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汇医馆内像往常一样,南宫雨鹭帮助刘叔一同整理药材,这时候徐溯带着蒲氏姐弟进了门。蒲伊这几日能够勉强站起,走路虽是吃力,但经过大家的精心照顾已经并无大碍,只等伤口愈合便可。南宫雨鹭看过之后,递给了徐溯一些药材。徐溯谢过她,原本还想说什么,他瞟了一眼身后的蒲氏姐弟,却想要转身离去。南宫雨鹭看在眼里,便对徐溯说了一句:“徐公子,对于蒲姑娘的伤势还有一些事情要重点交代。请借一步说话。”

    徐溯听她这么说,好似听懂话中意思,跟着南宫雨鹭出了会诊室。

    一出门徐溯便问了起来:“雅挚他……最近怎么样了?”

    南宫雨鹭回答道:“徐公子莫着急。”她见周边没人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了徐溯。

    “这是雅挚交代我交给你的,你想知道的都这里。”

    徐溯收下书信,摸这份信感觉有些厚度,他怕蒲氏姐弟等急了,没有立刻打开,只是说声谢谢便离开了。

    吴枭的尸体被温世远的几个手下丢到了城外的归伶坡。他们随意的将吴枭丢地上,接着开始挖起土来。

    “真是累死了,妈的,比上次那个女的还麻烦,直接丢这里不就好了。”其中一个手下嘟囔着。

    “哎呀你不要废话了,干活吧。”另一个手下抄起铲:“这都是王爷的意思,王爷信不过那个新来的。王爷怕他诈尸,埋了才能确保他真的死了。要怪就怪这小子命不好。”

    “不说了不说了,真是晦气。”这些手下三下两下就刨出个坑洞,他们一并抬起吴枭往里一摔,便匆匆盖上了土。一铲一铲的泥土落在吴枭的身上,打在他毫无生气苍白的脸上,不一会便看不见他了。在一阵折腾之后,他们埋好了吴枭,累的一屁股坐地上。

    “我们走吧,喝点酒去去晦气。”一个手下提出这个想法。

    “不太好吧,王爷不是吩咐我们守着这里吗?”

    “得了吧,反正王爷也不知道,这人都死了,埋了埋了,还怕他诈尸不成?走吧走吧。”其他手下听他这么一说,都有些动摇了。

    “走吧走吧。我们几个兄弟还久没有出来喝酒了。”

    这几个人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的打闹着向前走着,慢慢的他们走出了归伶坡的范围。这荒凉之地,再次没有了人声,静谧的可怕。

    雅挚看着吴枭的尸体被人移走,他早就猜到了温世远对自己也是不信任,如果不尽快的结束这件事情,那么自己也是吴枭的下场。

    此刻的他坐在席间,思索着下一步。那么突破口是什么呢?

    正在雅挚思考的时候,温世远一句话打断了:“雅挚,你在想些什么呢?桌上这么美味佳肴你为何不享用?这顿便是为了你而准备,你这不是不给本王面子?”

    雅挚听他的话带有不悦,解释道:“王爷你有所不知道,我自幼不食荤,也不沾酒。”接着他扶着酒杯,小拇指的指甲轻轻点了一下酒杯中的酒。

    随后他说道:“虽这美酒好菜要浪费,但是王爷的心意我领了。”

    雅挚说完,他撇了一眼坐在他边上的黑纱姑娘,她桌上有一盏茶壶。接着雅挚起身拿起了黑纱姑娘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举向温世远,缓缓说道:“我听闻中原都以酒会友,但在我的家中,使用名贵的茶会友。王爷,您这一壶洞庭碧螺春便赏赐给我吧,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望您海涵。”

    “哦?是吗?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强人所难。玉儿,重新沏壶茶来,上些斋菜来,雅挚就由你服侍了。”温世远与雅挚互饮用一杯,之后雅挚偷偷看了看小拇指甲,他的指甲内横着藏了一支灵陨针,只见这银针微微泛着灰黑色,雅挚庆幸自己方才逃过一劫。

    温世远发现他不喝酒便作罢,反正他在府中时间还长,不急这一时半刻。接着他欣赏歌舞起来。

    忽来一群舞女,在舞池中摇曳。期间领舞之人,是个另雅挚眼熟的姑娘,雅挚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名姑娘是黔浅。她一身红白相间的羽衣,身材婀娜,蹁跹而舞,让温世远连连叫好。黔浅一个弯腰动作,向雅挚看去,他们四目相对。

    雅挚心中生起异动,这黔浅姑娘也是温世远的人?

    这时黑纱少女将菜奉上,便为雅挚倒起茶来,温世远便吩咐她伺候着。雅挚原本想要拒绝但是温世远的命令刚才他已经违背一次了,再一次恐怕是真的不给他面子,索性依他吧。这一些都太熟悉了,音律的调子的风格,雅挚仿佛自己身处琼羽阁一般。一个人的生活,反应了这个人的喜好,像这样的环境,在一个骁勇善战的将才的家中会有这种吗?想到如此,自己便有一个王爷朋友,他虽有宴会,但是几乎都是来自宫廷乐师,像眼前这种来自民间的歌姬,根本看不上。

    拨开雨雾,雅挚有些确定自己的猜想,他觉得眼前这个温世远并不是真正的温世远。从此人习惯可以看出,恐怕这人也来自于琼羽阁。这必定与吴枭、冷安和黔浅有关系的人,既然针对吴枭,不,不是针对吴枭,而是针对吴玥,莫非真正的温世远与吴玥有着关系。那一瞬间,雅挚恍然大悟,可又有疑惑,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黑纱少女看着雅挚诺有所思一句话没有说,她自己心绪不宁。只是默默的给雅挚倒茶水,她的袖口牵扯了一下,在倒茶的时候无意间露出了手腕,她皙白的手腕上透出青紫色的痕迹。

    雅挚看到眼里,还有一个指印的痕迹,他没有直接问黑纱少女,而是在自己的手腕比划了一个指痕,看来是一个人抓伤的,雅挚好似明白了什么,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黑纱少女心中越来越乱,她感到身体发热,头晕脑胀,呼吸也重了起来。厅内丝竹与弦乐之声,像一把把的刀子刺穿她的心脏。她脸色发白,捂着茶壶的手颤抖了起来。

    雅挚察觉了身边人的异样,左胳膊放在桌上,手掌躲在右臂后面,他趁着温世远不注意,摸上了黑纱少女脉门,轻声说道:“姑娘得罪了。”

    黑纱少女不以为然,反而向雅挚靠近了些,或许是因为她身体不适,她顺势靠在了雅挚身上。

    雅挚心中一惊,她中了南宫雨鹭的音蛊。原来昨日在吴枭房外偷听的人尽然是她。她就是冷安。

    黑纱少女紧闭着眼睛,眉头皱在一起,额头上冒着小汗珠。雅挚偏过头看着她,那一双有些红肿的桃花眼近在咫尺,从她的蒙面的黑纱中,雅挚隐约能看见她的面目。

    “玉儿,不得无礼。”温世远一声训斥。

    黑纱少女没有回应温世远,雅挚看她脸色,向温世远说道:“玉儿姑娘看上去身体不适。王爷我送她回去休息一下。”

    “好吧,好吧。你去吧。”温世远有些无奈,说罢雅挚反手将黑纱姑娘抱起,走出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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