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郑旦旦有些疑惑的问到。

    “是的,小爷!”

    “报什么恩?说仔细点。”

    女鬼点头应是后,道:“之前,此地挖掘水沟,不小心将小女子的尸骨挖出,却没有安置好,只是随意的堆放于一边,日夜遭受着日晒雨淋,是窗户里的恩公,他在无意中看到我的尸骨后,好心将我的尸骨装在罐中,重新埋葬在此地,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是想着当面谢过恩公,却不曾想……不曾想……呜呜呜……。”

    女鬼说到伤心之处,再次忍俊不禁的放声大哭。

    郑旦旦再次感到头疼,无奈,只好静等女鬼哭完,这才开口问道:“不曾想什么?赶紧一次性说完吧,别再哭了,哭的我头都疼了。”

    女鬼眼见他有些不耐烦,吓得立即说到:“是,小爷!小女子原想当面答谢恩公,不曾想,小女子法力低下,连答谢恩公的机会也没有,只能夜夜徘徊在恩公身边,以寄报恩之情。”

    听完女鬼的讲述,郑旦旦无语的拍了拍额头,暗道:“唉!老师虽然是好心,可是,迁葬、埋葬,又岂是如此草草就能了事。不用猜也该知道了,估计着,这个爱哭鬼,是想让老师帮忙重新再迁葬;虽然有人帮忙收拾尸骨,不至于暴露荒野,已经算不错了,只是,重新埋葬的那个地方,靠近学校后方的水田不说,还临近下水沟,唉!”

    “再说说你的来历吧。”郑旦旦再次说到。

    “是,小爷!还请小爷耐心听小女子细说。”

    “说吧!”

    “是,小女子原是湘西人氏,名叫黄钦霞,民国时期,家里旱灾连年,母亲带着我,从湘西一路逃亡到此,又逢战乱年代,到处都在打仗,一路之上,几天不曾吃饭,也是经常之事,唯有吃草根维持着肚子,后来,小女子不小心染上了瘟疫,没过几天就死了;母亲无奈之下,只好随意找了张破草席,将我的尸体包裹起来,然后埋葬在了此地。”

    听着黄钦霞的讲述,郑旦旦像在听故事般,有些好奇的问道:“然后呢?”

    黄钦霞眼见他那一副好奇心爆棚的模样,再想起了自己生前的悲惨遭遇,顿时,她忍俊不禁的再次哭泣了起来。

    “呜呜呜……。”

    “呃!我去!什么情况啊?怎么好好的,又开始哭了?”郑旦旦一个头,两个大的嘀咕了一声,赶紧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别再哭了,后来呢?”

    黄钦霞怕他生气,当即不敢再哭,抽泣着继续说道:“后来,因为此地盖起了学校,将地平低了一些,我母亲,原本就将我埋葬的不深,时间久了,我的尸骨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前不久,此地挖掘水沟,将我的尸骨给挖了出来,更是随意的丢弃于一旁,我的尸骨,这才会全部暴露在外。”

    黄钦霞忍着再次想哭的心情,继续说道:“小爷!小女子并非想要加害恩公,只是想要报答;可是,小女子法力太过于低下,根本无法让恩公看到我,更加无法报恩,所以,只好每晚在此地看着恩公,还请小爷饶了小女子吧!”

    说完之后,她再次忍俊不禁的哭出了声。

    “呜呜呜……。”

    郑旦旦无语的挥手叫道:“停!停!停……我晕死了,你怎么又开始哭了,这女孩子麻烦,怎么女鬼也是这么麻烦?动不动就哭,你也别小女子,小女子的了;干脆直接叫爱哭鬼算了;嗯!小爷这个称呼不错,听着挺舒服的,你就叫我小爷吧!”

    眼见郑旦旦生气,黄钦霞吓的立即应道:“是,小爷!爱哭鬼不哭了!”

