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面临无钱办事,然后寸步难行的境地,而且他还背了个黑锅,被误判为犯了弥天大祸。

    起身离开房间,他朝着门外走去,一座座耸立的山峰上,木楼、洞府隐现,数不清的灯火映射出这里的繁华。

    “我谭天赐,一定要修炼有成!”年轻人自言自语。

    他见惯了凡俗间的争夺,苦难不会因个人差异而降临,但解决它无疑是因此而不同。

    不同的层次不代表不同的法则。在成紫府境前,他的生命每天都燃的很旺,历经艰难困苦,也曾一路杀伐而来,踏着无数尸骨走到这一步。

    可惜,战的太厉害了,也陷的太深了,自己这次差点儿栽进去。

    为谭氏诸多支脉子弟一员,不是经营什么来为世家作贡献。他这一辈的修士,近百年来今日如昨日,总得为了心中的道奔波。

    “谭氏,绝不能倾覆!”

    出门进入了一条街道,看见各色古朴服装的男女老少兴致勃勃地漫步着,至于蚊虫什么的,夜里几乎看不到。

    他在这座城池中,是很难找到什么同道的,以前认识的几位同道,现在是放不到修行者中的。

    有时候,他也有些羡慕那些出生好一点的年轻人,他们很快很快地便接触到这座城池中的一草一木。

    而自己这些城池外的人,听得到却看不清这座城池,自己这些人在埋头地干,有了未来的路才好走啊。

    “嗯?”谭天赐抬起头。

    他突然想知道今天见过的那一群前辈,现在在干什么?

    ……

    雷族山城一角。

    祖逖在屋里睡觉的,刚睡醒,他做了个美梦,算是十年来做的最好的一个梦。

    梦见日后家乡修仙鼎盛,许多后辈称他前辈,醒来想想大笑。

    可能是这里的房屋本身就和山中大阵连在一起,上有层层禁制,外面有什么也影响不到他。

    应该才睡了几个时辰,祖逖往屋外瞅了瞅天。

    还不错,天刚蒙蒙亮。

    祖逖回忆起昨天的收获,他能记一点是一点,已经很知足了。

    “嗯?”祖逖回忆了半天,心潮澎湃、起起伏伏,忽然有些发怔地看向窗外,颇有些奇怪,“怎么外面天更黑了?”

    推开门,仔细望了望院子,确定天又真的黑了。

    漫天的星斗飘过银河,浮云遮不住他的眼,祖逖有些尴尬,一个人的尴尬。

    高空那么多又硬又怪的星星似乎在嘲笑他,可他不觉得自己睡过了头,会有什么错。

    星空是美丽的,传说有二十八星宿,传说有后羿射日、夸父追日,传说有嫦娥奔月……当然,仅仅只是传说。

    “日后如果能成仙人,顺便上去看看这些星星吧。”祖逖嘀咕着。

    走过院门,向着灯火处走去。

    “哈哈哈……”

    祖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向一个院子探了探脑袋,瞄了一眼,闻声望去,恰见那粗布青年与一人在谈笑。

    这黑灯瞎火的,瞎子看见鬼呢?

    祖逖却是瞅仔细了,粗布青年对面那人却是个投影的虚像!

    不单单是人,还有另一方的背景。

    长天浩瀚,连峰青翠,白云悠悠,仙鹤飞翔。

    祖逖有些发愣地看着前面,那酒前辈坐着的亭子中,两人似乎还在下棋。

    “祖逖,如今已一更天了!”酒剑仙的传音略带笑意,让祖逖没来由的心慌,连忙落荒而逃,不愿正对后者。

    “哈哈哈……”酒剑仙又是一阵大笑。

    “这小鬼头是谁?”那名头戴云冠,面如凡人的少年不理会粗布青年的笑。

    “他?”酒剑仙随口道,“年轻是比你年轻,不过倒是有一股狠劲。”

    “哦?”少年看向酒剑仙,颇有些兴趣。

    “江兄,他日后想烛火类修行,”酒剑仙微微一笑,“可算得上狠?”

    “这类的修行者确实很少,毕竟算不上正途,”江姓少年微怔,点头认同,“对自己生命不爱惜,确实算得上狠。”

    “正途?”酒剑仙脸色一正说,“不就是羽化类的修仙者成天位后毫无影响,而烛火、阴阳两类的修仙者会前功尽弃吗?”

    “也许是前后两境界的差异导致的法门问题,不可轻易下定论。”

    你说的倒是这么好,少年暗自嘀咕,听这一番话也不好下定论,看他正儿八经的说。

    ……

    夜色下,祖逖很快沿路问讯到了父母的居室。

    崇碧炎把一件件衣物以及法宝、丹药等,都收拾了又收拾,祖铁云在一旁一件件接过,看了又看,又递给她,崇碧炎才将其放进了储物法宝中。

    “铁云,远儿的法宝已经是足够好了,这几件奇物也给他留着吧。”

    祖铁云轻轻地接过几株奇珍异草,闻言望了一眼妻子手中的奇怪物事,笑了笑:“好。”

    “远儿,过来……”崇碧炎抬头看见了走进院子的祖逖。

    “母亲?”

