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情节虚构,看官切勿对号入座,雷同纯属巧合)

    中午,静好在房间里,看看墙上的小挂钟,加上八个小时,国内是晚上。她给张意蕴发微信视频聊天邀请,那边张意蕴正照顾一对双胞胎小孩,两个娃娃很是缠人,张意蕴非得抱着她们,她们才肯睡觉,而且必须两个都抱着,不然不是放下的那个就是抱着的那个,马上哇哇大哭,搞得她满头汗。

    当娘实在不容易,意蕴已经没有力气一直抱两个,便把她们都放在摇篮车里,学英国人养孩子的样子,摇晃着摇篮,两个娃娃不知是不是被摇晕睡着了,终于渐渐不出声了。

    意蕴一直把手机放在地板的手机支架上,镜头朝着自己和孩子,一边和静好聊天,一边安慰着两个宝宝。

    静好看她这么慌乱,不太好意思:“意蕴,我又打扰你了,你弄孩子这么忙,我又偏偏挑这个你最忙的时候打扰你。”

    张意蕴小声说:“看你说的,哪里打扰了,我正好和你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总是看孩子,把人累坏了。”

    静好说:“有孩子,充实吧?”

    张意蕴说:“充实,简直是充实过头了,累人,太累,当娘真是不容易,你没听人家说——放弃身材留下疤、吃喝拉撒全都抓!哭了累了没人夸,见了宝宝笑哈哈!”

    静好说:“还押韵呢,看你们这些当妈的乐的。”

    意蕴说:“大概等你当了妈,也就知道了,当妈的都傻,多累也高兴。要是孩子生下来就已经五六岁就好了,或者三四岁也行,小婴儿和幼儿的时候,可爱是可爱,真的太累人了。”

    静好说:“真要是突然有个孩子出来叫你妈,而且这孩子已经五六岁,那肯定就不是你自己的了,那就是给人当后妈!”

    意蕴说:“所以呀,天底下哪有那种好事儿,真要是一生下来就能说会道,能自己吃喝拉撒,那就是小妖精了。我呢,这还是好的,人多,奶奶姥姥都愿意帮忙,家里还有两个保姆,只是最近睡觉前,这一对儿离不开我。”

    静好问:“那孩子爸爸呢?爸爸去哪儿了?”

    张意蕴说:“爸爸是孩子哭了哄不了,拉了弄不了,闲来无事逗逗玩罢了,孩子一闹就扔给妈了!”

    静好笑起来,说:“你这都一套一套的,你们是不是有妈妈群互相交流呀,这怎么听着都编成顺口溜了呢……”

    张意蕴说:“我们是有妈妈群的,好几个呢。大家常常互相请教请教问题,也聊聊天倾诉倾诉,好别得上抑郁症。”

    静好说:“你还有烦恼呀?你是要什么有什么,你有什么可跟她们倾诉的?”

    意蕴说:“说实话,当娘不易,做他家媳妇,更不容易!当初我真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再结婚。现在有苦说不出。”

    静好说:“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意蕴说:“不是不是,真的是不容易!一家人都盼着我再生个男孩呢。谁料想得到,连着三个都是姑娘。前面老大是女孩儿,这一对双胞胎,又都是姑娘!”

    静好说:“那又怎么样呀!男孩女孩不一样嘛!”

    意蕴说:“哎呦,你不知道,我看他们全家都是装得挺高兴的,包括保姆在内其实都盼着有个男孩!这一家人重男轻女的程度,你根本想象不到!男性崇拜!幸亏我老公还好一点。”

    静好笑说:“呵呵,那你就接着生,反正你们有条件,生多少个都不怕!还不早晚能生几个男宝宝出来!”

    意蕴说:“再生我真就累死了!老大在这里生的,后面这一对儿,是去美国生的!连我妈都跟着累坏了,来回折腾,简直搭上半条命了,再生,我都不敢想了。对了,你怎么样啊?最近和你那英国情人的罗曼蒂克开展得如何?”

    静好打断她:“哪来的罗曼蒂克呀!也许根本就是一场误会!”

    “啊?怎么啦?”张意蕴问。

    静好吞吞吐吐,说:“那个,应该不是我自己敏感,是真的,我刚刚发现,他有个孩子,但是一直也没和我提起过……”

    张意蕴似乎听不懂:“什么?”

