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梵天发现龙筋极其坚韧,想往外抽时,发现根本无法抽动,似乎卡住在某个地方了。徐梵天只能用蛏龙剑不断挑开黑龙背脊的鳞甲,然后手紧握龙筋从尾至头,边用剑挑开鳞甲边拉动龙筋,很快龙筋被抽了出来,徐梵天估计龙筋足有两丈多长,作为引线是足够的。他将龙筋洗个干净,然后用蛏龙剑将鳞甲刺出小洞做穿引之孔。徐梵天将鳞甲一一排好,依着脑海中铠甲的形状,利用龙筋将鳞甲穿在一起,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制成一件犹如铠甲,护着前胸后背的鳞甲衣。徐梵天见铠甲简陋朴实,还算满意。便脱去上衣,将鳞甲穿上。没想到鳞甲衣虽然略显宽松,却还是穿得上去。他再将外衣穿上,这样一来,外面看去根本看不出他身上穿着一件刀枪不入的鳞甲衣。

    徐梵天穿上鳞甲衣之后,便想试着潜入水中试上一试,但他还是有所疑虑。心想:“若是能够提高下潜的速度,或许此番下水便可成功。不如我背着一块厚重的重物,然后带上蛏龙剑,应该能够缩短下潜时间。”想罢,徐梵天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貌似牛头骸骨的巨大骨头,他走了过去,将骸骨搬起,稍一用力,骸骨竟被他提至胸前,心想:“也不算太重,但比起其它东西,我看是最适合的。”其实徐梵天哪里知道自己如今的内力已经今非昔比,骸骨虽重,内力却比之强上何止百倍。徐梵天将蛏龙剑插在腰间,并用剩下的一截龙筋将蛏龙剑紧紧的拴在腰间一侧。接着将骸骨背起,缓慢走入水中,走着走着,脚下一空,整个人潜入水中。在厚重骸骨的重压下,身子急速往下沉,很快亮光又出现,徐梵天双脚一登,整个人斜着朝向亮光游去。这时胸背已经感受到水压渐盛,鳞甲衣紧贴着他的肉身,却没有先前那般强大。徐梵天暗暗庆幸,心想着鳞甲衣果然奏效。徐梵天体内气息依然充足,他松开骸骨,骸骨离手下沉,身子顿觉得轻松不少,他一个劲的往亮光的方向游去。果然亮光越来越近,随之身子也渐渐起了一丝暖意,越是靠近亮光之处,暖意越是明显,这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徐梵天觉感觉体内的气息还有一些,还可以坚持一阵。他不停的朝前游去,越游越快,少刻,他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亮光的地方,抬头一见,头顶上方一片光亮,徐梵天双腿猛然一蹬,双手奋力朝前划开,身子直径朝着上面急窜而去。很快,他发现身上的水压越来越小,鳞甲衣已经没有再像先前一般紧贴着他的前胸后背。突然“呼”的一声,徐梵天窜出了水面,体内一股浊气尽数呼出,气息几乎快要耗光,他不住的呼吸,气喘连连,待到气息渐稳之时,只见久违的阳光猛烈的照射在他的头上,徐梵天环视四周,只见四周是青山绿林,徐梵天心想:“我是不是真的出来了,这是不是在做梦。”他打了自己一巴掌,竟是火辣辣的疼痛。徐梵天愣愣道:“有痛感,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一股喜悦之感从他压抑了许久的内心猛蹿而出,他不由朝着四周大喊一声,却见声音在四周回荡。

    徐梵天见正前方有块满是黑色苔藓的巨石连着岸边,他游了过去,然后爬上巨石,只见巨石滑溜得紧,他小心翼翼爬上巨石,然后跨步上岸。见到绿油油的杂草从,徐梵天直接往上一躺,眼望湛蓝的天空,不住的喘着气。他只是喜悦,并不觉得疲乏,但喜悦过了头,也会产生疲乏,他微微闭上眼睛,却突然深怕自己睡着了,睡着了一旦醒来,或许还置身在哪个幽暗的密洞里。徐梵天想起便是害怕,急忙坐起来,看着四周翠绿的树木花草,心想:“我从来没有如此真实的感受到周围的存在。刚才我还在幽暗的密洞里,如今却见到了如此湛蓝的天空,这种真实感比起做梦更像是在做梦。”

    休息了片刻,徐梵天爬起身来,他将插在腰间一侧的蛏龙剑给拔出。那截龙筋随即掉落在地,徐梵天将龙筋拾起,然后转身将龙筋仍如水中,龙筋缓缓下沉。徐梵天环顾四周,却发现此处并不像是碧波潭。此时他也顾不上身置何处,反正终究有个出路。他看着远处树林比较稀疏,便径直朝那方向走去。过了树林,便见到下坡,下坡于山路连接,徐梵天见有山路,兴奋至极,急忙走下山坡,到了路面上。见路朝南北,却一时不知要往哪个方向走。他突然想到大旗门在麒麟山的北面,朝北走去,或许可以到达麒麟山的北面。他走了几步,却发现不对,心想:“如果大旗门在麒麟山的北面,那么北面便是与南面相对,我此时朝北走岂不是越走越远,不行,我必须朝南面走去,方才能到达大旗门的北面。”想罢,徐梵天转身朝着南面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太阳西斜的角度越来越大,四周树林的影子是越拉越长。徐梵天见天色已经不早,不由加快步伐,希望能在日落之前找到地方落脚。走了一阵,突然前面传来兵器激斗的声音。

