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党家村是远近闻名的富裕之地,全村以经商运营获得巨大利润,村内家家户户腰缠万贯。党家村始祖党恕轩,因前朝末代战火不断,被迫逃亡至此。历尽艰险之后,成功建立党家村,开创党氏宗族的党家村。后来本朝放牛皇帝改朝开国,天下太平,恕轩嫡长孙党真中举与名门望族贾氏往来亲密,也是从党真开始,向贾氏学习各种经商要道,代代相传。

    党家村所有人自小就要学习各种为商技巧,村里的人们也乐此不疲。有一个人却是另类的存在,他不经商不务农偏要在人人不信神佛的党家村中求仙问道,他就是党真的嫡长子党青山。孩童时为了求得真道不惜独自一人徒步走了几百里外的道观拜师,还是他的父亲将其绑回来。他的父亲为了不再让他沉迷旁门左道将他关在小黑屋中七天七夜,想不到党青山冥顽不顾在里面不吃不喝,天天颂道念经。后来听从大家的意见,给她找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希望他成家立业之后承担家庭的责任中醒悟过来。万万没想到党'青山宁死不从,最后还是用迷药使党青山完成洞房。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党青山还是那样坚持自己的道,他的儿子党非道也长大成人了,这是党真给党非道取的名字。

    党家村每年春节都会举行庆功宴,以庆祝那经商行商满载而归的党氏子弟,今年党家村庆功宴格外盛大,因为今年党家村的收入达到史无前例的百万两入账。

    已经年近七十多岁的党真做为党家村鼎盛时期的族长的喜悦使他感到格外的自豪。她对党家村全体人员致辞,慷慨激愤是所有人的激情达到了高潮。

    在所有人欢天喜地之时,党青山闯了进来。一身青色道袍,背着一个竹书箱,里面是一堆道教学说和简单衣物行李。所有人的视线都望着他,有人伤疼有人惋惜,更多的是愤怒与不耻。党青山却不以为然,径直走到党真的面前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党青山面色灰白,显得格外苍老,如果是外人肯定不觉得他是这个老人的儿子,更加会相信他是这个老人的弟弟。

    青山神情严肃的对党真恭敬道:“父亲大人,不孝子青山给您行礼了”

    党真看着他这身装扮心中明这个让他操碎了心的儿子去意已决,内心中充满着责备怜惜,更多的是自责和悲痛:“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还知道你是党家的子孙。”

    “青山生是党家人,死是党家鬼,青山追求大道大义也是为了党家着想”党青山面对父亲的质问,大义凛然的反驳道:“党家人现在满身铜臭,不知世间人情冷暖,不择手段,只为一个‘钱’字。如此下去,党家将失去做人最基本的人情冷暖,青山求道问路也是为了让党家人幡然醒悟,不要被金钱的铜臭所麻木了,这就是我所追寻的道。”

    “道,成天都是道”党真怒骂道“你知道我们的列祖列宗为创立这个宗族历尽了多少艰辛与苦难,忍受了多少贫穷和冷眼,付出了多少心血与情感,才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你说我们只知铜臭不知人间真情,列祖列宗对我们的呕心沥血的付出真情不是情吗?我对你的爱不是爱?党家兄弟姐妹们穿州过省赚来的血汗钱不就是为了爱护自己的族人吗?这些你都看不明白吗?你怎么都不明白?怎么不明白?”党真眼中透着的悲伤与痛苦。

    “这是自私的爱,不是大爱,不是大义。”党青山大声回道:“我们为了赚取各种利益,用尽各种卑鄙手段,面对那些穷苦的人们也毫不怜悯,整天与那些贪官奸商为伍。长此以往党家人与党家人之间也会失去最基本的感情只谈利益,甚至为了利益而互相争斗。”

    “你你你…”党真被气的直喘大气,党青山刚想扶着党真,就被党青山的二弟党青丘一巴掌抽来,党非道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党真。

    党青丘对着党青山怒道:“你是我们党家村的耻辱,你不配留在党家村”

    党真晕厥过去,脸色苍白,党非道与众人赶忙轻抬党真回房请来大夫医治。

    当夜党青山就离开了。

    党真病重多日,党非道寸步不离,悉心照料,困乏的党非道直接在党真床边睡着。党真醒来看着党非道,欣慰之意尽显,伸手欲轻抚他的头发,这时党非道从睡梦中醒来,党真才收回了那双枯老颤抖的手。

    “爷爷,你终于醒了”党非道欣喜的说。看着党真醒来,党非道内心的担忧终于放松下来。党非道一出生就没有父爱,甚至因为父亲的原因被人们冷眼相待,母亲整日满脸忧愁与怨恨从来不关心他。只有他的爷爷党真,给予他各种关爱与呵护,也是因为党真的百般庇护,才使党非道免受行商之苦。像党非道这样的年纪,他的父亲又有种种荒唐的行为,按规矩说早被安排行商了。行商是极其艰辛,同时存在着巨大危险,每年都有行商的人无法归来,不知行踪。

    “这几天辛苦你了”党真慈祥的说道,眼前这个孙子自小老实懂事,对每一件事都执着认真,从不与人争执和党青山性格极其相似。

    党非道“哇”哭了出来:“爷爷,你没事太好了,我害怕,害怕你有什么不测,我该怎么办?父亲已经离开村族了,我不能没有你。”

    “傻孩子,爷爷没事,爷爷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党真宠溺的说道。其实党真内心也非常担忧党非道的未来,因为他父亲的种种荒唐被村族孤立,一但自己驾鹤西去,党非道前途堪忧。心中满是担忧却又那样无奈的叹气道:“青山走了,你有去送他吗?”

