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东院后,陈沐开着车直接把他送到家门口。

    虽然之前已经和家里通过话,但真当豆苗回来后,家里却把他给拦了下来。

    “你真的要去给你陈爷爷拜年?”豆霖岐再次确认道。

    那天接到儿子的电话,在听说他要替自己去到陈家拜年时豆霖岐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难道儿子在学院里受到了什么刺激?看来他有必要找个时间和呼延世江通话了。

    他每年去给陈老爷子拜年,实际上是为了维持豆家与陈家的联系。毕竟再要好的两个人,来往的少了关系也会逐渐变淡,最终甚至成为陌生人。

    豆苗作为豆家嫡长孙,由他代表豆家完全没问题。

    可问题是陈老爷子脾气火爆,豆苗那几年又没给他留下好印象,要是就这样去了挨训都是轻的了,甚至极有肯挨揍。

    陈老爷子对于豆家子孙向来是毫不客气,往年拜年豆霖岐就没少受过他的敲打。而这里所说的“敲打”真的是指物理上的。

    瞿书芹坐在儿子身旁,有些担心道:“还是让你爸和你一起去吧,有陈家那么多人在,陈老爷子总不能让你们父子俩难堪。早些回来,全家还能一起吃个饭。真是的,好不容易请假回来却要给别人尽孝。”

    豆苗苦笑道:“真的不用,老妈你赶快把准备好的礼物交给我,朋友还在外面等呢!”

    嗯,虽然她以后可能是你儿媳。

    “你这孩子,朋友来了怎么不让他进来啊?”说着瞿书芹便站了起来。

    豆苗连忙拉住母亲的胳膊,“不用不用,我们赶时间,晚上七点半之前我还要回学院上课呢!快把礼物交给我。对了,怎么没见豆子啊?”

    瞿书芹拎着礼物交给豆苗,“昨天和朋友疯了一晚,现在正在房间睡觉呢。”

    豆苗接过东西,挥了挥手道:“那我先走了。”

    豆霖岐突然道:“要是你陈爷爷真的动手揍你,记得千万不要躲啊!”

    “记住了!”

    豆苗拎着东西快步走出大门,跳上车后便迅速离开。

    豆霖岐夫妇站在门口看着离去的车子,既欣慰又担心。

    两人回到客厅后,瞿书芹突然道:“老豆,豆苗在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要好的朋友甘愿给他当司机?”

    豆霖岐一愣。对啊!自己儿子在几年前基本上是封闭状态,而且以他那“将门之耻”的名号,哪来的什么朋友。

    就在这时,穿着毛绒拖鞋的豆子睡眼稀松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妈,刚刚家里来的是谁啊?”豆梓揉着眼睛道。

    “是你哥回来拿给你陈爷爷拜年时的礼物。”

    “哦,难怪陈沐姐的车停在咱家门口。”

    “你说什么?”

    豆霖岐夫妇盯着女儿齐声道。

    豆梓打着呵欠重复道:“我说难怪陈沐姐的车停在咱家门口。”

    “那辆白色奥迪是陈沐的车?”

    “对啊,那是陈沐姐的爱车,平时宝贝的很。上次我想借来一用她都没答应。”

    豆霖岐夫妇同时陷入沉默。

    豆梓见父母都不说话,说了句“莫名其妙”后便走进厨房。

    “老豆……”

    “书芹……”

    夫妻俩低头琢磨了一阵子,不约而同地抬头,又异口同声道。

    “你说……咱儿子争抢着要去陈家拜年是不是……另有目的?”

    “好像是有这个可能……”

    ……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啊?”陈沐问道。

    “家里人嘱咐了几句话。不迟吧?”

    “也并不算迟,至少在午饭前咱们能赶到。不过刚刚我妈来电话说,家里人都已经来了,咱们恐怕是最后到的。”

    豆苗苦笑,明明是小辈却来得最晚,这不叫迟到那还叫什么?

    陈沐的爷爷住的地方叫岁寒林。很多红墙内或在位或退休的高级领导人都住在这里。当然像这样有着极其森严戒备的住所不止一处,譬如豆苗的爷爷豆望烽所住的石泉,又譬如陆筱筱的爷爷陆言堪所在的望雁亭。

    这些地方的警卫,可不管你是不是这里的常客,无论你来多少次他们都会严格遵守规定详细检查证件后才放行。

    石泉豆苗经常去,但这岁寒林他却从没有来过。不过倒也并没有多么好奇,这些地方不罢就是幽静些,让那些操劳国事的领导人们有个舒适的休息环境。治理这华夏不容易,地广人众,内忧外患,享有这样的待遇也是应该的。

    车子经过层层检查,最后在一幢小院门前停了下来。

    豆苗下车理了理衣领,拉了拉衣摆,然后蹲在后视镜前用手左右调整着大檐帽,让上面的军徽与自己的鼻梁成一条线。

    陈沐看着紧张兮兮的豆苗轻笑道:“至于嘛!”

    “形象很重要!”

    豆苗见调整的差不多后,站起来把东西拎在手中,深呼吸后道:“进去吧。”

    陈沐笑了笑,拉着豆苗进屋。

    屋内此时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陈家的亲戚几乎都来了。不过在他们当中豆苗只认识陈沐的父母以及坐在那里正和一位老人交流的陈睿明。

    陈沐的母亲见他们进来后迎上去笑道:“清儿回来了。你这丫头……咦,你还带着客人?”

    陈沐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然后径直向里面走去。

    陈老爷子闭着眼睛靠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他身前的茶几上放着令陈家子孙都畏惧不已的“神器”——滕杖。

    要说这支滕杖,它可是长在庐山绝壁上的百年老滕,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好吧,其实是

    从院子里一犄角旮旯随便折下来的。

    不过对于陈家子孙而言它确实是“神器”,这间屋子里的男性,从老致幼都曾受到它的鞭策……物理上的。

    所以在陈家年轻子孙眼里,老爷子手中的滕杖,无疑是和北欧神话中奥丁手中的冈格尼尔是同等地位的。

    “爷爷,我回来了”陈沐走到老爷子身边,握着他的手道。

    陈老爷子睁开眼睛,咧嘴笑道:“我大孙女回来了?呦,还带着客人呢,也不给爷爷介绍介绍。”

    “陈爷爷您好,小子豆苗来给陈爷爷拜年。”

    话一出,豆苗瞬间便感觉自己掉进了贼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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