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玲玲说着叫着,小手在空中比划着她心中的愤怒,一张脸狰狞着就要落下眼泪。

    委屈。

    她就是委屈,更是替白诗语委屈。

    韩英在学校欺负人也就算了,到了生存竞赛还欺负人,不仅是欺负还想要了白诗语的命,也太狠毒了。

    耶律勋面色如水,恬淡贵气却带着一丝丝的担忧。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凡事一定有她的原因,你的朋友这么做我相信她有她自己的理由,你应该相信她。”

    “你让我怎么相信?”她说的气愤。

    说完她冲到了床边拿起书包,小手在包里翻出了手机,然后低头在手机上不断的点来点去。

    手上不停,她的嘴上也没闲着。

    “枉你活了几千年,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友谊吗,你知道白诗语为了我做了多少事情吗?”

    说着,她一下把手机凑到了耶律勋的眼前。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徐玲玲以前的照片,又黑又胖,身材扁平还没气质,跟现在是孑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就是白诗语为她做的。

    给耶律勋看完了,她心里也好受了一点。

    “韩英家人要是个讲道理的人,我才不担心,原谅就原谅了,但是明知道是杀人的事还腆着脸求诗语的原谅,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人?”

    徐玲玲说完顿时白了脸。

    一下子转过身对着耶律勋担忧的开口。

    “是不是他们威胁诗语了,是不是在白家做了什么不好事情,他们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越想越不安,徐玲玲一下从暴走。

    “不行,我必须取看看,我一定要亲眼确认诗语是安全的才行,我现在就去找她,诗语现在应该还在白家。”

    “对!我现在就去。”

    徐玲玲焦灼的挠着头,好像是要走又好像是忘了什么东西。

    她的眼睛不停的寻找着什么,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凶狠,就连头发遮盖的头皮上都已经泛出了红色。

    男人眼中骤然。

    这样下去不行,他走到了徐玲玲的身边,眼睛寻找着徐玲玲的眸子,他想要让徐玲玲的情绪安稳下来。

    不然说什么都没用。

    “你看着我。”

    耶律勋说着想要去看徐玲玲的眼睛,可是后者却满是焦急,她的脑子里现在只有白诗语的影子。

    好似根本就听不到被人的话。

    这样不行,耶律勋一下挽住徐玲玲的手臂,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固定住了徐玲玲的身体,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像是雨后的荷塘,带着干净的露水。

    他看着那双失去焦点的眼睛沉稳耐心。

    慢慢的,徐玲玲的脸色开始缓和,眼中的焦点慢慢的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她的情绪也已经稳定了下来。

    耶律勋见此,才开始安慰。

    “你相信我,你的朋友不是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相反她善良,但是做事有有着自己的原则,你要试着相信她。”

    徐玲玲看着耶律勋的眼睛。

    心脏慢慢的恢复了稳定,她的理智也开始慢慢的处于清晰,以前的事情好似电影一样在她眼前闪过。

    是的。

    白诗语不是一个会冲到没有理智的人。

    她那么做一定是有她的原因,那个原因也一定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更好的在这件事情中摆脱。

    一定是这样。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手一下就抓住了耶律勋的手。

    “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的。”

    徐玲玲心里有了数,分析起来也头头是道。

    “你也知道,诗语最讲义气了,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什么时候跟我们说过?所以这次一定是要自己扛,你说对不对。”

    男人黑亮的眸子落女人的手掌。

    她的手很小,软软的很白,指尖涂着浅浅的粉色,像是三月里刚刚盛开在枝头的第一朵桃花一样好看。

    掌心温热,贴着他的手背。

    几千年的冰寒,这一点温度以下就燃了耶律勋早就已经麻木的心脏。

    砰砰砰。

    耳边是陌生的节奏,好似千百年前战场上最刺耳的鼓声,又好似他死去的时候听到的丧钟。

    到底是什么?

