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们聊得太久,但双方都对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都愿意将自己的信任交予对方。

    第二天,薛家公子到护国王府作客,被狠狠的轰走的谣言就传遍了整个燕京,都说薛家公子满心欢喜的去见琴德郡主,却被郡主气回来了,还有人说是因为郡主故意在薛家公子面前秀恩爱。

    那一夜他们聊得太久,但双方都对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都愿意将自己的信任交予对方。

    第二天,薛家公子到护国王府作客,被狠狠的轰走的谣言就传遍了整个燕京,都说薛家公子满心欢喜的去见琴德郡主,却被郡主气回来了,还有人说是因为郡主故意在薛家公子面前秀恩爱。

    说道这薛家公子也许有人会不熟悉,在燕京大家所熟悉的薛家人一向只有位高权重的薛世章,和只顾着寻花问柳的薛世景两人,然而为何身为薛家独子的薛远山,薛大公子为何不为人知呢?这还得从薛公子12岁那年说起。

    薛家世代从文,而且薛氏一族向来与武将关系不好,所以薛氏一族有一条不成文的暗规,那就是薛氏一族,“宁做白丁,绝不从武。”

    薛氏一族的新生代,为了受到重视,就必须要从文,而且断绝一切有关于学武的念头,而咱们的薛大公子,从小游手好闲,书读不好还天天带着家丁到处闲逛。

    巧了,有一天就在大街上巧遇了这天仙般的琴德郡主,从那以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这琴德郡主,知道这郡主有着一身好武艺,就想学两招来讨好郡主。

    他当然也知道族里规矩,于是他就偷偷学,没想到不学还好,一学武艺竟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这武艺,后来被薛丞相知道后给气得两眼冒火光,当即就把这薛大公子软禁在房里。

    这件事当年在燕京闹得是沸沸扬扬的,更是成为无数茶余饭后的唠嗑话题,最后还差点闹得断绝了父子关系,结局就是就是薛大公子来了一次大反骨,直接翻墙逃出了薛家,在城门口给郡主留了“等我荣归故里,定会娶你进门。”等大概内容的情书就去参了军,给丞相气得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月。

    不过这薛大公子读书读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军事方面不折不扣的天才,才去参军两年不到,就为苍雷边境立了大功,之后的几年里,边境不断传来的捷报无一不是这薛大公子有关。

    这立了一件又一件的功勋,给丞相长了大脸,丞相火气渐渐便没有那么大了,也毕竟是自己的独子,于是让丞相夫人给薛公子写了信,薛大公子也是一个大孝子,虽然17岁就当上了将军,却也未妄自菲薄,主动回来求丞相原谅,丞相有了台阶便顺着下,这结局到此就圆满结尾了。

    两父子破镜重圆,只是薛公子身为将军,自也是和护国王一般,常年受灾边疆,只有每年才能向当今圣上求上一段假期,现在又过了几年,薛大公子这种常年不露脸的人,自然很快就被更新鲜的事情所代替,久而久之,不晓得薛远山的人就多了。

    这场风波持续了十多天,也未有退却的意思,先是从薛远山的这些年经历到薛远山对莫承欢的一往情深,再到和莫承欢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

    楼玉宇表示很无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被卷入这场风波当中,不过想想又转而释怀,这说不定是薛远山的一种策略也说不定。

    近来楼玉宇算是狠狠的在燕京红了一把,先是在各派系宴席上打出了名头,又因为和莫承欢传出恋情,让整个燕京都陷入了震惊中。

    就在震惊中,苍雷迎来了秋季中最大的一个节日——丰收节,这是苍雷除了过年以外最大的一个节日,即使国家日渐腐败,也拦不住全国人民要过节的心。

    各家各户张灯结彩,拿出一年所有的热情来欢度丰收节,从未在苍雷度过任何一个节日的楼玉宇,当然也想要凑一把热闹,莫承欢也能了解楼玉宇的心,简单吃过晚饭之后,莫承欢便带了贴身丫鬟,与楼玉宇一同来到街上。

    此番万家灯火,车水马龙的繁华场景楼玉宇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忍不住好奇的想看看当地风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出门前莫承欢给过他一颗核桃和一条蓝色的缎带,缎带让莫承欢给他系头上了,核桃莫承欢让他揣在怀里,说是有用处呆会就知道了。

