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亲王端坐在椅子上,一听要接旨,知道麻烦事来了,飞快地钻进了桌子底下,藏了起来,将龚昌遇一起按到桌子下小声地说,你就说我不在这里,你出去敷衍一下钦差。

    “晕啊,钦差来了,还躲着做什么?”龚昌遇很不耐烦对符箓亲王说道,“我和你关系很好吗?

    “我不躲,就会被押回京师问罪的。别啰嗦了,你快去拦住他们……”符箓亲王战战兢兢的,将朝珠和官服、官帽套在了龚昌遇的身上。

    “哎,真能你没有办法。”龚昌遇无奈地摇摇头,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跑到公案前,恭恭敬敬跪在地上。才一跪下,巡抚带着钦差已经到了眼前:“你可是东南总督符箓亲王?”

    龚昌遇低着头用学者符箓亲王的嗓音应道:“正是,请问上差前来,有何事要宣?”

    巡抚一见地上的龚昌遇,穿着符箓亲王的总督官服,甚为诧异,他明白符箓亲王一定在署衙里面躲着,可是也不好拆穿龚昌遇是冒充的总督啊。他走到龚昌遇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你千万不要起身,一切由我来搞定,你配合一下就行。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查东南总督符箓,擅自与鹰击黎媾和,置我清和国利益于不顾……即日罢免一切职务,废为庶人,静候发落。钦此。”上差大声宣读着圣旨。

    “上差,圣旨后面几句话什么来着?”龚昌遇突然问道。

    那个宣读圣旨的上差不由皱起眉头,纳闷不已,大清和国的符箓亲王居然听不懂圣旨,不会是假冒的吧。

    “王爷,你是当今圣上的皇叔,才高八斗,不会连圣旨的内容也不明白吧?”

    龚昌遇双手接过来圣旨,一见那个宣读圣旨的和上次在冷湖山传达上谕的是同一人,赶紧爬了起来:“上差,最近本王得了一种怪病,脑子稀里糊涂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呵呵,原来是龚继昌龚将军,你什么时候跑到番禺来了?”那上差惊叫起来。

    “我来番禺好几天了。”龚昌遇将圣旨搁在了桌子上,然后掏出来二千两银票,“这是给几位上差的茶水钱,还请笑纳,“上差,符箓亲王到底犯了何罪?”

    “将军,这银票我不收的。”上差一只手推辞,另一只手却又去接银票,笑眯眯的塞进了怀中。

    龚昌遇见上差收了钱,为符箓亲王求情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笑嘻嘻的敲了敲桌子几下:“没事了,符箓亲王,你出来吧,别躲着了。”

    桌子底下的符箓亲王这才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灰头土面的,看了看龚昌遇和驯服,再看传达圣旨的上差:“本王不会被砍头吧?”,

    “王爷,不会砍头的。只是限制你的自由和停职,让你在总督府等候处理。”巡抚笑道。

    “那就好,吓死本王我了。”符箓亲王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龚昌遇身上的衣服和朝珠、官帽拔了下来,自己穿上,缓缓地坐了下来,就龚昌遇击毙鹰击黎水师陆战队的事情与巡抚、钦差进行了商议。

    符箓亲王认为没有皇上的旨意,龚昌遇擅自离开宝城府,跑到了南粤郡来参战,已经是越境了,会有点小麻烦,如果兵部或者那些言官追究下来,谁也扛着不住的,包括荆南军的曾藩大人。巡抚则坚持说,龚昌遇是来零丁洋购买军舰的,不是擅离职守,而且还救出来被鹰击黎雇佣兵关押的数百*,应该立马写奏折,得向兵部请功。

    钦差则认为,鹰击黎人的舰队已经打到了舟山群岛一带,正在和清和国的水师交战,战局尚未明朗,不宜邀功,如果实在要邀功的话,也只能以符箓亲王的名义,否则龚昌遇会吃不了兜着走的。龚昌遇一听,吓出来一身冷汗,自己斩杀了这么多的洋鬼子,反倒成了罪人,早知道还不如不打这一战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补救,尔等稍等片刻。”符箓亲王站了起来,跑到了大堂外边,对着他的亲兵卫队招招手。一个文书模样的中年人进来了,手里提着总督的印信。

    “马朝文,你赶快写一份本王要龚继昌将军驰援南粤番禺的密函。”符箓亲王说道。

    “王爷,龚将军身处宝城府,不属于南粤清河军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们向他发救援信,好像不妥吧?”马朝文一脸茫然。

