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温度舒适,汽车行驶平稳,还有舒缓的音乐在车厢里环绕,极度缺觉和疲惫的月白很快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再被时温恒叫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北郊外的周镇,月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灯火绚烂的周镇水乡,诧异道:“出城了?”

    时温恒已经熄火下了车,从外面将她的车门拉开道:“下车吧,前面的餐厅已经准备好的吃的,吃完今晚就在这边休息。”

    “今晚睡这边?”

    月白一边穿好外套下了车一边狐疑的看着她,剧组那边还在赶进度,明天六点前不赶回去导演会疯的。

    许骆凡此时从水上建筑的浮桥上走过来,穿着一身白的的衬衫配黑色的西装长裤,本就长得精致阴柔,在灯光璀璨的映衬下更带着点古风男子的气度。

    带他走近,时温恒便问:“人已经到了?”

    对方点头,“正在包间里饮茶。”

    时温恒看了一眼岛心正中的方向,然后对许骆凡道:“你先带她去雅阁吃饭,我先过去。”

    许骆凡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还在状况之外月白,眨了眨一双上挑而狡黠的桃花眼道:“师哥放心,我肯定把我们影后照顾好。”

    时温恒没说什么,只是稍微警示的看了他一眼,抬腿便走了。

    月白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身影,心里不免感慨,这人没时间还把她大老远的带过来。

    许骆凡回过头,见月白还在看着时温恒的背影出神,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月白回过神扭头看他,只见对方笑的一脸深意。

    “我师哥好看吧?”

    月白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没你好看,快点带我去吃东西,千里迢迢的容易吗!”

    许骆凡带着她打头前走着,一脸你就知足吧的神情。

    “师哥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下午就睡了两个小时,去见客户的路上听说剧组最近赶进度赶的厉害,估计是担心你吃不消,半道还要去看一眼,现在又不知怎的又把你给直接带过来了。”

    说完下了水桥拐了弯,沿着一条挂着红色彩灯的竹木栈道又走了几米,最后才推开最尽头的一扇水木雕花的门。

    “反正我这个师哥啊,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月白随着他进了包间,屋里的陈设十分雅致,带着点宋明古风的感觉。

    屋里铺着软席,月白脱了鞋子,随意坐上了软榻,许骆凡拉了一下墙上的铃铛,然后道:“一会儿饭菜就送进来了,隔壁是休息室,你吃完若困了就到屋里睡会儿,那两个都是大酒桶,我不能把师哥一个人扔在那儿。”

    月白眼看着服务员端着饭菜进来了,也顾不上他,挥挥手道:“你们去忙吧,别管我,明早记得六点前将我送回去就行,我这样偷偷跑出来不及时归组的话导演估计会直接通缉我的。”

    “呵呵,你是说你跟师哥出来导演会不知道?”

    月白见许骆凡一脸的嗤笑,反问道:“难不成导演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以为呢,估计这会儿整个剧组都该知道了,师哥这是故意的啊!”

    说罢许骆凡留给月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扬长而去。

    月白本来饿的饥肠辘辘,结果被他这么一吊胃口,竟然觉得吃什么都食之无味。

    站在竹木雕花的窗口,看着对面湖心小筑的灯光璀璨,她心底里隐隐的有些揪心。

    时温恒到底有什么企图。

    吃过饭服务员又送了点感冒药给她,吃过药之后就觉得有些乏,困意上来月白就直接蜷缩在外室的软席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朦胧中只觉得又人将她抱起,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将她包裹着,那种感觉像是躺在棉花里,松松软软的格外舒适。

    她动了动身子,被一阵酒气熏醒,睁开眼,只见恍惚的夜色中一个男人俊挺的下颚线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下意识的伸手揽上她的脖子,刚想从对方怀里跳下来对方便低沉的问了声:“醒了?”

    声音伴着一阵酒气,竟显得意外温柔。

    是时温恒吗?

    月白狐疑的凑近了看他,男人的侧脸在窗外苍白色的月色和水光的映衬下格外硬挺清俊,一双黝黑的眸子似是两汪幽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难以捉摸。

    “烧退了?”

    时温恒的声音依旧低沉柔软,仿佛这水上婉转的夜色,轻柔的一触即碎。

    “好像退了。”

    她呆呆的答。

    “还难受吗?”

    月白摇了摇头,“睡了会儿,还好。”

    时温恒将她抱着,走到内室放到床上,自己似乎也一时头沉,躺倒在一旁,皱眉道:“我今晚喝的有些多了,在这儿躺会儿缓缓。”

    月白朝里侧靠了靠,趁着月色打量着他,男人剑目星眉,脸上轻拂着水光,极其好看。

    “这屋里怎么一盏灯都不亮?”