    徐梵天定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七八位官兵正在围攻一位身材极其魁梧,动作迟缓,却是力气极大的壮汉,只见壮汉后背腿部都已经挂彩,依然顽强的与那些官兵死拼,他一手抓住一位官兵,护在自己胸前,每当那些官兵围攻上来之时,他总是将抓在手中的那位官兵朝前一挺,那些围攻的官兵便是下不去手了,他再顺势一脚踢出,被他踢中的人都是伴随着一声惨叫,翻了几个跟斗。徐梵天见此情景,觉得极其可笑,看上去壮汉武功不高,却可以将那些官兵玩得团团转。

    正当这时,前面有来了一拨官兵,其中一位骑着马,看样子也是个百户,他神情傲慢的盯着壮汉。这拨慢来的官兵联合刚才那些官兵,将壮汉围得严严密密。只见百户骂道:“哪里来的山野村夫竟敢伤害朝廷命官!”说话之声是相当的严厉。

    那壮汉道:“你们抓了俺妹妹,我要找回俺的妹妹。”

    百户道:“原来你是那野丫头的哥哥,难怪一个脾性。韩千户看中你妹妹,那是你的荣幸,你若是不识趣,再纠缠下去,我便砍了你的脑袋。”

    壮汉哪里肯乖乖就范,怒道:“砍便砍,你们抓了俺妹妹,便是死我也要找回妹妹。”说罢又踢倒一位官兵。

    徐梵天心想:“原来又是一群欺压良民的畜生。这壮汉看上去憨厚老实,也不懂什么武功,看样子定是要吃大亏了。不行,我不能见死不救。”

    这时,百户一声命下,众位官兵举起长枪便朝着壮汉刺去,壮汉腹背受敌,尽管手中抓着挡箭牌,但终究只能顾前,无法顾后。众攻之下,壮汉的大腿和腰部纷纷被乱枪刺中。危急之中,徐梵天手持蛏龙剑,蓦地闯入包围圈,只见蛏龙剑一阵舞动,所使剑法正是五行剑法,一招树大招风,只见剑光闪闪,官兵们手中长枪皆被削成两截。

    众位官兵不知道徐梵天从哪里冒出,自己手中的兵器转眼间被削成两截,皆是愕然,纷纷后退开去。百户见状,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多管闲事?”

    徐梵天将剑一收,护在壮汉前面,说道:“你们这些官兵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做的是欺压百姓之事,难道不觉得羞耻么!”

    百户见徐梵天衣衫褴褛,蓬头散发,胡子拉碴,以为他是丐帮之人,便道:“你们丐帮聚众造反,梅谷义帮主现在还身陷囹圄,现在朝廷还在四处追捕你们丐帮众徒。你却胆敢跑到这里管起官家闲事来,哼,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说罢,命手下拿住徐梵天,徐梵天一个眼神横扫众位官兵,众官兵内心不由发憷,哪敢向前一步,百户见状,骂道:“一群废物,还不速将其拿下。”众官兵见百户发怒,只能硬着头皮手持断枪攻击上去,说是断枪,不如说是一支烧火棍。徐梵天见众官兵围攻上来,随即挥剑抵挡。内心本来对这些欺压百姓的恶吏是深恶痛绝,但却不想多伤人命,便在挥剑之时,多有手下留情之意,尽用剑背攻击,凌厉剑招之下,那些官兵被打得哭爹喊娘,倒地呻吟。壮汉见徐梵天给他出了口恶气,乐得拍手叫好。百户早知道这些脓包是斗不过徐梵天的,便是翻身下马,面露杀意,缓缓走到徐梵天面前,续道:“我见你剑法不错,但不知道能不能赢得我手中这把单刀。”话音刚落,只听见铛啷一声,百户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寒光闪烁的钢刀,只见刀身只有半截,刀柄处有个虎头咬住刀刃,看起来非常煞人。徐梵天自然不知道此把断刀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虎头断刀,持刀者正是江湖人称闪电刀金一南。此人是京师六扇门总捕头金玉讯的同胞弟弟,武功虽高,为人作风却非正派,是韩千户手下一名悍将。

