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耐听完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向长公主回到:“请长公主赐教,我定洗耳恭听。”

    长公主严肃地看着吴耐,然后缓缓说来:“镇武伯有没有觉得自己的官运是在是太过突然了?一下子就官居四品还封为伯爵,这天下的读书人们,只怕是嫉妒得想生吞了你。”

    吴耐没有多说话,只是低头静听。

    长公主见吴耐并不否定,反而是微笑了起来,而后又继续说到:“吴耐,你并非豪门子弟,也非皇亲国戚,更非科举入仕,说到战功,你也只是比了一场武而已。你有没有想过,这很不自然?”

    吴耐乃然是低着头,然后抱拳回到:“回长公主殿下,鄙人倒是有点自知之明,绝不会因此而洋洋自得目中无人,所以还请公主殿下放心。”

    长公主轻轻地笑了一声:“哼哼,吴耐,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吴耐这才抬起头略有不明地问到:“啊?那长公主殿下想说的是……?”

    长公主回到:“我是想说,你如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全是陛下跟相爷的提拔与看重,与他人无关。其他人,可不会像陛下跟相爷这般厚待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吴耐会心一笑。懂,当然懂。

    这长公主的意思是什么呢?无非就是提醒下自己,到底是谁的人。也是提醒自己注意一下,千万别被其他豪门一族的人钻了空子拉拢过去。

    吴耐明白得很,六门豪族那群人,绝对不会诚心待自己。在那群人眼里,他们以外的天下人,和猪狗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就算一样是被人利用,也要选一个把自己当人一方。更重要的是,吴耐知道信义的重要性。

    人还是要讲点信义的,信义这件外衣套上,律己的同时也能律人。一个不讲信义的人,对方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对他乱来,你没有信义,人们也不会为你发声。所以信义在很多时候,还是非常有用的。

    吴耐笑得甚是潇洒,他对长公主回到:“吴耐本就一介江湖草莽,并不贪恋功名利禄。有仇要报,有恩更要报。请长公主放心,陛下跟相爷对吴耐以诚相待,吴耐也绝不会另寻他枝而栖。”

    吴耐虽然这样说着,其实心里还在想着其他的。他想,只要把这趟差事办完,再将欺霜她哥救出来,就向陛下辞去这四品官职。以后,只留个伯爵的虚衔平静度日即可,朝廷那大漩涡太过凶险,实在是沾不得。

    公主听完后非常满意,她开心地微笑着说到:“那么,我就带驸马回去先做准备了,也预祝镇武伯西关之行马到成功,望你不负皇帝陛下的重托。”

    吴耐恭敬地回到:“多谢长公主殿下,吴耐定不负陛下重望。”

    说罢,长公主一行人就先行离开了。

    这时,见暂时无事后,柳欺霜立刻来到了吴耐身边说到:“吴耐,我们也回去准备吧?还要跟爹娘他们说说此事呢。”

    吴耐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回话,而是对白郁招了招手说到:“小白,为兄有些话想要同你说一说。”

    白郁看见后,立刻走了过来。

    吴耐对白郁说到:“小白,这些日子辛苦了,为兄也没机会好好感谢你,真是感到惭愧。这样吧,你先回南楚,等我们回来了,我一定带着欺霜前往南楚,上你家去好好的拜访一下。你看如何?”

    柳欺霜听完这话后才反应过来,对呀,柳家跟朝廷的事,跟人家小白有什么关系?最近三人走得太近,柳欺霜都忘记人家白郁根本就没有任何义务陪他们去西关。

    于是柳欺霜也赶紧说到:“是呀小白,这次没能好好的招待你,是我们失了地主之谊。等我们从西关回来了,一定到你家去登门谢罪。”

    白郁却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下后说到:“兄长……你何出此言?兄长如此见外,可是根本没有把白郁当做兄弟?”

    吴耐连连摇头摆手,大声否决到:“小白!切莫如此,这西关之行我看非同小可,为兄不可再拖你下水了。”

    是的,吴耐明白,这次西关之行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那西关看似牢牢掌握在陛下手里,但这次出的事也分明显露出诸多疑点,那西关,说不定已被陛下以外的势力伸进了黑手。不比上次皇宫比武有惊无险,这次可是真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干了。

    自己本就亏欠白郁,现在又怎么能再拖累于他?

    可白郁却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固执,他坚决地说到:“兄长……何为拖我下水?你尚记得否?我们结拜之时所约是何誓言?有难同赴,有仇同报,有福同享,难道这些你全都忘记了吗?”

    吴耐长长叹了口气,哎,小白啊,你真是个死心眼的好孩子,以后都不知道你要吃多少亏了。

    也罢,也当给自己一点压力,一定要把他和欺霜都照顾好才行。

    “好!小白,为兄就不多话了。我知道,你此行不是为利,不是为名,你只是为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义,为兄一定会铭记于心。小白,既然明天要一起出发了,你也来柳府一起住下,晚上我们三人方便一起商议,明日也好一同上路。”

    白郁抱拳回到:“好……这次小弟就不推辞了,兄长,待我先回客栈取回私物,然后再去柳府。”

    “好!今晚虽然不能喝个痛快,但也要小酌一杯,以壮明日之行!”

    大宣历,兴德四年六月十八清晨,泰京城的七星刀柳府门口围着大群的柳府弟子,他们都是来为吴耐三人送行的。

    丁雪梅拉着穿着一身男性行衣的柳欺霜,双眼中不时落下大颗的泪珠。

    柳欺霜忍着眼泪,红着她的眼圈对丁雪梅说到:“娘亲,没事的,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能把大哥平平安安带回来的。”

    丁雪梅一把抱住柳欺霜,她带着哭腔地回到:“霜儿,娘虽然担心长青,可娘更担心你呀。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又是没出过远门的大小姐,娘怎么能放得下心呀。”

    柳欺霜眼眶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也止不住地流了起来,她抱着丁雪梅哭着说到:“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没事的。”

    柳四海看着母女二人哭作一团,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走到吴耐身边问到:“贤婿,我还是派我七星门下几名得意弟子陪你们一起前往吧?”

    吴耐摇了摇头否决到:“岳父大人,万万不可。带欺霜跟白贤弟同往,是因为他们不但亲自参与过皇城比武一事,且昨天都在那朝堂之上,他们去,合理。其实我并不想欺霜同去,可欺霜昨日是站了出去,亲自向陛下讨了西关差事的,所以没办法,她必须得去。”

    吴耐顿了顿,把嗓音放小了一些继续对柳四海说到:“如果带其他人一起前往,势必会被朝廷某些小人拿住把柄。到时候他们大题小做,告我个越权行事,说我胆敢不请奏朝廷就私带外人前往西关重地,再责难我置朝廷与边关安全不顾。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就会有麻烦了。”

    柳四海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吴耐说到:“哎,好吧……贤婿,咱家少青就拜托你了。白少侠,大恩不言谢,老夫一定会记住你的这份恩情。”

    白郁抱拳回到:“柳伯父无须多礼,我也只是为义兄尽一份力而已,您用不着谢我。”

    吴耐走到柳欺霜母女身边,轻轻地说到:“欺霜,我们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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