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不简单,”杨慕的身上依旧是闪烁神辉,他情急之下突破,还没能完全掌握这种层次的力量,“我该叫你什么,梅师兄?”

    “我也不是有意要向你们隐瞒什么,只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多说无益,”梅师兄双眼一合,再次睁开的时候,那灿金色的瞳孔已经恢复原状,看不出与常人的异样,“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这是隐藏在我血脉之中的力量,我原本已经从家族之中脱离,但是这种力量却始终伴随着我。”

    “你当初仅仅是将赤原宗保留了下来,却并不争取将宗门发扬光大,应该也是为了隐藏自己,不愿意使用这种力量吧?”杨慕淡淡的说道,“人族很少会有源自血脉的传承,除非祖上出现过十分强横的大能才会有些许庇荫,而你身体之中的传承并不一般,恐怕……”

    “别乱猜了,”梅师兄摆了摆手,从水洛宗那名弟子的尸体上搜寻了一番,摸出了几枚信标,一边说道,“我和那些人早已经没有关系,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修士,唯一的身份便是赤原宗掌门,你们的梅师兄。不过我当初没有任何作为,的确是因为不想依赖从家族中获取的力量。”

    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杨慕也不准备再追问些什么,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多嘴八卦的人。两人将身上的信标集中到了一起,他们现在总共有七枚。

    “总共有十五个宗门参与,但是在祖地之中仅仅有一百枚信标,”杨慕分析道,“这也就是说肯定会有许多宗门的排名是并列的,甚至会有些宗门连一枚都无法得到。”

    “的确是这样,”梅师兄点了点头,“如果第一名得到了十五枚,第二名十四枚,以此类推下去,理想状态下总共需要一百二十枚信标。在历届宗门大比之中的实际情况来看,有很多宗门能得到超过二十枚的成绩,更多的宗门连一枚信标都无法保全。”

    所有人都进入祖地争夺信标,看上去是个公平的环节,实际上却比擂台战还需要实力。在祖地之中弱肉强食,强者只会积累更多的资源,弱者的机会只会被逐渐蚕食。

    “我们现在有七枚信标,在理想状态下应该是处于中上游的成绩,”杨慕眼神一凝,“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其他宗门的实际情况,想要确保排在前列,起码要收集五十枚。”

    “五十枚有些太夸张了,历届的比赛都没有这么可怕的数据,”虽然表面上这么说着,但是梅师兄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这种制度正是具有迷惑性,谁也不知道其他宗门此刻的情况,我们只能先尽力收集。”

    经过一番议论,两人决定还是分头行动。在刚进入祖地之时,通常都会集合在一起商议时候的行动分配,但是想要在广袤的祖地之中找到更多分散的信标,自然还是分头行动比较灵活。现在各宗门想必也已经汇合完毕,开始了分头行动。

    梅师兄临行前嘱咐道,“大比的这一环节总共会持续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你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标,就可以前往传送阵先行离开这里。”

    这就是信标除了用来计分的另一项作用,普通的弟子在祖地之中不会得到任何指引,只有在这一环节结束的三天前,用来离开祖地的传送阵才会亮起通天的光柱,为他们指引方向。

    然而只要集齐了十枚信标,这些信标便会提前指引出传送阵的位置,让达到自己目标的修士可以提前离开。

    赤原宗的七枚信标都交给了杨慕保管,梅师兄并不想让他冒险,执意让他先收下,这样他收集到十枚以后就可以离开这里。杨慕对于自己的要求自然不会那么低,但是这七枚信标即便是交给梅师兄,梅师兄也不会提前离开,杨慕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收了下来。

    两人就此别过,暂且分头行动。杨慕在山野之中不断地寻找信标,这里多是荒野,偶尔才会遇见几座青山。杨慕已经到达神曦境中期,身体各方面的实力已经提升了二倍,即便整日赶路也不会疲倦。

    饶是如此,足足七天过后,杨慕才在一片水潭旁找到了第十三枚信标。这七天里,他遭遇了几次其他宗门的修士,都是些排不上名次的弱者。杨慕仅仅是略施手段便将他们的信标洗劫一空,这才有了些收获。

    这期间他也捕捉了一些肉质鲜嫩的奇珍异兽,用丹火烤熟,饱餐了几顿。原天邪火的威力太过霸道,在烹饪方面远远不如可以随意操控的丹火。尽管以杨慕现如今的修为来讲,即便很长时间不进食也没有大碍,不过他还是习惯于吃些东西。

    百无聊赖之间,杨慕开始将视线望向祖地的深处。为了这些年轻修士的安全考虑,这些历练都是安排在祖地的外围,这里并没有太多的危险,与外界的大荒无异。先前杨慕遇到的那个巨大的神秘生灵,只不过是一个少见的意外,通常来讲不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件。