    祖逖被她拉着,看到她又望向祖铁云:“真要他如此?”

    祖逖闻言愣了,原本还有些闲适的心情顿时消失了。祖铁云见到祖逖疑惑的神情,却点头。

    “远儿,你这次回来,让我们看到了很多,但,你也知道,爹娘没有能力教导你。”崇碧炎轻柔的声音响起。

    “况且,我们日后也要修炼,按门规不能教你太多。”

    “孩儿知道!”祖逖看到母亲递过来一枚手镯,仔细探查了一番,又看向父母。

    “孩儿知道,也想过日后与师兄去磨炼。”

    “我儿自去闯荡天下。”祖铁云说,他清楚自己也该毫不松懈地修炼。

    “这里面都是些衣物、丹药之类的,爹娘也没法给你太多。”崇碧炎目光也有些复杂,如实道。

    “好了,你不是要烛火类修行么,便在近日突破吧,我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所需的珍材。”祖铁云转移话题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交待的,再交待,也是多一分牵挂。

    “孩儿今日便突破吧。”祖逖痛快说道。

    “今日?”祖铁云一怔,儿子如此果断,他还拖什么。

    “好!”他取出一布袋,递给祖逖。

    祖逖打开,其中有一瓶天地元液,三枚诱人的果实,九片幼嫩的绿叶,以及一卷法门。竹简在半空中自动翻开,一列列文字出现在他眼前。

    “烛火类修行筑基法,身体如烛,力量如火,芯为引,反寻常之道而行之,厮杀之时,术法毁灭,神纹崩裂,血脉削减,紫府动荡,丹田震颤,神魂若无主,识海亦不平,经脉逆行!”

    这都是烛火类修行的痛苦。

    ……

    远在千万里外的灵渊城。

    白石丹仙刚刚治好这任灵渊侯关龙应逢的伤病,要被热情感谢一番,也是推脱离开了。

    关龙应逢的脸色明显很好了,对儿女请来这么一位丹道前辈,也是抚头称赞:“你们做的很好。”

    “父亲,这是我们应该的。”赤衣少年答道。

    “是啊,父王。”

    关龙应逢看到远处的天空似乎划过一道闪电,刹那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暗自叹息。

    虽然儿女在旁,可心思却回到了前不久,当他还是重病躺在床上时。一片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降临了:

    “关龙应逢,你的儿女如今去山城寻医了,这就是你的选择?”

    “是的。”

    “当年你还是关龙氏偏远支脉的一介书生,我看到了你,觉得你有望做出一番功业,你如今也做到了。”

    “应逢不敢忘使者传道、授业、解惑之恩。”

    “可你却不想随我离开这里,我说过你的亲朋好友我都有能力带走,可你,你是放不下这灵渊郡的子民!”

    “是。”

    “一帮凡俗!”低沉的声音透出不屑,“灵渊郡这么多凡俗,又不是个个亲近你!”

    “生于灵渊郡,自是一家人。”

    低沉声音好一会儿才响起,透出愠怒:“既然如此,你确定将来不后悔?”

    “不悔。”

    哗哗~

    起风了,水流声在响,林木也摆起来,关龙应逢借着闪电,似平看到了一个广阔世界在远离他,可是一副束缚他的枷锁也打开了。

    灵渊郡似乎在一个可怕存在的注视下,无数的生灵都看到风雨欲来的现象。

    “哼,等下辈子吧!”

    高高在上的他,生来便是人上人,自古至今,月落日升,览尽这片大地无尽岁月,也根本不屑于同这种事计较。

    顷刻间,各地云烟散开。

    ……

    “哈。”

    密室中,祖逖张口吸纳玉瓶中的元液,凭借所修的不入阶法门《奠气三花诀》,一气呵成地在丹田气海中开辟紫府。

    顿时阴阳二气分,清者浮于上,浊者沉于下,茫茫虚空中一点,刹那间紫气弥漫。

    这一刻,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气穴散,丹将成。

    今生二十六年,祖逖离成为真正的修仙者,只差那骨之坚秀。

    他如果此时继续按原先修行的法门突破,修的便是以寻常之类羽化登仙了。筑基难以再改,除非有大能者帮他脱胎换骨。

    先烛火类修行筑基,再突破,走的才是烛火类。

    一时元力外放,大量的符纹逐一凝聚出来的是烛火类修行筑基所要的阵图符纹。

    要凝聚这些符纹,对他也是蛮吃力的。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是结成了一上一下、一青一蓝两个道气内敛的阵图。所需的珍材,则绕着他慢腾腾地打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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