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阻击战场,相隔足有几十里,也只有守护装备的那支部队还算人员齐整。

    这是因有几架重甲车当场派上了用场,利用其横冲直撞的掩护,将队伍引到有利位置。

    而且这些人手中,就掌握着李之参与开发出来的复合反曲弓,这是当时最为先进的弓箭形制,射程远穿透力强,精准度奇高。

    正是利用它们,打退了一批批的前来之敌。

    目前伏辰三人,已经将散在四处黑暗里的部落军尽数斩杀,据在场的军士说起,他们已然赶去另一处阻击点了。

    更多人正在远处,拉拽来留在半路上的十几架重甲车,当中还有相当数量的大型床弩和投石机。

    守护这些新式装备的足有两千人,且个个武备精良,才有的如今保护完好。

    不多的几十名伤者,也只是在守护牛马时被伤到,但的确是一时局势堪危,因为正有数支人马正向此间奔赴过来,人数足有数千之众。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大开大阖的平整地段,而是仅余一条半丈宽山路的丘陵地带。

    数千来人若是赶上前来,占据了两侧高地,其结果较之之前山谷内,被围困的那一支人马强不到哪里去。

    他们的脱身之法,唯有放弃这里的满地装备,实际上这也是敌人所图谋的。

    好在提前分出去的小型侦查军士,引带来另一支赶来支援的兄弟部队,虽然人数不足三百人,却也利用地形,帮助阻挡了很长时间。

    但这些运输装备,在狭窄的山路上无法掉头返回,就只能堵在了这里,长久下去,引来更多敌军,在劫难逃是毫无疑问的。

    况且车队里,还有一车车木箱钉装,里面是满满笨重的盾牌。

    这是一种铁质盾牌,上面安装有上下两个利钩,就成了一种新型可攻可守兵器--钩镶。

    每一具即有几十斤沉,此时已有几箱被拆开来使用,以便于防御袭来的箭矢。

    这样的一支队伍,被久困在此处的唯一后果,就是尽数被敌军所缴获,李之因此而心生急迫。

    看到了这批装备的安全,他才再一次消失在黑暗里。

    此次的去处,就是相隔此间三百里外的当地少民部落驻地。

    沿途探望了一眼离其,他们三人的任务也基本完成,略作交代后只身一人前往。

    三百里也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就召唤出桓鹏举直杀进去。

    这个部落屯于山脚下河边僻谷,其内并无多少随军家属,聚集的全是一水儿的青壮年。

    显然他们正由穿着打扮花里胡哨的部落头领,引领着祭拜某种宗教仪式,很明显同样是种战前鼓动。

    因为近四千人均呈全副武装状态,并有满载武器装备的车马在旁静候。

    李之二人的破寨门而杀入粗暴而且简单,手中兵器舞作真元锋芒四处碾压。

    沾及即入的罡气气芒成千丝万缕,密密麻麻铺展为数丈方圆,自人丛中横行无忌。

    李之这一边,一道道凛冽气劲,更如水波一样波纹在四下里漾起,可怕无比的恐怖刀芒,直直覆盖向所经之处。

    刀芒犹如无数柄利剑,无视诸般攻击之力,化作冰冷地凌厉,随滔天的威压从天而降,疯狂暴虐的气息瞬间席卷开去。

    狂暴能量自其中勃然迸发,向四处乱溅,无情掠杀每一道游动的身影。

    他的身形更如同鬼魅一般出没,移动中令护体真元鼓动起似割裂般地劲风卷扬,幻做无数道银色锋芒,转瞬可爆裂一切生机所在。

    一时间,凌厉气势以他为中心向四面扩散开来。

    那些被卷入之人,目光凝滞中尚还满溢着绝望与难以置信,就倏然消弭在无形绞杀之力的无处不在里。

    仅仅百息不到,多半数部落驻地人迹就被他生生碾压般覆灭,再观桓鹏举处,正进行着更加残暴地如刀砍斧剁,身后是肉泥一般破碎的血肉混合一片。

    他的兵器就是一柄异常沉重的巨型斧,没得到针对性杀伤的指令,今次才算是彻底狂暴开来,劈砍出密不透风的无坚不摧,伴随着灭天威势升腾。

    强大霸道的无上威压骤起,由妖异无边地冷眸牵动四射,脸上杀意弥漫,倾刮起山河破碎般巨大轰鸣声成沉迷于无尽杀戮当中。

    李之摇摇头,却也为对这种如病态般屠杀行为加以制止,此时状态中的桓鹏举,并无一丝人性存在。

    只知忠实地执行主人的命令,至于所造成的后果,他意识里是没有具体概念的。

