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许动我母妃!”君言打死也不会相信母妃会去谋害薛贵人。

    那些侍卫欲上前,却不知他从何处得来一把剑,举着它站在鸢贵妃前面护着她,君烨看着他剑都拿不稳的样子忍不住皱眉。

    李素鸢怒斥他,“把剑放下。”

    “母妃,儿臣绝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

    “放下!”

    “我不放!”

    她从未见过君言如此固执,于是把声音放缓,“言儿,听母妃的话把剑放下。”

    “母妃。”君言无奈只得把剑丢在了地上,跑过去跪在他父皇面前,抱着他的腿道:“父皇你不能让他们把母妃带走,你知道母妃的为人,她绝不会给薛贵人下毒的,父皇我求求你,你说句话,你别让他们带走母妃好不好。”

    看着地上的人如此伤心难过,他又何尝不是,可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他若不秉公处理,定会引起满朝文武的不满,他要是知道会在这长乐宫搜出此物,还不如让那蓝朵依背了这罪名,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鸢贵妃,朕再问你一次,这东西可是有人为了陷害你才放入你寝宫的?”

    “回皇上,东西是臣妾亲自去向公主讨的的,无人陷害。”

    君言听到这话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君烨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带走,三皇子即日起禁足长乐宫,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见。”

    “母妃!母妃!你们不许带走我母妃,我……”突然他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

    鸢贵妃入狱一事引得众人一阵唏嘘,皇上到底是个明君,江山美人哪一个重要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看样子南垣的后宫也快变天了。

    还躺在床上的薛贵人知道此事后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太医并没有将蛊毒随时会发作的事告诉她,自己小命还没保住,却在想如果这次能借机扳倒李素鸢,那她登上皇后的位置便指日可待了。

    君言再醒来时已经天黑了,他头一回感觉到无助,原来失去父皇和母妃庇佑的他什么都不是,什么三皇子,狗屁不如,他终于知道到小君浩这么多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蓝朵依去长乐宫看他时被拦下了,门口的守卫说没有皇上的允许谁都不能见,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给鸢贵妃用作药引的蛊毒竟成为了她用来害人的工具,可她实在想不通如此受宠的她有什么理由去害薛贵人,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有人故意栽赃她,在回去的路上她被皇上叫了去。

    “那蛊毒当真是她亲自来向你讨的?”

    “是。”蛊毒虽然是毒,却也可以做药,此事只有她姜国皇室的人才知晓,她虽然不清楚鸢贵妃为何会知道它的另一种用途,可她来找她要蛊毒说拿去做药,她便给了她,没想到不过几日竟出了这样的事。

    “那你怎么会没有解药?”

    “回皇上,朵依真的没有解药,蛊毒是我父王怕我在路上出什么意外用来给我防身的。”

    “若是等人从姜国快马加鞭去拿解药来需要多久。”

    “回皇上,快则四日,慢则六日,不过……”

    “不过什么?”

    “薛贵人虽然现在还没什么症状,可毒性到达一定程度后便会立即毒发身亡,朵依也不知道贵人还能撑多久。”

    “不管还能撑多久,解药一定要去取,朕即刻派人前往姜国向你父皇讨要解药,你先回去吧。”

    “是。”蓝朵依正欲离去,却突然停了下来。“皇上,朵依此次带来的贡品中有一物名曰清心丸,巫医说它能延人寿命,虽不知是真是假,但或许它对陛下有帮助。”

    蓝朵依离去后君烨便立刻派人将那清心丸找了出来,让刘太医入药一同给薛贵人服了下去。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种三千独宠的方式能保护阿鸢,没承想最后还是败给了后宫的明争暗斗。

    而蓝朵依也没有告诉他李素鸢向她要蛊毒来有何用,因为她心底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拿去害人了。

    君言想不出这后宫之中究竟有谁会陷害他母妃,唯一有可能的人此刻还躺在床上,他不相信这世间有人会为了陷害另一个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可如果找不到那人,他母妃岂不是……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哥,哥,快开门。”

    他听出来是君浩的声音便立马走了过去将门打开,君浩进来后赶紧把门关上,生怕被人瞧见。

    “你怎么进来的?”父皇早已下令将他禁足,任何人不得探望。

    “我…我收买了门口的守卫,他放我进来的。”见他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忍不住有些心疼。

    “想不到这些人居然这么贪财,平日里对你那般不屑一顾,见了钱倒是眼开了,这钱比身份地位还高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来是想告诉你……”说着他贴近他的耳朵,在他耳边细语,虽说这里是长乐宫,可它不是之前的长乐宫了,只怕隔墙有耳。

