堂堂一大学士,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和风度。

    “林将军,刚刚赵将军的人来报,藏于城中的满清内应已经查探清楚,共有100人藏于礼部尚书王应华府中,另有300人藏于城中的北花山,这批内应凶狠的很,以赵将军的800部众无法彻底解决掉,若是轻易妄动,只怕是会打草惊蛇,迎来城外满清大军的提前进攻,到时内应外和,广州城怕是不保啊” 苏观生到也是一个坦荡的人,丝毫不做保留的全告诉了林复现在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担忧,历史上苏观生除了擅自对永历政权开战这个污点之外,但也说的上是一位忠臣和能臣了。

    见苏观生以诚相待,林复也不敢做作,急忙拱手回道:“大人之担忧也正是末将之忧虑,所以在来的路上末将已经想好了怎么解决王应华这些贼子”

    “计将安出?”

    “还请劳烦苏大人明日请陛下正常开廷议,并且告诉王应华等人,廷议商议内容是如何应付满清军队,这样王应华贼子必会迫不及待想知道我们的部署,而我们安排刀斧手于王应华宅子左右,只待此贼一出,刀斧手一拥而上先斩王应华,贼军没有了头势必大乱,这时我们的伏兵在出,一举攻破王府,在挟杀敌之威只扑北花山,将藏于山中的敌人一网打尽,如此一来内乱可平,二来也可以让新招募的兵马见见血,省得到时候看到血就晕”

    “秒也秒也,林将军果然不愧是虎门无犬子,此计大善,我这便安排下去,如此林将军早些歇息,抵御外敌老夫帮不上忙,但是这城内我一定给你看好囖!”苏观生一直紧皱的额头终是舒展了开来。

    已经将计策呈上,林复也告退,时间还是太少了,事情却是太多了。

    望着已经陷入了深夜,校场那边想必也有了结果,翻身上马,快马朝着校场跑了去。

    军中大帐,林复看着帐内刚刚选出的20个百户和两个千户,扬声道:“你们既然可以从几千人里出来站在我的面前想必你们都是有点本事的,但是我今天不想见识你们的本事,我只要求你们一点那就是严格的执行我发出的每一条命令,如果不能做到那么我就会亲自斩了你们的头,都明白了嘛!”

    “标下明白”几十人异口同声回道

    “很好,那么现在你们马上回去挑选你们信的过的人穿好铠甲擦亮武器,一炷香后到我账外集合”

    “遵命!”虽然都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年轻的长官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但是也没人敢多问,都转身出了大帐找人去了。

    “嘿嘿嘿,李成栋你绝对想不到在这个时候我还敢带人出城野战吧,今天晚上够你喝一壶的了。”林复心里得意的笑着,作为林复的家将林震生不禁问道:“将军,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于孟浪了,就带着这些新兵,我怕万一被满清反扑只怕是都得交代了”

    “你啊,除了会读兵法有时间也多研究研究人性,那城外的李成栋从福建一路猛打猛攻,还未有输过,眼下我广州城兵马不足1万,拿得出手的将领更是没有,是你你会把咱们当成对手嘛,尤其是他自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更是几乎不会对营地多做设防,而这也就会是要了他命的疏忽,兵法有一句话说的好,骄兵必败!”

    .........

    夜色如墨,天宇一片晦暗。

    满清西门,守夜的两名士卒正昏昏欲睡时,忽然被一阵隐隐的吵杂声惊醒,透过火把的灯光往外一看,只见西边开来了一拔人马,火把齐明,约模有50余人。待走的近了,才看清那队人马竟然是穿着绿营的清兵,只是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手里的武器也多是一些朴刀。

    “咦,这是哪来的人马?”

    “看起来像是我们绿营兵哪,莫非是广州城出了什么变动?”

    “没那么扯吧?才派进去1000来号人,还能拿下广州城?”

    “是不是待他们靠近了问问不就知道了。”不怪这个兵卒过于自信,实在是在南明战场上,这种以几十人逼降整座城池的例子数不胜数。

    “就你聪明。”

    “那可不咋的?要不然老子怎么娶了媳妇你还是抱着你那杆长枪。”

    两人正吵嘴时,那伙清兵已经开到了营门下,当先一尊铁塔似的大汉,长的凶神恶煞、袒胸露腹,头大如斗,伸手指着守夜的士卒高声大喊道:“都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乃是广州城总兵林复将军麾下大将牛郃,奉命前来取李成栋狗贼之首级!”

    “特来取李成栋狗贼首级!”

    大汉身后,50军士齐声呐喊。

    不待守夜的清兵大脑做出反应,牛郃已经率人杀了上来,而在营地北门也同时上演着这样的戏码。

    ......

