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陈奇迫不及待地拿出笔记本想要试机,电脑这方面他是门外汉,虽然发现笔记本已经被调包,却没在意,接通电源,开机,果然比顾雪的要快得多,运行速度也可以,知道彭忠没有忽悠自己,也就没再多想。无事,上网搜了下心血管疾病之类的资料,很多资料只能看不能下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眼看快十二点,这几天没上班,他都去接顾雪一起吃饭,当下就关机,准备出门,只是这才出了电梯,就有电话打进来了。是个熟悉的号码,李楠的,他们班主任。

    “喂,李老师,好久没联系了,您还好吗?”陈奇笑问好。

    “陈奇。”李楠也笑了,这个学生她是十分满意的,“是这样的,我现在鹏城出差,方便出来一起吃个饭吗?”

    “好,李老师在哪?我过来。”陈奇爽快地答应,双方隔着不近,打车过去差不多得三四十分钟了,不过毕竟是班主任,他肯定不能不去,他没多想,只道老师是顺道来看望自己。想了想,又给顾雪的电话拨过去。

    “呆子,你到了吗?要等我一会。”顾雪甜甜的声音传来。

    “老婆。”陈奇笑道,“班主任过来了,约我吃饭呢,你能不能请假一起去?”

    “啊?李楠老师吗?”顾雪不淡定了。

    “当然啊。咱们还有几个班主任。”陈奇笑道。

    “怎么办,可是我还有事情没忙完啊。”顾雪一脸郁闷。“我今天晚上可能都要加班呢。”

    “那要不你先忙,我先过去陪着。”陈奇只好道。

    “这样不好吧?”顾雪有点犹豫,可是自己真有点走不开。她在做脑血管疾病防治研究,最近刚有些进展,晚上加班几乎快成常态了。中午也就吃个饭,连休息都没有就回去投入工作了。

    “没什么的,老师会理解的。”陈奇安慰道。

    “好吧。”顾雪道,“那你替我和老师道个歉吧。”

    挂了电话,陈奇便打了辆滴滴,直奔天悦酒店,这是他们约好的地点。显然李楠知道他们在FT区这边,所以,选的地方还好。

    到了酒店门口,陈奇忙匆匆进门,果然看到大厅里李楠在一边坐着,不过不是一个人,还有其实数人一起,其中就有熟人,竟然是陆菁,其他的陈奇虽然不认识,但却在鹅城市中心医院见过的,是医院里的医生,而且是主任医师。陈奇总算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这才想起,李楠除了去医学院挂职上课外,本身也是鹅城市中心医院的医生,而且也是主任医师级别,不过她是虽然是内科医生,但不是脑血管和心血管方向的,所以并没有不是陈奇他们专业老师。

    “陈奇。”李楠最先发现,笑着开口道。

    “陈奇,好久不见。”陆菁也笑着起身,其他几位也都站了起来,各自打了招呼。

    “老师,陆小姐,各位医生,你们好。”陈奇笑道点点头。原本今天他是打算请客的,不过刚大出血了一把,就算是请李楠一人,他心里也是没底,当看到陆菁,他反而淡定了,今天怎么也轮不到自己买单了,好吧,谁让人家有个好老爸。

    客套一番,李楠主动给陈奇介绍,其中一位,半秃顶,四十多岁,名叫陈政,是鹅城市中心医院的主任医师,而且是五脏内科方面的专家,另一位五十多岁,也是出自鹅城市中心医院,而且是专家教授级别的,名叫李元,同样是内科方面的专家,介绍完毕,大家就进了包厢,包厢其实早就定好了,连菜都点好,就等陈奇,但他们没有在包厢里等,而是一起到外面等陈奇,显然是出于重视。陈奇没进包厢就想明白了,而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重视,他心知肚明。

    若不是为了顾雪,其实鹅城市中心医院原本是陈奇实习首选,李楠曾经都找他谈过这事,不过听说顾雪已经帮他安排好鹏城的市中心医院,最后才作罢,鹏城是一线城市,而鹅城只是个二线城市,真要对比,鹅城市中心医院肯定不如鹏城市中心医院的。

    主次落座,让陈奇意外的是,买单位坐的不是陆菁,而是陈政,买单位并不是主位,主位坐的却是李元,想想陆菁家里纵有些势力,但也不至于和李元和陈政比资历。这一安排,陈奇马上就明白,今天找到的正主,应该是鹅城市中心医院了,这两位领导人物亲自过来,做什么自然不消说了。