    静好说:“他有个孩子,一直也没说过。”

    意蕴问:“你是说他有个非婚生的孩子?男孩女孩?”

    静好说:“女孩,就是像你刚才说的,一出现就五六岁了。”

    张意蕴说:“那这孩子的妈哪里去了?”

    静好说:“这女孩的妈,是个韩国人,她两年前带着小姑娘来牛津找哈瑞,应该是打算就此三个人在一起生活,结果谁也没想到,路上出了车祸,几天后人就完了,孩子没事儿。”

    意蕴问:“他们肯定是一家人?”

    静好说:“你说呢?不然呢?她妈妈二十多岁的时候,在伦敦上大学,有一段时间在一家韩餐馆打工,和一个不着调的伦敦男青年交往过,这男青年基本是个骗子,一会说自己做金融的,一会是搞文化创意的,其实没稳定工作,连吃饭都成问题,只是长得帅气,两人分分合合,后来她又认识了哈瑞,但是这个女的和那个伦敦男一直没有完全断了关系。”

    意蕴说:“这么复杂?那这孩子爸爸到底是谁?”

    静好说:“我以前听我法国同学梅奥说,这孩子是那女的和她伦敦男友的孩子,但是,我最近发现,也许梅奥也不知道真相,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孩子一直叫哈瑞爸爸,而且哈瑞计划让她最近回英国来上学。”

    意蕴说:“哦,真是够复杂的。哈瑞和你交流过这些吗?”

    静好说:“没有,他一直极力隐瞒着,我觉得他根本不想让我知道。”

    张意蕴问:“你发现这事儿,有多长时间了?”

    静好说:“好长时间了,都一个星期了!”

    张意蕴说:“我还以为多长时间呢!还好长时间了!生个娃娃要九个月呢,都感觉一晃就过去了,你这才一个星期,就‘好长时间’了?”

    静好说:“真的感觉好久了!一天很漫长、很漫长才能过去!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张意蕴劝她说:“你能不能再冷静一下,跟哈瑞好好谈谈。”

    静好说:“谈什么?他好几次接这个孩子的电话,都跟我说是朋友同事的电话,总之,他是根本不想让我知道实情的。”

    张意蕴说:“不过说实话,他要是真有这种事情,也确实不能敲锣打鼓让人知道。我觉得,他也许是想以后慢慢和你解释呢。”

    静好说:“所以呀,我根本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了。我已经被陈栋梁骗了,你知道他刚刚结婚了?”

    意蕴吃惊:“你是说你国内那个男朋友?从你上次和我说你们彻底分手了,这才过去几天?这么快他就和别人结婚了?”

    静好说:“是呀,他说他和一个叫雷晓明的女的,已经恋爱两年了,那我就是一直被他欺骗呀!我知道他现在和谁结婚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一直欺骗我,我心里是很气很气的!现在,哈瑞也是瞒着我,也等于是在骗我呀......”

    意蕴赶紧安慰她:“你不能这样相提并论,哈瑞呢,他也是有苦衷,我觉得他是想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来解决。”

    静好说:“我现在知道了,英国小说里的那些故事,看来还真的都是来源于生活,他们真的很多秘密,也很多缜密的心思,很狡猾。你看,那女的死了后,孩子先被亲戚接回韩国住了一段时间。这样呢,就是避人耳目啊,哈瑞周围的人都以为那孩子和他没血缘关系,是他前女友和一个伦敦人的孩子,现在再接回来,哈瑞还成了大好人了。”

    张意蕴说:“可是,你会不会是误会他了?”

    静好说:“第一,那孩子叫他爸爸;第二,如果他不是孩子的爸爸,他干嘛要接孩子回英国读书生活呢?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这是事关这个孩子未来一生的事情,你说除了亲爹,谁会做这些?这是多大的责任啊!”

    意蕴说:“那,以前,他就一点都没提过?”

    静好说:“没有,而且,你说有多可怕,我敢说连哈瑞的妈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张意蕴说:“也是,他是堂堂大学教授,这种事情体面吗?他怎么好意思敲锣打鼓让全世界知道?包括他妈妈,他当然也得瞒着,不然,弄不好是他妈妈第一个给他说出去......”

