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

    殷沐批阅完奏折,转了转酸疼的手腕,问身边的尹诺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尹诺立即回道:“已经酉时了。”

    殷沐眉头一皱:“都酉时了?安歌还没到么?”

    尹诺是跟前一批妃子一起回来的,他入宫后也吩咐了宫门处的侍卫,叫他们一看到安歌的马车就过来通知他,一直到现在还么有通知他,尹诺也开始担心了,不知道怎么回话。

    殷沐也越想越觉得担忧,她还不会是趁这个机会逃跑了吧?

    他知道她从不想在自己身边。

    殷沐有些心慌,吩咐道:“如今天都黑了,你去多带几个侍卫,沿途寻安歌,务必把她平安带回来。”

    “是。”

    尹诺立即去办。

    一个多时辰后,尹诺跌跌撞撞地回来,满头大汗神色惊慌,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对殷沐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奴在京外二十几里处发现派去接安姑娘的侍卫和公公的尸体被随意地扔在道旁林子里,只有安姑娘和一小侍卫不见踪迹……”

    尹诺余光瞥到殷沐突然紧紧攥起的拳头,害怕地立即道:“皇上,奴听侍卫说,那些尸体主要的伤口都是斧头和大刀,京外有一处地方时常有途径的商队被劫,用的武器就是斧头和刀,只要往那处找找,应该很容易寻到那些劫匪的据点。奴没发现安姑娘被害的痕迹,她应该还活着,皇上,现在派人去救安姑娘应该来得及……”

    尹诺几乎能听到殷沐咬牙的声音,他呼吸都不敢大声。

    默了好久,殷沐冷声道:“朕亲自带兵去寻。”

    说罢,殷沐匆匆离开御书房。

    半个时辰后,将军府。

    原本景澜不知道往何处去救安歌,不过殷沐比他们先出发,此消息也被常涂之知道了,他大半夜到将军府把皇上去的方位告诉了景澜。

    再稍作分析,便知道附近哪里可能是匪徒的老巢。

    景澜和景煜也连夜离开将军府,为了不引人瞩目,身边没有带人,只有他们俩快马加鞭地往京外去。

    也许是皇上也亲自带亲卫出城去追,所以没多少兵力留下来监督将军府,这一次景澜和景煜出逃的十分顺利,一开始还有两名侍卫追了一会儿,不过常涂之出面把他们拦了下来,景煜和景澜便趁此机会快速甩开了他们。

    出了城,二人在一岔路口勒住马,景煜道:“哥,皇帝也带人马出城营救嫂子了,咱们要不要偷偷跟上他们?”

    景澜想了想,道:“不用,我们抄近路,一定要比他们先到。”

    景煜应声,便跟着景澜往一条幽深且密布杂草的小道走去。

    那批劫匪带着安歌往离京的地方跑了大半日,次日天快亮的时候,才抵达一处山寨落脚。

    那地方早已不算京城的管辖,周遭荒凉也见不到什么人,安歌第一次知道,皇帝眼皮子底下还有这样几方都不管的地带。

    也不知道这些劫匪

    怎么想的,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打劫,多费事费力啊,而且京城门口也不安全啊。

    到了地方,劫匪头子把安歌从马上抱下来,吩咐底下道:“今儿诸位都辛苦了,都先回去睡吧。虽然没想到值钱的东西,但给我抢了个天仙般的压寨夫人,我很满意!明晚开仓库拿几坛好酒,弟兄们一起喝!”

    “好嘞!”

    “豹哥,我们去休息了,你恐怕还不能休息吧?”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眼睛在安歌身上来回转了两圈,“今天是豹哥和新夫人大喜的日子,豹哥可要好好表现啊,回头让新夫人比比,豹哥和皇帝到底谁更厉害?”

    其他人也跟着笑闹起哄。

    安歌已从一开始的害怕中缓回来了,此刻更能冷静思考如何活下去。

    一路上这位豹哥虽然很少说话,但看得出他喜欢别人顺着他,吃软不吃硬。想到这层,她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躲到豹哥背后,小声说道:“我……我害怕……”

    豹哥一听这温温柔柔的小语调,心都软了,冷脸叫那些人都回去睡觉,再转身把安歌抱起,直接抱回房中。

    进了房间,豹哥抬脚把门踹上,两步跨到石板床边,把安歌往上一放,自己便压了下来。

    安歌在路上就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要失去什么,哪怕是贞操,也要自己和孩子活下来。但现在看见豹哥这张陌生的脸,她还是觉得恶心反胃,心里难受,实在没办法顺从……

    匕首就在腰间,但此处四周荒无人烟,就算她杀了豹哥之后能顺利逃出山寨,恐怕也没办法逃回京城。

    何况,看他们俩力量的察觉,她不觉得自己可以偷袭成功。

    “豹哥,豹哥……”思虑再三,安歌抱住他的脑袋,轻柔地唤了几声,豹哥抬起布满情.欲的眼,嘴角微微扬起,笑道,“小美人儿着急了?”

