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玛什鲜红的视野中,舞动钢鞭的莫戈林就好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可他在这一瞬间看到的却是别的东西,他看到的是一个女兽人生命的最后一幕,那是他的终身伴侣,高卡尔的最后。

    战歌氏族的隐蔽家园格罗玛什尔已经被熊熊燃烧的烈焰吞噬,鲜血与残骸随处可见,而格罗玛什在一处堆积着食人魔尸体的地方找到了高卡尔。

    自责、后悔、悲痛、愤怒、仇恨,各种各样的情绪如红莲业火,灼烧着格罗玛什的心,他抱起了自己的伴侣,却惊喜的发现她还有一口气。

    然而绝望的一幕出现了,高卡尔递给了他一把短刀,对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不行了,让我像一个战士那样…死去吧!”

    格罗玛什心中重燃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在他的灵魂深处其实早已预料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什么,可是他还是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所以他对着高卡尔低口说道:

    “不!你不能认输,我们战歌兽人只会唾弃死亡!”

    “可是,已经迟了,给我一个…痛快吧!”高卡尔的眼中升起一片死灰,格罗玛什心中的顿时就燃起了无穷的怒火,质问的心声,在他心中咆哮。

    “你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放弃?”

    格罗玛什看着高卡尔的气息逐渐消散,可他满心的怒火却无处发泄,于是鬼使神差的,他直视着自己伴侣的双眼,说出了他这辈子最追悔莫及,却又绝对不会承认的话。

    “我的战士们,他们就像杂草一样倒下,连你也是,你这头没牙的狼!”

    格罗玛什看着高卡尔绝望与不解的神情逐渐凝固,他丢掉了那把短刀,转身走去,恶狠狠的说道:“你们都是!”

    “……你不也是一头没牙的狼么?”高卡尔的声音响彻在格罗玛什的心中。

    “不!绝不!我是格罗玛什·地狱咆哮!如果我不能胜利,那我宁愿战死!Lok’Tar Ogar!”

    格罗玛什无视了自己的伤痛,也无视了从血吼上传递到他手中的震荡麻痹感,更无视了自己的生死,他双目所见,看到的只有自己想要战胜的敌人!

    莫戈林的攻击在他的眼中,仍然那么势大力沉,但却并非势不可挡,而自己的身体还能动弹,自己的意志从未改变。

    格罗玛什挥起血吼战斧,从下往上,一技上挑精准的命中了那把横扫挥来的钢鞭。

    血吼在他手中就好像杠杆,他以自己的肩膀为支点,用力一抬,莫戈林的钢鞭顺势就被偏转了攻击的方向,钢鞭几乎是擦着格罗玛什的脑袋,挥向了空中。

    而莫戈林则脸色剧变,他这一击挥空,便空门大开,而格罗玛什显然不会放过这一千载难逢的战机,他欺身贴近,挥动血吼,毫不留情的就将斧刃劈砍在他的腰腹之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莫戈林的身体本能的绷紧,平时坚持不懈的锻炼在这一刻挽救了他的小命,血吼与钢鞭的数次交锋,已经让斧刃变钝,失去了它原有的锋芒,此时斧刃劈砍在他的腰腹上,顿时就被他那如钢似铁的肌肉卡主,无法寸进。

    稍纵即逝的战机在两人的手中交替,格罗玛什就在莫戈林的身前,简直就好像在欢迎他的反击一样,莫戈林双手一沉,将钢鞭握柄的末端狠狠的砸向格罗玛什的后背。

    然而他这一击还未落下,在莫戈林的视线中格罗玛什的脑袋突然抬起,那极近的凶狠神情,简直就好像在说:“或许我的战斧已经失去了锋芒,但我心中的锋芒,永远也不会迷失!”

    格罗玛什仰首前冲,他以自己的额头为锤,恶狠狠的轰向莫戈林的下巴。

    “你的意志与我何干?那会是我放弃的理由么?”

    “不!我的生命!永不言弃!”莫戈林的眼中同样充满了坚定的意志,雷霆钢鞭的握柄,在他的双手中迅速下落。

    时光就好像在这一刻放缓流速,两人不屈意志的碰撞,化作坚定不移的攻击,同时命中了彼此,他们一前一后的倒在了地上。

    格罗玛什大口喷吐着鲜血,他趴在地上,看起来奄奄一息,而莫戈林则仰天倒地,一动不动的,似乎失去了意识。

    他们好像都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能力,而这场玛克戈拉的荣耀决斗,似乎也将以不分胜负的平局收场。

    周围的兽人战士们,猛地发现这似乎就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结局,角斗场中的两人,都是值得敬佩的不屈勇士,不管他们哪一位身死,那都是对部落的巨大损失。

    然而就在他们如此期望的时候,角斗场中不断吐血的格罗玛什却开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竭力想要撑起自己的身子,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却又让他吐出了几大口鲜血。

    狂怒的鲜血已经冷却,恐怕也即将流尽,血性狂怒的副作用让他浑身无力,可求胜的信念,却仍然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他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莫戈林,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随后格罗玛什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就像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

    可也就在此时,一边的莫戈林却猛地爬起了身,屹立而起,依就如同那不可逾越的天堑。

    格罗玛什紧握血吼,他甚至都已经无力再向莫戈林挥出自己的战斧,他感觉或许只需要一个颤抖,就会耗尽自己全身的力量,倒地不起,然而莫戈林却并没有攻击上来,他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简直就好像一座雕塑。

    “他为什么不攻过来?”

    格罗玛什眯起双眼,想要让自己模糊的视线恢复清晰,当他看清了自己的对手,便露出了一丝苦笑。

    “真是个厉害的小崽子。”

    怀着这样的想法,格罗玛什失去了意识。

    角斗场中一片寂静,围观的兽人战士看着下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两人,纷纷露出不解的神色,而瓦洛克·萨鲁法尔大王则眉头一挑,向两人靠近了上去。

    只是一眼,他就看清了真相,两人竟然就这么站着失去了意识,

    敬佩的感情立刻由心而起,萨鲁法尔大王面相角斗场围观的兽人战士,大声宣布着这场玛克戈拉的胜负结果。

    “这场玛克戈拉的荣耀决斗,没有败者!荣耀与这两位不屈的战士同在!”

    “喔!鲜血与雷鸣!Lok’Tar Ogar!为了部落!”围观的战士们欢呼了起来,呐喊声经久不息,两位不屈意志的战士,就好像告诉了所有人,这个样子才是一个真正的兽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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