    静好说:“可是英国人不是自诩很开明的吗?”

    张意蕴说:“开明?再怎样开明也不行的,200年前也好,200年后也罢,在哪个国家也一样,尤其他一个大学教授,不结婚就生出孩子来,总归不是什么光彩体面的事情,至少能成了别人下午茶的谈资!真那样,他还怎么安安静静地在牛津教书啊?”

    静好说:“所以,因为这个原因,他既不会让他母亲知道,也不会让我知道,是吗?如果不是我意外发现这个秘密,他也许永远不会亲自告诉我,对吗?能瞒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张意蕴说:“这我倒说不好,我倒是觉得他迟早会告诉你,只不过,他会怎么和你开口说呢?再一个选择什么时候说?你也要替他想想看,这个事情也真的很难说出来。”

    静好说:“所以嘛,好多英国小说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动不动就把人锁在阁楼里,或者藏在密室里,也许他们真是这样的。”

    张意蕴说:“你呢,也别想太多,你也替他想想,或许他也有他的难处,比如,是那个女的要挟他非要生下孩子呢?”

    静好叹了口气,说:“意蕴,重点不是这个孩子怎么来的,重点是他不想告诉我,不想让我知道,他隐瞒真相!”

    张意蕴说:“我们这不正分析原因嘛,我觉得可能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别钻牛角尖儿。”

    静好说:“我没钻牛角尖儿,这就是事实啊。我大概太容易被人骗了。你看我总是遇上这种事情,陈栋梁发朋友圈和全世界宣布,他和他老婆谈了两年恋爱了!多么可笑啊,我简直是个傻子呀,之前我妈妈和我说他有问题,我还替他鸣不平,我真的就是太容易被骗......”

    张意蕴安慰她:“你胡说什么,不要这样想,你要庆幸没和陈栋梁继续下去耽误时间才对!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难过的!”

    静好说:“我没难过,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我很信任的人,却隐瞒这么大的事情!”

    张意蕴说:“陈栋梁的事情,和你无关了,如果我是你,就在好友里删掉他,从此不看他的朋友圈,他爱干嘛干嘛,眼不见为净!至于这个老外嘛,你其实可以和他当面交流一下这个孩子的事情,你说呢?”

    静好说:“我怎么开口?已经好几次了,他和他女儿打电话都背着我的,我问他是谁的电话,他说是同事,要么就是什么别的朋友,总之是我不认识的人,他根本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再问,他也不会说的。如果他真想告诉我,早就说了。”

    张意蕴说:“你试一下嘛,也不一定的。还有,为什么这小孩现在要回英国?”

    静好说:“好像是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了,这里五岁就上小学了。”

    张意蕴说:“会不会是因为有你,你决定申请博士,继续留下,所以他打算和你继续相处,这样小孩也有一个相对完整的成长环境?”

    静好说:“我也这么猜的,所以我说,这不就是后妈吗?”

    张意蕴感觉自己说多了,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他应该是想和你好好相处下去的,所以你要当面问问他,看他怎么计划的。”

    静好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问他,其实就算问他,他说了实话,我也接受不了这个孩子。”

    张意蕴说:“这个事情是需要时间消化,太突然了。”

    静好说:“我根本没有能力给人当后妈呀!再说,他这个孩子,这不就是个私生子吗?”

    张意蕴说:“静好,所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不过你先别急着做决定。我多说一句啊,其实他有个孩子,也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

    静好急了:“什么?你还认为他不结婚就有个孩子,是应该的?”

    张意蕴说:“不是说应该,而是说他四十多岁了,有个孩子也是正常的,甚至也不是坏事儿。他现在暂时不想让你知道,也许就是怕你接受不了,想以后再说。如果是这样,他还是处处为你着想的,当然他一直隐瞒着你,也确实是不太好,换了我也会很不高兴......”

    静好说:“可是我真的没能力处理这么复杂的情况,我确实没有能力,换了你,你也接受不了的!”

    意蕴说:“你别激动......”

    这时候意蕴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又哭闹起来,意蕴忙活起来,静好只好说了再见,断了视频,仰面躺在自己的橡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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