    这时候的他,已全然化身为一具杀戮机器,性情会如同漫身气势一样似机器般冰冷,连那思维感知也形同如机械运转,李之的命令未到,心中杀念永不停歇。

    一共只在此耗费了半个时辰,这座部落驻地已再无半点人迹生息,血色几乎将附近的天色都熏染得漫空阴霾不散,空气里流转着令人窒息的仓皇恐惧。

    李之心中暗叹,收起人形傀儡,唤出一朵赤焰火焚焰此间一切。

    浓郁的血腥与焦臭气息,也随着熊熊烈火燃起转瞬消失不见。

    火势转眼就缭做滚滚滔天,连低空处也很快被乌黑的浓烟浸满。

    烟尘滚滚在四下蔓延开来,炙热的高温令空气里的血腥煞气蒸腾,随风势消散。

    所有的分崩离析惨态,也在炽烈中化为灰烬。

    在李之飞离之后,此间火意也逐渐熄灭了,显露出无处不在的燃尽痕迹,生发着可令人迟滞麻木的死机处处裸显。

    再见到离其等人身影,已是所有人员聚集后的笑语欢天。

    虽说更远处几彪人马仍在奋进赶来途中,但周围百里外,已无敌迹存在。

    各方向均有人奉命前往迎接,并会传递给引路断后的指令。

    沿途火把也在下一个时辰正式上路,李之的探识里,这样的蜿蜒火意队形,居然足有三十里之遥。

    直到日光初显,可望得见远处边戊军营城廓,李之才决定撤身远离。

    由于事先与十几位大小将领一一嘱咐过,李之几人曾出现过的信息,只会在有限范围内流传。

    大部分兵丁被下了封口令,当然就此流传开来也无可避免,但越是摸不清头绪的传闻,越能影响到边戊内外的诡异气氛。

    实际上根本不需刻意渲染,很多人见到了李之的踏剑而行。

    这种只会流传于传说中的神奇显现象,已经足以为此次事件添上些神话意味。

    几人在感知到有军营内官兵出外迎接,这才一个个返回到朝元秘境。

    等到李之返回长安城,也不过刚刚进入辰时十分。

    李岩早不见了踪影,唯有布日固德与一众断崖山之人,仍在酒坊等候着。

    见到李之率众人返回来,便是其其聚集上来。

    直到此刻,李之才问起昨晚之事,因为在他二人赶来前的那日松等人,并未讲起此类事情。

    经由布日固德解释,方知他昨晚也是紧急获知,同样是晚间得知军情的建成王,深知此间利害,便命人快马引李岩前往断崖山求助。

    李之的踏剑而行能力,也是他透露给李岩,但唯恐李之不能重视起来,牵扯到布日固德后,自然就稳妥多了。

    何况大部分装备也是自断崖山出产,这支李姓皇族的私人部落军,当然会格外重视。

    于是才有的二人连夜赶到,经过了李之一番细述,众人方知昨晚的边戊局势却是确实相当凶险。

    即使后方有大批援军能及时赶到,因山势地形的过于狭窄,怕是也有足够部分军备被抢掠,被敌方尤其是吐蕃军获得军中机密装备,才是最大的担忧之处。

    闻听到一千五百名唐军,被封堵在山谷里,几乎硬生生被巨大石块砸死,所有人都在开口唾骂那些地方势力的凶残狡猾。

    说着说着就到了午间,索性给这些远来客人重新摆酒相迎,于是连同陆陆续续赶来的五帮帮众,酒坊又再一次继续了昨晚的欢快场面。

    建成王似乎是闻着就肉香气赶了来,边戊与长安城之间有军事驿站。

    除了半数可供飞鸽传书的驿站,余下部分还是需要人马星夜兼程传递的。

    算来这个时候,也刚好是信息传到之时,建成王的赶来,也就顺理成章了。

    原本这个主意就是因他而起,何况所有的边戊战事也是他的职责所在,李之做出来这么大的功劳,他自然需要面见表示一二。

    不过李之并没有多听他啰嗦,短暂交流后,就半推半让的将他请到酒兴正酣之地。

    对于此人近段时间来的如山压力,李之心里有数,在明日就要随同公羊俊茂赶往洛阳之前,让他放下心事痛快一回,也是种绝好的调剂手段。

    建成王实际上年岁并不太大,也就是五旬出头,经由李之有过调理,身子骨是没有问题的。

    他只担心此人因压力过重,而导致心中抑郁,无疑换种方式来发泄一下,会起到格外效果。

    如今的长安城,明王已经算是半归隐状态,除了淞王,就是他在为李姓皇家到处奔走。

    建成王本就是军人出身,很快就放下了架子,被那些豪爽汉子们影响到了,酒兴也一时间放开了,转眼就与众人推杯换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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