    “有,父亲虽然有他的过错,但他始终是我的父亲,孩从来不敢对他有任何怨恨之念。而且我觉得,我觉得,我…”党非道欲言又止,想说却又不敢说。

    党真知道党非道心中所想,党家村虽然繁华富裕,可是近些年来越来越没人情味,人人都以金钱利益衡量一切。看着懂事的党非道心中更加欣慰:“其实你的父亲说的那些话也有他的一定道理,只不过他的做法太过于偏激固执。从他的身上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学习,当然那些不该学的你就不要去学。”想到党青山往事,心中满是悲痛与自责之意:“也怪我没有时常关心他,教育他。总之你千万千万不能像他那样”

    “嗯,孙儿知道”党非道答道。轻扶党真躺下,看着他缓缓入睡,党非道轻声离开。

    众人得知党真已经稍有好转,众人也放下心中的大石,现在党家村还没明确选出由谁继任族长,如果党真此时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村中纷争又将再起。

    党真已然年老,经村中长老宗亲商议后决定选举新族长。本来最适合人选党青山因为他个人种种又已经离开村族,第一个被排除,而党非道也因为父亲因素被排除。

    开春了,党真的依旧无法下床行走,村族事务由长老嫡亲们代为掌管。每年这个时候族人开始外出经商,经商分行商和寻商。行商是与老顾主的交易,一般都是谈好价验好货之后直接运送回出售或供应老主顾,因前人努力每年出行的大多数都直接行商。寻商是寻找各种商机给村族带来新利益,漫无目的的寻商是极其艰苦的,但每年村族还是会抽出几个人选资助寻商,这也是党家村多年来从缺乏行商运营的重要因素之一。

    宗族会议中党青丘多次提要党非道出门寻商,还得到大家赞同,仅有老八党青虎极力反对要征求党真意见后再做决定,最终以党真病重不应打扰为由,加上全村大多数人都同意党非道终于还是成为寻商人选之一。

    党非道向母亲拜别后就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准备出发,母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出门注意安全一切多加小心。这次寻商党非道是孤身一人没有同伴,也许是因为没有人愿意与他同行,所得资助也是少得可怜,也许是有人特意安排,可党非道毫无怨言默默接受。在出发之前党非道还是想看爷爷党真一面,可因党真养病期不给打扰而不能求见拜别。

    党非道在党真病房前瞻望,想到不能与爷爷道别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同时也对自己此行有些许忧虑,毫无经验却要一人独寻,对末知的一切迷茫和畏惧。

    “非道阿,你准备出发了吗?”党青虎从病房中出来:“也怪我无能,没有能力帮你多少。”

    “八叔,您对我这样,侄儿已经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党非道恭敬道:“侄儿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启程。”

    “二哥太绝了,他故意安排你一个人寻商,还只给那一丁点钱,他到底想什么?”党青虎说话间塞给党非道一个钱袋,鼓鼓的钱袋里少说也有两三百两银子。

    “八叔,侄儿怎么可以收您的钱”党非道赶忙婉拒道,平时几乎没有往来的八叔,连见面也是极少,想不到对自己如此关心,这让党非道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点收下。”党青虎直接把钱袋塞进行李中突然严肃的说:“不要多说了,这钱给你也是为了村族,他日你寻商归来,为全族立下汗马功劳就是对得我了。”

    “八叔,谢谢你”党非道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从小只有党真关心自己,今日党青虎大义凛然即为了村宗也帮助了自己,想不到八叔是这样重情的大好人,党非道心中满是感激与敬佩之意,一时忍不往竟哭了出来。

    “傻孩子,记住出门多加小心,事事细心观察,不要惹事生非做人低调。”党青虎关心道:“还有你要小心你二叔。”

    “小心你二叔?为什么?”村里村外对党青丘的好评不断,人人都说他至公至正从无私心,年轻时自请寻商为党家村争得全县的盐荼经商为党家村做出巨大贡献,他虽然对父亲有偏见,那也是因为父亲做为长子而没有为村族着想甚至多次拖累村族。

    党青虎故意压低音量靠近党非道耳边小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二叔不见得人的事可多着,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小心提防他。”

    “侄儿记住了,八叔您就不用送了,侄儿一定尽力寻商”党非道给党青虎行礼辞行。

    看着这繁荣熟悉的村族不知何日才能归来,心中伤感之意骤然而起,想到自己担着寻商大任,心中又暗自坚强。党非道下定决心,没有取得一定成绩决不回来,就这样踏上寻商的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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