    君浩得知此事后也觉得蹊跷,便暗中调查了一番,以他对鸢贵妃的了解,她绝非是那种小人,若是薛贵人真把她惹怒了,只怕她不会下毒,而是会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她杀了吧。

    后宫的女人大多数都是些没有背景的小门小户,犯不着为了这点恩宠与她为敌,到头来指不定还会累及自己的家人,而唯一有后背力量支撑的薛贵人断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那下毒之人是孤独一掷,若成功了便是一箭双雕除去了自己的两大阻碍,若失败了赔上的便只有自己的性命。

    君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这后宫之中除了薛贵人还有人敢如此大胆。“如此说来,那薛贵人与我母妃岂不是都有生命危险!”

    如果薛贵人死了,薛尚书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那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会就这样算了,那父皇呢,他会为了母妃与那些官员抵抗吗?父皇对母妃的爱这些年来他可都看在眼里。

    “小君浩,我被父皇禁足,如今连这长乐宫都出不去,更别提能见到父皇了,这次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了!”他握住他的手,忍不住又流出了眼泪。

    “哥你放心,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我先回去了。”

    “嗯。”

    君浩退出房间后看了看周围没人,便纵身一跃朝福宁宫的方向飞去。

    两日后薛贵人的蛊毒发作,可她自己并无知觉,因为她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不过好在那清心丸起了作用,要不然她怕是连这点微弱的气息也没了。

    她以前可没少刁难那妙美人,哪想到在她中毒后竟只有妙美人和两个同样不受宠的才人几次三番的来看望她。

    “薛贵人以前那般为难姐姐,姐姐为何每日都要亲自来探望她?”

    说话的人乃是邳州岑巩县知县的女儿宣如雪,十四岁进的宫,这么多年却还是一个才人,她本以为进了宫便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哪知道宫中已经有了一只凤凰,而皇上向来只喜欢龙凤一双。

    妙美人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唇色已经有些发紫了,只要两日后解药不到她就必死无疑了。“妹妹说的哪里话,薛贵人平时说话是刺耳,可她心地并不坏,尚书大人从小将她视为掌上明珠,进了宫却要处处受委屈,自然脾气会暴躁些。”

    宣才人身边的陆美人却道:“哼,也不知道假好心给谁看,薛贵人以前那般辱你,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记仇,只怕你心里巴不得她早些去死吧。”

    妙美人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宣才人赶紧将身边的人拉到一旁掩着嘴低声道:“你不要命了,若是这次薛贵人…,你得罪她有什么好处。”

    宫中除了鸢贵妃就只有薛贵人身份尊贵些,其他的都是些才人美人什么的,而这些才人美人中也就只有妙美人得到过皇上青睐,若是这次鸢贵妃失势,薛贵人再丢了性命,那妙美人想不飞上枝头都难。

    陆美人虽然心里不服气,可她知道这人是得罪不得的。“宣姐姐说的是。”

    妙美人看着嘀咕的两人,然后把目光转向床上的人,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蓝朵依自来南垣后便只见过对面的人一次,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来找她。

    “想必公主一定知道我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她早听闻君言与他关系极好,各方面处处护着他,让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在宫中好过了许多。“本公主愚昧,不知小皇子此来有什么事。”

    若是换个人在他眼前或许他真的相信对方愚昧,可偏偏对面的人是蓝朵依。

    “六岁当着满朝文武扬言非我三哥不嫁,七岁扮做使节之女一同来我南垣,八岁亦是如此,九岁亲为使者一来南垣便称身体不适未曾露面,十岁伪装成使节护卫,想来公主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三哥吧。”

    蓝朵依脸色逐渐变白,眼前之人对她所做之事竟一清二楚,连当今天子都没发现的事,却被一个大她半岁的小子给看穿了。“是又如何,我姜国女子敢爱敢恨,为了所爱之人什么事都能做。”

    君浩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既然如此,公主想必不愿见到我三哥难过吧。”

    “那是自然。”鸢贵妃一事对他打击肯定很大,可她却没能为他做些什么。

    正想着眼前之人却突然单膝跪了下去。“还请公主为鸢贵妃做证,证明她并没有对薛贵人下毒。”

    “薛贵人中毒一事人证物证具在,我一个外人说的话他们如何会信。”

    “公主不必担心他们信与不信,真相自会浮出水面,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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