    “本王让你写,屎少屁多干什么!出了事,一切由本王担当。”符箓亲王吼道。

    “王爷,我们把番禺城给丢了......”马朝文说道。

    “扯淡,现在番禺城不是在我们手中了吗?快写吧,不要磨叽了。”符箓亲王催促道。

    “是,王爷,卑职即刻按照你的意思就是了。”马朝文走到了一旁的桌子边上坐了下来,拿出笔墨纸砚,刷刷的写了起来。

    今日这符箓亲王脑子转的飞快,为了保全自己,只有铤而走险了,虽然他一直为了查理曼的尸骨一事耿耿于怀。在关键时候他并没有犯傻,为了自己称帝的野心也只能这样子了。要不是鹰击黎人背信弃义的攻打舟山群岛,他是借助外邦的势力的计划就实现了,利用鹰击黎人从零丁洋一直打到京师,将自己的侄子从皇帝的宝座上赶下来。而今九门提督、东南总督的职务被罢免了,还要查办,符箓亲王不得不以退为进了。

    很快,马朝文就写完了求援信,盖好了总督大印,交给了符箓过目。符箓亲王认真的看了两遍,才将信纸丢在桌子上,抹了一些灰尘,然后反复折叠了几次,才用信封装好,交给了龚昌遇:“龚将军,这密函你务必收好。还有这上面的内容你也得给我记住。”

    “王爷,我并没有收到你的密函,我是来番禺买军舰的,我的部队驻扎在牛栏岗一带,这可是番禺老百姓都知道的事啊。再说,我带着200多人来救援偌大的一个番禺城,好像说不过去啊?”龚昌遇质疑道。

    “龚将军,密函,密函,你难道还不明白啊?”符箓亲王指着信封说道。

    “王爷,这个忙我不能帮你。我只想买了军舰,直接北上,去苍狼军控制的石城转一圈。呆在番禺我会闷死的。”龚昌遇摇摇头。

    “小兄弟,这次你不帮本王瞒天过海,也行,我不会强人所难的。这样吧,下午我们去零丁洋上的白沙岛接管了军舰,我和你一块去石城。”符箓亲王拍了拍龚昌遇的肩膀,“我们一起投奔苍狼国?”

    晕呀,上差在这里,这不是找死吗?千万不能上这个老家伙的当,龚昌遇寻思道。他沉默了许久,也没有表态。

    符箓亲王突然哈哈大笑:“小兄弟,我们去投奔苍狼国,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你想想,一艘全新的军舰至少得十万两银子暂且不说,后续的弹药和维护会拖垮苍狼国的。只要取得苍狼国国主冯全的信任,假以时日,我们掌控了他们的水营,从他们的内部发起进攻,我们两个就是消灭苍狼国的大功臣了......”

    也许符箓亲王是异想天开,一艘军舰就可以取得冯全的信任,也太小看冯全了,低估了苍狼国的实力。龚昌遇并不赞同符箓亲王的做法,在狼窝里与狼共舞,随时会被疑心很重的冯全给干掉了,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不能做。馮娇儿多次提醒过他,符箓亲王老谋深算,和他共事,无异于与虎谋皮,必须得几个心眼才行的。

    “王爷,这事暂且放一放,等买了军舰,我会派人来通知的。”龚昌遇说道,“上差还要赶回京师去,我们就耽误他的行程了。”

    “好吧。”符箓亲王点头应允。

    等上差走后,龚昌遇默默地走出了大堂,将黑大帅和祝荣楚拉到一边,将符箓亲王要和自己一起去买军舰投靠苍狼国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遍。黑大帅思考了一会,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了,说龚昌遇不该把购买军舰的秘密告诉符箓亲王,而且上差在大堂里听到了符箓亲王要投靠苍狼国的计划,如果传到了皇上和太后那里,会被斩首的。

    “那我现在就去把上差给杀了——”龚昌遇拔出来转轮手枪。

    “将军,没有必要。上差收了我们的银子,应该不会出卖我们的。”黑大帅拦住了龚昌遇,“刺杀上差是死罪,不能犯傻。”

    头脑发热的龚昌遇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一挥手,带着自己的队伍出了总督府。一到大街上,全城的老百姓敲锣打鼓、舞狮子、舞龙灯、燃放鞭炮的庆祝清河军收复了番禺城。龚昌遇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东西了,只想找一家大酒楼解决一下温饱问题。打了胜仗,也该犒劳犒劳自己和将士们。

    于是,二百多精捷营将士到了一处比较宽敞的酒楼坐了下来。酒楼的老板就是昨天那个送军火的老爷子,他一见龚昌遇一行人进来了,赶紧叫伙计给将士们抬来了几大筐新鲜的荔枝,招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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