    也不知是谁把灯关了,月白寻了半天也找不到开关。

    时温恒懒散道:“这湖上夜里要打捞鱼,所以下半夜是不供电的。”

    “偌大的水上建筑晚上居然不供电,什么鬼地方。”

    月白顺着窗口四下瞧了瞧,果然黑漆漆的,不由的有些毛骨悚然。

    “本来是有蜡烛的,我没让点,气氛有点太奇怪了。”

    时温恒冷不丁的在一旁闷闷的说。

    月白环视四周,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点双蜡烛搞得跟洞房花烛似的确实是有点奇怪。

    “但是……黑灯瞎火的好像更奇怪吧?”

    月白幽幽道。

    时温恒干咳了两声,无言以对。

    “你就非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月白试图打破这既尴尬又有点玄妙的气氛。

    对方沉默了半刻,然后道:“今天那客户和他夫人新婚,人家还没来得及度蜜月就来替我们做项目,我就特地交代骆凡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让他带着夫人一起来玩玩。”

    “所以呢?”

    月白一时脑袋短路,愣是没反应过来。

    时温恒顿了顿,翻了个身,确是有些醉了,昏沉沉道:“所以我也想带你来看看。”

    月白俯身看他,对方闭着眼,眼尾细长上挑,若不是神色清冷些,还真是一张面带桃花的脸。

    一脸的狐狸相,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时温恒冷不丁的睁眼,月白正垂发坐在一旁端端的打量着他,一张白玉一样的脸在月色下更是妩媚动人,两双带着探究的眼睛水灵灵的像是能看到人心里去。

    他恍恍惚惚的就有些收不住神了,突然伸出手揽上她纤细的脖子。

    月白一个没注意被他这么轻轻一带瞬间便摔倒在他的胸前。

    “你……”

    刚抬起头想说话对面的唇便封了上来。

    她瞪大双眼,却只看到对方在夜色中一张魅惑好看的脸,带着缱绻的醉意,让人微醺。

    他的手扶着她的后颈微微用力,她有些僵硬的怔愣着,感受着他唇齿间醇厚的酒气和他身上特有的清冽之气。

    相比较以往,这应该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了。

    屋子里一室旖旎,屋子外漫天辰光。

    月色静静的洒在这一片湖光山色中,仿佛整个世界都沉睡在一个深沉的梦里。

    第二天时温恒醒来时月白已经被送回了剧组。

    他揉了揉仍旧有些疼痛的鬓角,仔细回想了一番昨晚的事儿。

    那个瘦瘦的纤细的姑娘像只受了惊的小鹿被他揽在怀里,最终还是推开了她。

    她的心里自始至终还装着另外一个人,始终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许骆凡从门外进来,看着时温恒正颇疲惫的坐在那里,一脸贱兮兮道:“师哥,昨晚累坏了吧?”

    时温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搭腔。

    许骆凡一看,这情绪不对,“昨晚,你不会醉了一夜吧?”

    见对方不说话,许骆凡突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师哥,你可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在我们大影后身上怎么老是……”

    时温恒一枕头丢过去道:“滚!”

    许骆凡强忍着笑,捡起枕头躲着送回去道:“行行行,知道你没面子,我这就走。”

    时温恒抬手又想扔他,对方眼疾手快,立马就闪了出去。

    月白回到组里,一夜都没睡好,感冒也没好利索,浑身都有些酸软。

    一场戏下来就有些吃不消了。

    小艾在一旁看着她活动身子骨,一脸意味深长道:“姐,昨晚时总把你给带哪儿去了?”

    月白全然没察觉到对方的心思,坦言道:“周镇的一个水上小筑,幽静的很。”

    “呦,那么幽静的地方,去干吗呢?”

    “吃饭呗,还能干嘛!”

    月白瞥了她一眼,见对方眼里憋着笑,皱眉道:“小姑娘年纪不大脑袋怎么这么不纯洁呢,昨晚时温恒陪客户喝酒我就在那边歇下了,今早才有人送回来。”

    小艾嗫嚅道:“不是我思想不纯洁,你知道剧组里的人都怎么说吗?”

    月白有些惆怅的抱着脑门道:“哎,早就猜到了,他当时把我带走就没安好心。”

    小艾凑过来道:“姐,你和时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天送你回来那人,和那件外套是不是都是时总?”

    月白叹了口气,巴京要是知道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指不定能高兴成什么样。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瞎打听。”

    小艾撇了撇嘴,不让问就不让问,昨晚时总的那个眼神她也能看出来点苗头,这两人肯定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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