    看着黄钦霞自称爱哭鬼,郑旦旦终归还是个少年心性,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哈哈……!爱哭鬼?嗯,真好玩。”

    眼见郑旦旦在笑话自己,黄钦霞眼眶通红,差点又哭了起来。

    郑旦旦看她又要哭了,吓的赶紧停下了笑声,说道:“爱哭鬼,你是饿死的,心中虽有怨气,只是,怨气不深,所以,无法现形让普通人看到,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你也早被别的道门中人收拾了;你虽无法现形,可是,每晚长时间徘徊在我老师身边,也会让我老师沾染上阴气,如此,你非但无法报恩,还更是害了你的恩人。”

    黄钦霞听完郑旦旦的话后,小声说道:“小爷!爱哭鬼心里都明白,可是,无法报恩,爱哭鬼的心中,就会有执念,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徘徊在此。”

    她说完之后,全身轻微地颤动着,鼻中,再次发出了抽泣声,渐渐地,发出了呜咽声,续而,撕心裂肺的痛哭着。

    “呜呜呜……。”

    郑旦旦无语的翻着白眼,唉声叹气的说道:“唉!要不要那么爱哭啊,真是无语,这样吧!你今晚上进入我老师梦中道谢,我再找个吉日,帮你迁坟安葬;也算了了这桩事,你看如何?”

    黄钦霞红肿着眼睛,小声的说道:“可是,小爷!我不知道该如何进入恩公的梦中。”

    郑旦旦一愣,反问道:“呃!不是吧?这不是你们天生的本领吗?”

    黄钦霞低声道:“小爷!是这样的,恩公面相刚毅,性格坚定,思想更是比较集中,爱哭鬼法力低下,根本无法进入恩公的梦境。”

    郑旦旦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样吧,我明晚有事,后天再来帮你入梦,到时候,你再进入我老师的梦中道谢,不过,最多只许三分钟的时间,不许待久了,若是待久了,必会影响到我老师,记住了吗?”

    黄钦霞立即道谢道:“爱哭鬼,多谢小爷成全!”

    郑旦旦看了下手表,道:“那就这样吧,我也该回去了,你先安静的待在下面,没有召唤,就不要再上来了,以免发生其他的意外,你先回去吧。”

    “是,小爷!爱哭鬼,记住了。”黄钦霞行礼答谢后,化成一道白烟,消失在了原地。

    眼见黄钦霞已经消失不见,郑旦旦随手一挥,将阵法撤去,随后站起了身,再次沿着校园围墙,一路顺着来时往回走。

    当他走到校园门口的路灯下时,已是晚上十点半了,此时,晚自习早已结束,学生都已回家,寄宿的学生,也大都已经睡下,学校四周一片寂静。

    郑旦旦低头看了一眼,却见脚上的鞋子全是泥土,他寻了块路边的石头坐着,将鞋子脱下后,再从书包中找了几张纸,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鞋上的泥土,以防被老太太发现,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被郑平和知道了,那他就免不了又是一顿揍,要是再以为他在晚自习的时间里,偷偷跑出去玩,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郑旦旦擦拭干净鞋子之后,仔细查看了一眼,自觉得已经没有了破绽,这才穿好鞋子站了起来。

    正当他准备回家之时,不经意的抬头望向天空,却是令他瞪目哆口,呆立当场。

    只见,星空之下,校园内的女生宿舍,三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个身穿淡绿睡衣的少女,灯光下,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小白长红越女腮,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此时,她正一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面容向下张望着,仿如,是一个不食烟火的仙女,落入了这人间凡尘。

    郑旦旦情不自禁的念叨着:“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他定了定神,再次仔细看去之时,顿感有些晦气,“呃!真是想多了,我去!张瑾萱?真是个夜猫子,这么晚还不睡?真是无语,又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看到了,怎么那么倒霉?做什么事都会那么巧被她给发现,真是奇了怪了,什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根本就是一副奸笑诈兮,恨目仇兮的样子。”

    郑旦旦纠正着自己心中的想法,无语的撇了撇嘴,狠狠的瞪了一眼张瑾瑄,随即,他转身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不愿再去理会张瑾瑄。

    他走了几步后,似想到了什么,忽然,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像个小人得志般,得瑟的唱了句歌。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嗷呜!”

    他唱完之后,更是特意的对着张瑾萱,示威似的摆了摆手,然后,快速的一路往回跑着。

    殊不知,郑旦旦就因为他最后所唱的那句歌,还有他的那个动作,后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要是早知道的话,估计着,他宁愿放低姿态,也绝不愿意去招惹一个不该惹的的女魔头。

    张瑾萱眼见郑旦旦唱歌威胁自己,还对自己摆手示威,她被气的当场抓狂。

    只见她龇牙咧嘴的将手中的脸盆,放在了走廊护栏上,双手对着空中,一顿的张牙舞爪着,一副恨不得将郑旦旦碎尸万段的模样,只可惜,郑旦旦已经转过头去,根本不曾看到,否则,估计着他能笑的在地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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