    徐梵天的五行剑法早在密洞内练得滚瓜烂熟,使用起来也是水到渠成,就是不知道实战中是否能够应用到位。徐梵天见眼前之人眼神中充满杀气,却以为自己的剑法不一定能够胜得了他,心中不免有些怯意。金一南冷冷一笑道:“请。”徐梵天见他说“请”,便要还礼,却见眼前刀光闪烁,断刀已经欺到他的面前,徐梵天急忙向后跃开,手中蛏龙剑往回一挡,刀剑相接,铛铛作响。徐梵天深怕对方的进攻伤到壮汉,便使出一招金燕归巢,剑尖朝上一挑,然后向左引开,将金一南的断刀引至左侧。金一南一招虎落平阳,身子跃起,单刀直劈而下,迅如疾风。徐梵天见对方断刀来势汹汹,蛏龙剑横挡过去,使出一招水漫金山,剑光突闪,将金一南的断刀抵挡开去。斗了几招之后,徐梵天突然觉得体内真气膨胀,突然间内力不住的往外倾吐,融合了五行剑法,每一招都夹着一股强大的劲力。金一南虽然刀法精妙,却无法抵御徐梵天不断往外涌出的内力。接招拆招之时,断刀总是微颤,手腕却被震的发麻,心想:“此人内力居然如此强劲,而且狂吐不止,却瞧不出是哪个门派的内家功夫。而且他的剑法也不像是丐帮的梅花剑法,倒像是道家刚柔并济的剑法。”再斗十几招之后,金一南逐渐被动。徐梵天却不知为何,自己手中的蛏龙剑使的越发顺手自然,每一招都将五行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却是越斗越勇。

    正当徐梵天使出一招土崩地裂之时,剑招突然化成万道剑光。金一南急忙使出虎跃龙腾与之相接,刀剑瞬间搅在一起。断刀尽管也是金铁所铸,却远不及玄铁所制的蛏龙剑,只听见噼啪咣当几声响起,金一南的断刀居然被搅成碎块,整条手臂被徐梵天强大的内力震得差点骨头尽碎。

    金一南大惊,这算是他平生以来所遇到的最可怕的对手。金一南怵道:“阁下所使的不像是丐帮的剑法。丐帮梅谷义的梅花剑花我见识过,并无阁下剑法那般凌厉。”

    徐梵天闻言,心想:“原来他以为我是丐帮弟子,我被骗入丐帮,但我始终飞丐帮弟子”想罢徐梵天说道:“在下并非丐帮弟子。”

    金一南点点头,态度比起先前,略微恭敬,说道:“从阁下精妙的剑法来看,阁下绝非丐帮弟子。但从阁下的衣着来看,阁下却是与那些臭要饭的差不多。”

    徐梵天听他这么一说,随即瞧了自己,发现自己所穿的衣服早已经是衣不遮体,破烂不堪,难怪金一南会认为他是丐帮弟子。徐梵天道:“我只是在密洞里呆久了,所以着装才是如此。”

    金一南自然不知道徐梵天的遭遇,以为他呆在密洞里是像高人一般,隐居钻研武学,致使不修边幅,便道:“看来阁下的武学修为远在金某之上,我们后会有期。”说到后会有期,其实金一南更希望是后会无期。

    壮汉见金一南要走,随即一个跨步喊道:“你还我妹妹来。”说罢将捏在手中的那位官兵随手一扔,那位官兵竟被抛出几丈之外,摔得惨叫连连。金一南见壮汉朝他直奔而来,转身一掌推出,击向壮汉的右胸。壮汉直觉得掌风扑面,却不知其中深潜,毕竟是山野村夫,见识短浅。徐梵天知道壮汉处境凶险,命悬一刻。右脚一点,身子竟然往前纵去,情急之下,也随金一南一掌击出,瞬间两掌交接,只听见嘭的一声,金一南飞出一丈之外,口喷鲜血,瞬间毙命。

    徐梵天见金一南被他一掌打死,反过来也是吃惊不小,他没想到自己掌力如此强大。他瞧着自己的右掌,发愣起来。那些官兵见百户被打死,纷纷溃逃。壮汉见官兵逃走,自是要追,大声喊道:“你们别跑,还我妹妹。”

    徐梵天被壮汉这么一喊,缓过神来,叫住壮汉道:“这位大哥,你妹妹被他们抓到什么地方去了?”

    壮汉憨厚老实,见官兵逃走,生怕找不回妹妹,急得泪花急闪,说道:“我妹妹被他们抓到前面的军营去了,我要去救我妹妹。”说罢,转身便要走。徐梵天急忙制止他,说道:“那军营的官兵人数众多,你这样孤身前去,非但救不了你的妹妹,反而会因此送命。”

    壮汉一听,觉得徐梵天说得在理,急得直喊:“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徐梵天道:“莫急,我随你前去救你妹妹也就是了。”

    壮汉见徐梵天愿意助他救回妹妹,高兴得跪了下来,边磕头边说道:“恩人武功高强,我妹妹有救了,我妹妹有救了。”

    徐梵天见人高马大的壮汉,竟为了救他妹妹向他磕头,急忙将他扶起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位大哥不必如此。”

    壮汉起身,抹去眼泪说道:“如果恩人能救回我妹妹,我甘愿做牛做马一辈子伺候恩人。”

    徐梵天说道:“大哥说的是什么傻话,铲奸除恶就是我的本分,怎敢要你伺候我呢!”

    壮汉点点头,满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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