    安歌望着他,害怕又顺从地道:“豹哥,我现在浑身臭汗,不想做这事儿。”

    豹哥大笑道:“你哪里有什么臭味,又软又香!”

    “……”安歌接着道,“而且我奔波了一天,都没吃东西,如今腹中孩子正闹腾着,我……”

    豹哥露出一抹坏笑:“先忍忍,等下爷喂你吃天底下第一好的东西!男人才能有的!”

    安歌越发觉得恶心,强忍着吐意,眼睛一眨便流出泪来,楚楚可怜地道:“豹哥,你是想要我,还是想要我和腹中皇上的孩子?还是我们俩你都不想要?”

    豹哥一愣,挑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可以要你,也可以要你和你腹中的孩子,也可以让你一尸两命,你自己考虑!”

    安歌一听他语调有发怒的迹象,自己赶紧把姿态放的更软了些,拿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委屈道:“豹哥,我都被你掳来了,想必我回去皇上也不愿意要我的,所以我是真心实意以后想跟着你了。”

    豹哥听到这话,内心舒畅,伸手在她身上抹了一把,细软的肌肤叫他越发觉得抢来的这女人值!实在是值!

    果然是皇上的女人,浑

    身上下哪里都是软的,都是香的!

    安歌被他碰过的地方一阵不舒服,她勉强笑着,接着自己方才的话道:“豹哥,既然我真心打算跟着你了,凡事也会替你考虑……你有没有想过,我这孩子可是皇室血统,如果我把腹中孩子生下来,你就有了与皇室谈条件的筹码,一旦将来官府带人围剿这里,你便可以把孩子推出去挡着。”

    安歌见他迟疑,心中一喜,继续道:“这是皇上的孩子啊!皇上不要我可以,但总不能不要他的孩子,你说是不?”

    豹哥眯着眸子,静静打量这个方才还怕的发抖哭泣的小女人,这会儿她已经双目放光,侃侃而谈了。

    安歌见他某处也软下来了,知道自己成功说动了他,叫他没心事想那些事了,想了想,开口问道:“豹哥,你在这儿拦去京中的商队,本就可以自足,为什么还大老远地跑去京郊打劫?京郊已经靠近京城,那儿戒备森严,你们很容易被抓的。”

    豹哥没说话,他已经开始怀疑面前这个女人了。难道皇帝的妃嫔都这么聪明,能想这么多?

    默了片刻,安歌知道他在怀疑,便立马道:“我在漪园避暑避了快一个月了,不知道这段时间京中发生了什么,但我猜测,京城现在一定挺乱的吧?乱到无暇顾及你们,所以你们才敢去京外抢劫?”

    豹哥这下倒是说话了,点头道:“对,自从不久前景将军身亡后,外面的商队都不敢去京城了,怕被波及,我们山寨这么多人,一个月没银子进账,就活不下去,所以我才带人冒险去京外拦截,哪知道抢了你这么个身上一个铜板都没的穷光蛋。”

    安歌听见景将军身亡几个字,心里一抽,但很快平静下来,装出轻笑,道:“你都说京城乱了,我这身份不比几个铜板值钱?而且我腹中还有皇室血脉……”

    安歌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接着对豹哥道:“你想想,皇上如今只有一位六岁大的炎皇子,还有一位刚生没几天的小皇子,我这孩子并不比他们俩小多少,等京城里开打了,那个时候我这孩子指不定也出生了。咱们乘着他们几方势力都残了,咱们再想办法去寻个靠山,把我这孩子推上皇位,你身为孩子的养父,地位等同太上皇啊。”

    她前面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引到这一层,告诉豹哥,她和她的孩子很有利用价值的。

    豹哥眸子越发幽深,沉思片刻,道:“我没读过书,想不通你说的这些弯弯绕绕。你可别骗我。”

    安歌主动拦住他的脖子,楚楚可怜地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我哪里敢骗你?”

    豹哥虽没读过书,也当了数年的山寨头子,其实安歌说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

    胁天子以令诸侯,这句话他听山寨里爱唱戏的那个人唱过。

    豹哥的眼神在安歌身上来回打量许久,终是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你这孩子,就在我寨中好生养着吧。不过……”

    他说着,又开始脱自己的衣裳,再次吻了上去:“你养你的孩子,我干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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