    军营中帐,大帐里的灯仍亮着,李成栋刚刚享受完手底下人从村落里抓来的一名村妇,此刻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而那么被他糟蹋了的女子正抱着衣衫低声哭泣着。

    “哭个什么劲,烦死老子了,刚刚叫的那是一个欢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惹恼了老子给你扔出去让老子的弟兄们享用去。”李成栋不满的呵斥了几句。

    发泄了一下不知名的怒火,李成栋又继续在椅子上幻想着打下广州城自己的位置怕是又得往上坐坐了,擒获南明伪帝,这样的一份功劳怎么也够让朝廷里的那些人给自己封王了吧,嗯,说起来封王的话,朝廷应该把哪里划为自己的封地呢,广西云南广东福建都已经有主了,四川还未平,湖南或者是江西也不错。

    就当李成栋想得秒处时,帐外已经响起了裨将慌乱的叫喊声:“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有明军摸黑杀进营了。”

    寂静的后半夜,裨将的声音显得尖锐而又凄厉,再加上所传递的消息委实过于骇人,几个守帐士卒早已惊得像兔子般跳了起来。

    李成栋从佳梦中醒来也是大吃一惊,差点失足从太师椅上一头栽下来,待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这里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清军大帐,而且除了广州城里的那不足一万的明军,附近哪来的敌人?就算是远在三山隘口的林察带兵回援,但是就那些兵将?心神即定,李成栋不惊反怒道:“你睡糊涂了,胡说八道什么?”

    “光当。”

    大帐的门席被人一把重重推开,一员将领已经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摇曳的烛光下,李成栋和几个门将吃惊地看到了一张不似人形的脸,突然闯进来的将领满头大汗,衣衫不整,那对浑浊的眸子里正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仿佛世界的末曰已经来临。

    “将……将军,大事不好了,明军真……真的已经破营了!”

    李成栋惊疑不定,阴着脸问道:“胡说八道,哪来的明军?又是怎得破了营?”

    裨将咽了口唾沫,擦去脸上的汗水,说道:“小……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在西营门口遇到几个逃过来的士卒说,西门已经失守了,大队明军马上就要杀进来了,小的这便赶紧回来向将军报讯,将军快走吧,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

    就这么片刻功夫,大帐外突然闹腾起来,哭爹喊娘的声音逐渐响成了一片,更兼有冲天的火光从东边燃起,映亮了书房的窗户,熊熊的火光透过门席,映在李成栋和几名门将苍白的脸上,所有人都惊得傻了。

    李成栋和几名门将正不知所措时,副将何立绘忽然带着十几名军马冲了进来。今天正好是他负责值夜,何立绘的神情还算镇定,不过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身上的甲胄也只披挂了一半,他身后的十几名军马更是不堪,有两个更是光着脚丫子,看样子是从睡梦中硬被人叫醒,黑暗中来不及穿鞋就跑来这儿了。

    一见了李成栋,何立绘就厉声道:“将军,明军发起夜袭,眼下各营门已失,事不可为,情势已危,速随末将弃营突围吧。”

    李成栋惨叫一声,顿足长叹道:“明军真的来端营了?”此刻李成栋还是不敢相信

    何立绘道:“如何有假,末将在来时的路上还曾与一名明军交过手,那厮端的厉害,末将不是对手,将军,快弃营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成栋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道:“何立绘你误我,你误我啊!”

    何立绘道:“将军此刻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还请将军即刻上马,不然等明军杀了过来怕是什么都晚了。”

    “唉!”

    李成栋再次顿足长叹一声,掩面急走。几名门将和护卫随侍左右,在何立绘和几十名军马的护卫下,行色匆匆奔赴东门而来。堪堪赶到东门,只见东门处火光四起,到处都是在互相捉对厮杀的绿营兵和明军。

    何立绘上前一步,急道:“看这情景东门必有明军埋伏,走,去北门!”

    有随行的军士叫道:“回将军,北门处亦有明军大队人马,怕是出去不得了。”

    “什么!?”

    何立绘偕李成栋尽皆大惊失色,急忙看向北门处,果见北边营寨处火把通明,舞成一片,只听杀声震天,声势骇人,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几名门将和随军刀笔吏平时素来只会逞口舌之利,几时曾见这等阵势,当时就吓得体如筛糠,魂不附体。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李成栋在原地急得团团乱转,早已经没了主意。

    还是何立绘比较清醒沉声道:“将军别慌,北门虽失,东门外也有贼寇埋伏,想那南门未必也有明军,不如投奔南门而去?”

    李成栋闻言连声道:“好,那就奔南门去吧。”

    一伙人又弃了东门,乱哄哄地直奔南门而来,而这时候,林复率领大队明军已经从西门蜂拥而入,一进营地便兵分两路,一路在新任千户张都的带领下直插北门,另一路由林复亲自率领,直奔中军大帐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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