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运气这种事,在石器时代早已有之。

    最开始是两块骨头丢地上,分正反两面以占卜,因为它代表天意,所以公证,渐渐的却演变成了赌博。

    等三国时期,曹植把两块骨头打磨成正方体后,骰子这个新工具顿时就风靡了起来。

    至于会风靡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不过唐朝时期肯定是不会退出赌桌的。

    当杨文华手中抓着几颗打磨的十分圆润的骰子,看着眼前满脸伤痕的女人的时候,虽然不发一言,可从他不停跳动的太阳穴,就知道此刻的杨文华处于暴怒的边缘。

    “人都抓住了吗?”

    “已经把执法队的人都派出去了,骑马去的,师尊放心,不会让人跑掉的。”

    从未见过杨文华真正发怒的汤山,此刻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把所有相关的人全部抓回来,分开审问,事情必须全部弄清楚,只要是参与其中的,蓝田县人全部从重处理。

    参与其中的外面人全部列入黑名单,驱逐出去不准他们在进入蓝田县内,他们的人脉圈也列入灰名单,一年内在蓝田相关钱财流通时加收本金一成税收。”

    听到杨文华的吩咐后,汤山又赶紧跑出去安排了一番,既然要扩大了从重处理,要抓的人自然就多了。

    这次蓝田登闻鼓击响的起因很简单,蓝田人变成暴发户了嘛,随之而来的不但有机遇,同时也有陷阱。

    特别平时本就不正经的人,自然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杨文华眼前女人的丈夫,就是这样的一个目标。

    蓝田本身被杨文华管理的极严,每个里不但本来就有里长三老,还有府兵子弟作为耳目,加上退役回来的五六百府兵,一般作奸犯科之人,都不敢在蓝田行事。

    可实在耐不住蓝田这块肉过于肥厚啊,强的不行,就来软的吧,赌博就是一种最好的手段,加上把利润分一些给蓝田本地人,事情的影响自然就小了下来。

    杨文华再厉害,毕竟不是真神仙啊,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清清楚楚,自然就被这群里应外合的人给得手了。

    短短三五天的时间,就有人倾家荡产。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喧嚣,汤山匆匆出去一趟后,进来向杨文华汇报道:“师尊,已经抓了一部分人回来了。”

    杨文华点了点头,问道:“这个女子的丈夫抓回来了吗?”

    “抓回来了。”

    “带进来我看看。”

    不一会儿,一个猖狂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做什么事,我没有耍钱,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不关我的事。”

    之后,被推搡进来一个二十大几岁的高大男子,此人看见坐在杨文华面前的女人后,顿时怒骂道。

    “好啊,张氏,怪不得呐,我就知道是你,看来早上还没把你打服气是吧?”

    推搡此人进来的两个执法队人员,看见此人要逞凶,赶紧上前想把他控制住。

    尼玛,杨文华就坐在哪儿,真弄点什么事出来,那麻烦就大了,别的不说,就这份差事也得保住啊,执法队不但威风,而且薪奉可是比禁军还高啊。

    不过两个执法队的人,并没有得到出手的机会,此人刚靠近,就被杨文华已竹杖给抽了回去,在晃动了几下头部后,躺在了地上。

    只见此人面门是一条笔直的红痕,以此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见刚才还一副惧怕表情的张氏,此刻看着躺地上的男人却露出了一丝关心的神色,杨文华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他没事,只是暂时晕了过去而已。”

    杨文华又对汤山吩咐道:“把他带到隔壁去问口供吧,不但把赌博的事情与参与人问清楚,他打张氏的事情,也仔细询问一下。”

    经过几个月的实战训练,汤山如今的审讯手段已经非常丰富了,由他亲自出手,威逼恐吓之下,再与别人几相对比之后,不一会儿就拿到了完整的口供。

    当杨文华看过这些人的口供之后,立马就吩咐道:“不用顾及什么,只要是这上面提到的人,全部先抓回来再说,反正蓝田无大事,所有的人手,全都用上吧。”

    里中三老、里长、县城书吏、外面的生意人,就连府兵子弟也有人参与其中,真是财帛动人心呐。

    不过在处理这件事之前,杨文华打算把张氏与她丈夫王顶的事情,给单独立案处理一下。

    于是杨文华坐在张氏面前,对她问道:“这上面有你同村的人提到,说你想做点小生意,而你丈夫王顶却不同意,因为此事早先就打过你一次是吗?”

    “是的大人,民妇见冬闲,当家的也有把子力气,两个娃也七八,十来岁了,也可以搭把手,随便找点事情做也能挣点钱。

    谁知道,谁知道当家的把所有钱都耍没了,这下子可怎么是好啊?没有钱了,两个娃以后可怎么能找到好亲事啊。”

    张氏说着,说着又大哭了起来。

    “你先不要哭,哭有什么用呢?”

    杨文华越是劝说,张氏却哭的越是厉害了,杨文华皱眉沉吟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女人是哭给自己听呐,目的嘛,自然是想让自己帮她把钱给追回来。

    于是杨文华不再劝说,而是语气平缓的问道:“你读过书?”

    张氏见杨文华始终没有承诺钱的事,于是收住了哭声,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点了点头回道:“先父曾是县中小吏,民妇幼时学过一些。”

    “很好,既然明事理就好办了,我先问你,就算我帮你把钱追回来,你觉得自己能保住那些家产吗?

    或者说,你觉得哪点家产多久会被你丈夫给败光呢?”

    “那咋办?”

    “告他,告王顶打你,然后我判罚他去与早先偷盗的人一起,去杨大的工坊劳作一年,一年半以后他出来,如果再敢打你,就再告他。”

    “不是一年吗,咋又是一年半才出来?”

    张氏明显心动了,却又不想让自己丈夫离开自己太久。

    “赌博也是要劳作半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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