    菜一道道地上来,李元好酒,所以这次开了瓶茅台,不过陈奇推说不会喝酒,所以只是以茶代酒,桌上诸位倒不介意。

    酒过三巡。正题才算上来。

    “小陈啊。”李元和气地道,对于他来说,陈奇终究是晚辈后生,所以不客气地以前辈自居,“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事和你商量。”李元没有多绕,毕竟有李楠老师牵头。

    “李老请说就是。”陈奇笑着道。淡然自若。旁边陆菁除了早些时候客套了几句,倒没有多嘴。毕竟来的时候她也是知道原由的,她也有自己的安排。

    “是这样的。”李元笑道,“听说你对中医治疗乙肝很有研究,所以院长就托我过来,希望你能到医院交流交流。”

    这话其实已经很委婉了。然后又道,“早些时候,咱院里已经特别拨了经费,专门用于乙肝治疗方面的研究,只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还是希望你能帮帮忙。”他这姿态其实已经很低了,没有直接说要挖人,打着交流的名义,这也算是同行竞争人才的一种方式吧,毕竟陈奇现在还挂在北大附属医院名下,如果明着挖人,闹开来,恐怕对两家医院的名声都不好。

    陈奇没有急着回应,在李元说话的时候,自筷子已经放下,他想了想,这才道,“李老,我可能暂时抽不开身。”没有明着拒绝,但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但他是为了顾雪来到鹏城,自然不可能又丢下顾雪跑回鹅城。当然,具体还得和顾雪再商量下,他不确定顾雪是否能跟他走,而如果顾雪留在鹏城,那他也不会离开。

    李元和陈政脸色有些难看了。其实他们都是老资历的,本身也有些身份,在他们看来,陈奇只是个后生晚辈,按理说不该这样直接回绝的,在陈奇看来,他拒绝得已经很委婉,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直接回绝了。立场不同,往往如此。

    “小陈。”陈政道,“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他试着挽回。“具体条件我们可以谈。”

    这一说,陈奇倒有些不悦,只淡淡地道,“陈主任,我这边的确还有事抽不开身,只要手上事情忙完,我们考虑到鹅城走一趟的。”这已经是底线了。因为他看出陈政话里有施压的意思,靠什么?资历吗?

    “饭桌上,大家就不要再提工作的事了。”眼见气氛有些僵,李楠忙笑着解围。“来,高才生,我敬你一杯,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我真的高兴。”李楠也是以茶代酒,说完,自个先喝了下去。陈奇忙也一杯茶全倒入嘴里。

    “李老师。”陈奇真诚地道,“我一直想好好感谢你,老实说,若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可能坚持到今天。”

    陈奇很真诚,因为这些年,奖学金,助学金都是李楠老师替他争取的,在学校里,李楠老师一直是他最敬重的人。

    没有人再提工作的事,饭后,最终买单的并不是陈政,而是陆菁,倒让陈奇有些意外。

    李元和陈政道了别,就回房间休息,当然也留下话,改天还要再找陈奇商量,陈奇不置可否,但显然李元和陈政不会就这么走的。李楠也借口要看朋友开溜,显然被交待过,所以最后只有陆菁还陪着陈奇。

    “陈奇。”陆菁笑着道,“想不到会在这种场合见面。”

    “这也是我想说的。”陈奇笑道,“李老和陈主任是找我有事,你不会也找我有事吧?”陆菁在这个组合里,的确是个局外人存在,毕竟其他人都是鹅城市中心医院的,陆菁不是。

    “我只是到处走走,听说你在这边,所以打算请你做个向导。”陆菁落落大方地道,“不会没有时间吧?”

    “那倒不会。”陈奇笑道,“正好我最近休息,不过鹏城我也才刚来,要让你失望了,我也不是很熟悉。”这是实话,陈奇是真正意义上的宅男,平时没事真很少出门,出门呢,对环境又不感兴趣的那种。

    “那正好。”陆菁笑道,“咱们就当组队一起鹏城大冒险吧。”

    “好的。”陈奇道,“有想去的地方吗?”

    “国外的地方这些年看了少。”陆菁笑道,“回国内,咱们还是体验下祖国文化吧,去绵绣中华,怎么样?”

    陈奇当然是没问题,因此两人就打了车,直奔目的地。说来惭愧,这一下午竟全是陈奇买单,闹了个大花脸,倒是陆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总算没有让陈奇更尴尬。一下午下来,回到家已经九点了,顾雪已经回来,并摆弄着陈奇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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