    耶律勋愣愣的看着牵在一起的手。

    “你说诗语累不累啊,要是换做是我,我一定累死,不仅是累死还要被憋死,明明是别人的错还要自己选择原谅。”

    “哎……”

    由衷的,徐玲玲长长的叹了口气。

    心里不爽手上也没松懈,她皱着眉头把手里的手抓的更紧了。

    而男人的耳膜也越发的清晰。

    那些声音敲击着他的心脏,逐渐唤醒着已经千百年不曾跳动过的肉球,好似要才重新律动一般。

    眸子里的光慢慢的收紧,耶律勋的眉头皱着。

    他还要复国。

    他还有更重要的责任要做,还有无数的事情要去想,有缘人还没找到,他的使命还没完成。

    喉咙里有些酸,耶律勋咽了咽将手抽了出来。

    “明天我一……”

    正在说话的徐玲玲一愣,掌心里细小的动作让她忘了要说什么,她下意识的看着那双好看的手掌。

    他的手已经收回,就在眼前。

    徐玲玲握了握自己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在几次之后忽的一下就笑了出来。

    她拍了下耶律勋的胸膛。

    他的胸膛很结实,柔软的布料触及指尖的时候是凉的,等到手掌贴上去的时候却是热的,是男人的体温。

    “想什么呢,二十一世纪你还害羞啊!”

    嬉笑的语调挡住了身边就能攥紧的小手。

    耶律勋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深潭一样的眼睛里透着看不清楚的光,好似有又好似没有。

    是故意的吗?

    宽大的手心里很空,参杂着夜里的凉风,带走了刚才才有过的一点点温度。

    耳膜归于安静。

    一切又回到他曾经沉睡时候的安静,他心头好似丢失了什么东西,又好似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是幻觉吧!

    饱满的指腹划过掌心,耶律勋抬起头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的很对。”

    “什么?”徐玲玲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他的说的是什么意思,紧接着也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就睡吧!”

    男人没有说话,消失在空气里。

    一夜无话。

    清晨的光照在徐玲玲床上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却呆呆的盯着天花板木然。

    昨夜的梦……

    她忽然笑了。

    曾经做过很多的次的梦,一个少年牵着她的手看遍了花开与世界,他们一起在原野上奔跑,在海边散步。

    在松油腻腻的枝干上刻上名字。

    那个少年总一身西装,说话时候冷冷的语调,可昨夜的人是一身华服,矜贵的身影优雅得体。

    他不在是他。

    “玲玲,你起来了吗?”

    门外陆雨萱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收回了情绪徐玲玲才对着门开口:“你进来吧!我已经起了。”

    陆雨萱进了门一愣。

    她走到徐玲玲的床边弯下腰看着徐玲玲:“你昨晚哭了还是干嘛去了,眼睛肿的跟金鱼似的,还有黑眼圈。”

    徐玲玲一怔。

    听到陆雨萱的话本能的在脸上摸了几下,眨眼的时候眼睛酸涩又想起来昨晚的梦,一下子出神了。

    见她这样,陆雨萱以为是她担心白诗语。

    “我昨天问过了,诗语说原谅他们也是又条件的,说是让他们来给咱们道歉,然后才能原谅她们。”

    “道歉?”

    徐玲玲没反应过来。

    道歉什么,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白诗语受的委屈,他们给白诗语道歉就好了,还道什么歉呢?

    “你看你,我就知道你没听明白。”

    陆雨萱说着一下坐到了徐玲玲的床上,她掰着手指头跟徐玲玲掰扯:“韩英叫人暗算诗语可是吃了亏啊,这也算是个教训,至于道歉嘛!估计是因为咱俩的伤,诗语怕咱们委屈就叫他们来道歉的。”

    这话不假。

    但是徐玲玲不这么想,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韩英和李可儿他们的家人。

    最好是永远不见。

    这个想法还没跟陆雨萱说,两人的手机一前一后就响了起来。

    陆雨萱出去接电话,徐玲玲见她走了才接起了电话。

    “玲玲,你最近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电话里的女人问的急切,她拿着电话说着话,眼睛还时不时的看一眼门外的三个人,尤其是大大小小堵门的包裹。

    徐玲玲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快吧!

    “妈,你先别开门,我等下就回去。”

    说完,徐玲玲换衣服出门,随手背着书包就出了门,刚到门口就遇到了也正要回家的陆雨萱。

    看来是同一件事。

    倒是此时的白诗语,睡到自然醒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吃饭。

    楼下白子航抱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带着淤青的脸时不时的笑一下,眼睛里的星星都要冒出来了。

    “少玩一会儿手机,眼睛还要不要了。”

    白自忠教训儿子。

    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他算是明白了,孩子还是要顶天立地,尤其是男孩儿,没有点担当怎么行。

    想到这里,越发他就不高兴。

    “赶紧去盛饭,玩什么手机,下午去找工作,别老折腾你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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