    而祖地的深处,就是更加原始,充满未知的地方了。即便是曾经的人族先民,也未曾完全将那片区域探索清楚,留下了无数诡异的传说。

    “反正信标都会被别人找到,我从他们手中抢过来便是了,为什么还要自己费力的寻找?”杨慕自语,眼神之中已经按捺不住期待的神色,“不如去祖地深处看一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稀世珍宝,或是神药之类的奇遇。”

    自语间,杨慕的身形已经开始了移动,寻找信标对于他来讲实在是无聊,浪费生命。充满机缘的祖地深处就在眼前,他实在没办法克制住自己。

    “更何况规则就是这么制定的,”杨慕兴奋地自语道,“仅仅是把我们送到祖地之中便不闻不问了,岂不正是要我们探索一番?”

    他脚下宛如生风一般疾行,很快便走出了上千里,上万里。就在他走出将近十万里之时,一座巨碑横在了面前,上面用凌厉的笔法写着一个大字“禁”。

    这巨碑的材料并不一般,那笔法更是神异,仅仅是看上一眼,便能感受到那股冷冽的气息,直抵心头。

    杨慕看了看四周,这里仅仅是一片莽荒之地,目光所及之处寸草不生,只有无边黄土,这巨碑就这样立在天地之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禁,禁什么?如果是禁止靠近,这附近起码要有些东西才对,”杨慕自语,走近那巨碑,手掌轻轻地在其上抚摸,“这巨碑应该已经度过了漫长岁月,上面有阵纹的痕迹,它当年所守护的东西应该早已消失。”

    微风拂过,杨慕看见这石碑附近的地面上似乎露出了什么东西。

    拨开层层黄沙,杨慕才彻底看清,那是淡青色的石砖,铺设在地面上,早已被黄沙掩埋。心念一动,杨慕开始用手挖掘这附近的沙土,渐渐地,他看见了向下的阶梯,以及阶梯上面雕刻的画像。

    那些雕刻已经有些模糊,也早已褪去全部色彩,毕竟已经度过了不知多少岁月。不过这些石砖都不是普通的石料所建造的,这个建筑的整体曾经也有阵法保护,不会受到侵蚀。

    “这底下是一座古城,”杨慕看着那些雕刻,自语道,“从画上的内容来看,这座巨碑是用来守护古城免受某种异兽侵害的。”

    在那些雕刻上,当年的这座城池的确是无比壮观,在城池的西方,居住着一头展翼遮天的魔禽。这魔禽的巢穴中有着无数财宝,却依旧不断的盘旋在这城池的四周,似乎始终都在觊觎着城中的某样东西,只有这神异的巨碑才能让它有所忌惮。

    “雕刻的倒是像那么回事,”杨慕撇嘴,“现在不还是被埋在黄沙地下,恐怕一座城池的人都被灭掉了。”

    这曾经是一座辉煌无比的人族城池,可惜城中没有至强者与魔禽抗衡,只能依靠着巨碑来保护城中的百姓。这巨碑或许是在建城时有至强者留下的,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这古城衰败的原因,只有杨慕在此看到了其中极小的一部分遗址。

    杨慕起身,再次看向那石碑,历经无数岁月,这石碑之上的神异早已消失,不过上面的那一个“禁”字让他很感兴趣。这个字是用某种利器刻上去的,刻字的人修为必然极其强大,不然无法在这石碑之上刻下如此明显的痕迹,并且存留了这么多年。

    而且,这笔法看似刚猛遒劲,在折弯处却回旋自如,矫若游龙,这是大成的气魄。刻字之人,不仅修为深厚,而且运转自如,在他所处的境界,绝对是一方高手。

    杨慕的手指从那字体的凹陷之中拂过,这石料他记起来了,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莽原石,刻字者的修为恐怕要在帝级之上。这种等级的强者已经是只手遮天,一举一动之间皆是合乎道法奥秘。

    盯着这一枚古字,杨慕似乎有些入道的趋势。不过他最终失败了,并没有悟出什么道法,这枚古字对于他来讲依旧是过于深奥,恐怕要到化神境才能真正从中悟出什么奥秘。

    离开了巨碑,杨慕略微辨认了一下方向便继续前进,他一路向着日落的方向赶去。根据那石碑阶梯上的雕刻,这个方向便是那头魔禽所居住的方位。曾经辉煌的古城早已经被黄沙所掩埋,当初觊觎古城的魔禽,巢穴还能否依旧安然无恙?

    杨慕眼神兴奋,已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那魔禽恐怕早已寿终正寝,如果能找到那巢穴,或许就是一场大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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