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病人情况如何?”甫一出来,刘德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好,治疗很顺利,只要按时吃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陈奇淡淡地道。

    眼见刘德似乎还有些怀疑,李元有些看不过去,道,“刘院长,眼下病人已经没事了,回头还需要安排人专门跟进才是。”

    “还是李老来吧。”刘德一听,察觉到李元话里有话,忙道,“毕竟这个病人原本也是由李老主治的。”刘德很聪明,他在试探李元。

    “抱歉。”李元摇摇头,“我的辞职信想必刘院长已经收到了,我去意已决,恐怕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别,别,别啊,李老。”刘德顿时苦着脸道,“李老,我知道先前是我的不是,我向您道歉,你可千万别提离开的事,这事是我的错,我向您检讨,你是咱们医院的定海神针,您要是走了,这医院可就得倒了。”刘德装得可怜巴巴的,目的只有一个,留住李元,可惜,他的真面目李元早已经看穿,又怎么可能还会吃这一套?

    “刘院长言重了。”李元淡淡地道,“这医院有我没我,其实根本没有变化,只是我现在已经答应了别人,所以,是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了。你放心,这医院里的一切我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李老就不念一点旧情吗?”刘德眉头拧在一起,还是不肯死心。但他也看得出,李元这次看是没得商量了。

    “不是我不念旧情。”李元有些火气了,“刘院长当着整个医院的人骂我是废物,难道自己忘了吗?当时的刘院长可没有记得还有旧情这回事啊!”

    “李老,这事我向你道歉。”刘德低下了头,“咱们毕竟是多年的老伙计了,所以我嘴巴没个把门,还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你毕竟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也不想自己辛苦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吧?”刘德看得很清楚。整个市中心医院的内科,几乎都是李元和陈政两人搭伙搞起来的,他虽然是一院之长,其实是外科出身,不过是靠关系捞了这么个位置而已,李元真走了,内科这块基本就算完了。更别提往后还有第二人民医院围堵,恐怕,市中心医院能不能开下去还两说,毕竟这几年,为了业绩,滥开营养药的事情他可没推波助澜,说实话,在鹅城的名声恐怕早就臭了。第二人民医院一旦开起来,有李元这么个老资格医生坐镇,名气一下子就能把市中心医院比下去,到时,第二人民医院肯定水涨船高,而市中心医院就会逐渐沦为二三流甚至不入流医院了。刘德心里苦涩,只是,他不得不开口留人,不然的话,后果真的承受不起了。

    “刘院长,不必再说了。”李元摆摆手,“若还顾念情分,就麻烦刘院长早些放人,以后还有相见的余地,如果刘院长执意不放人,我也只好拒不上班,等三天后自动自离了。”所谓自离,即在企业里旷工三天,这样子就算自离了,自离的话,当月工资会按出勤天数发放,奖金自然是没有的,其实和辞职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要扣三天的旷工工资而已。

    “李老,这是何苦呢?“刘德苦着脸,眼看无法挽回,只得道,”好好,我这就签字,不过,还是希望李老能多考虑下我的难处,这些年我也不容易。“

    “抱歉了。”李老拱拱手,眼见刘德没有为难自己,总算长出了口气。

    刘德很明智地没有开口想要招揽陈奇,之前他算是得罪透了,开出那样低的条件,想请这么优秀的医生,两次碰壁后,他是再也提不起心思了,毕竟陆氏给陈奇开出的价码他不清楚,但也知道,自己恐怕是给不了的。

    和李元确认了一番,好说歹说,硬是留了李元一个星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签了名,把辞职书交给李元,李元则去交给了行政处,这才算是把事情了结了,接下来再上一周的班,他就可以正式办理离职手续了。心里不免有些怅惘。

    刘德颓然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心里说不出的烦闷,没想到,陈奇的医术如此之高,连李元都束手无策,他居然仅凭几根银针,就敢说能治好医人,假如这是真的,那么,他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缘?他把这么好的医生推给了别人,却把自己陷入万丈深渊?不,不能这样子的。他一定得做什么。

    有时候,人若是疯狂起来,连自己都害怕,而刘德正是这样的人,他不是个甘于承认错误和失败的人,这种人,你可以瞧不起他,因为他往往没有什么实际能力,但你不能小看他,因为有时候他无所不用其极,一个疯狂的决定在他脑海里成型,剩下的,就是阴谋和诡计了。

    他走出办公室,来到肺结核病人所在的无菌病房,眼下才3点多,病人的家属显然还没过来,他们毕竟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而且,据刘德了解,这个病人是他哥夫妇送来的,父母并没有来,显然,可能已经并不在世,全家人恐怕就两兄弟了,他哥还要养家糊口,在最早几天守着外,这几天都是傍晚下班才过来送吃的和做些清洁,然后8、9点的样子又回家去,医院的护士会照看的,所以他们很放心。刘德透着病房外的玻璃窗看了会,然后转身离开,进了监控室,把这个房间和房外面的监控关掉,然后,才戴上口罩,又从自己白大褂里掏出一个无菌手套,虽然他不会亲自去治疗病人,但作为医院院长,该有的装备他都是备齐的。戴上手套,他这才打开病房门,病人毫无知觉,已经被污染的氧罩已经换了新的,但不可避免的,病人的领子上还有些痕迹,显然是中午时,咳出来的啖液残留,护士也没能清理干净。病人的呼吸有些微弱,而且很有滞涩感,显然呼吸系统出了很大的问题。直接掐死?不,这样会留下脖子上的勒痕,那么,该怎么做呢?

    时间有些紧,护士每隔半小时就会来巡视,眼下还有十分钟不到,要快。刘德感觉自己有些颤抖,毕竟要亲自扼杀一个生命,这样的事,他只做这一次,永远也不会更不能再有第二次,他要一次性把李元和陈奇整垮,这样,第二人民医院开不起来,他的市中心医院才能屹立不倒!

    但刘德看着昏迷不醒的病人,心里有些发愁,这可怎么下手?要怎么样才能不留痕迹?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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