    说是丰收节把,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全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头上都绑着各种花样各种色彩的缎带,楼玉宇就愣了。

    “不是丰收节么?“楼玉宇指着街上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诧异的问道。

    “这还要从以前说起,在一百多年以前,那时苍雷的民风淳朴,思想还没有如此自由……“莫承欢恶趣味的一笑,如是说道。

    楼玉宇心道:“原来贵国人也知道自己思想自由啊。

    莫承欢察觉到楼玉宇面色有异色,旋即停下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有。“楼玉宇可不敢把这种话说出来。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什么,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我们女人长久以来因为得不到自由受了太多苦,现在对有些过了头,但也因此得到了尊重。“莫承欢眼中闪烁着令人着迷的光彩,楼玉宇又不由自主的看出了神。

    莫承欢笑靥如花,又继续述说这故事:“那时候的苍雷女人没有任何的自由,比凤兰更甚,女人在日落之后不得迈出房门,否则就会被认为失德,那个时代婚姻都是包办的,在洞房之前都不曾见过自己未来的夫君一面的女人比比皆是,后来苍雷逐渐壮大,上位的君王看不过此风俗,打算提倡解放女性的自由……“

    “在当时会让人觉得很多管闲事把?“苍雷是四国之中拥有最长历史的国家,那些传承了几百年的习俗又怎会因为君王你的一句话而改变,朝堂中每一次革新都必定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当初凤兰王相影羽登基之时他就见识过革新的可怕,最后虽然革新成功了,但整个凤兰的朝堂之却来了一次大换血,而相影羽最后也付出了旁人无法预计的代价。

    那时大家都以为刚登基的小皇帝软弱无能,谁都没有把相影羽当成一回事,不料相影羽说一不二,处事干净利落,手起刀落的就把当时反对声最大的宋家连根拔起。

    其中的隐秘不是人人都能明白,也不是人人都有相影羽的胆识,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要跟宋家鱼死网破的打算,他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冒着从零开始的风险,但最后的结果的确是比预计中要好,而其中的隐晦谁也不敢细究。

    “当然,结果肯定是失败了,但大部分人还是做出了妥协,准许女性每年有一夜的自由时间,做出这个决定时,恰好就是这丰收节,后来大家为了纪念这一夜,就将每年丰收节的这天夜里定为女性的自由夜。”莫承欢完全不掩饰的将自己最真实的情感展现出来。

    在外人面前莫承欢就是高高在上,傲气临人的琴德郡主,私下,莫承欢只是莫承欢,楼玉宇似乎拿不出更多的形容词来形容不出莫承欢,就好像再多再好的形容词也形容不出莫承欢的好,而他自己就是被这种好深深吸引着。

    “现在丰收节,白日里只是丰收节,可到了夜里便是只属于女性的节日,名为‘女儿节’。”莫承欢很享受这种气氛,这就是她期待已久的时刻。

    忽而从远处飘来一阵花香,入肺有丝丝清凉,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什么香味?”楼玉宇寻味望去,只见前头有个高台,人头耸动,像是在做什么活动。

    “开始了,我们快过去抢个位!”莫承欢话音刚落,就拉着楼玉宇的手往前冲。

    莫承欢熟练的冲进人群在拥挤的人群里,拉着楼玉宇也能灵巧的寻到一条前进的路,经过一番折腾,两人总算走在前头。

    “给你的核桃呢?”莫承欢把自己的核桃也掏了出来。

    楼玉宇看到莫承欢来了兴致,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被感染了,快速从自己怀里逃出来核桃递给莫承欢。

    莫承欢解下楼玉宇头上的缎带,接过楼玉宇的核桃用缎带包得严严实实的,又交还给楼玉宇,笑容雀跃不已冲着不远处大排长龙的男子队伍对楼玉宇说道:“你排那个队,把这个丢到前面那个坛子里,再回来和我集合。”

    楼玉宇牛头过去看了呢个坛子一眼,回头对莫承欢重重的点点头。

    得到楼玉宇的答案后,莫承欢直径向女子队伍走去,楼玉宇也随之而转身,只有好孩子才能得到最好的糖果,这个道理楼玉宇懂得。

    排队是一个枯燥而乏味的过程,楼玉宇前后开始陆续有人感到不满,不知是不是过于期待后续,楼玉宇竟不觉着有什么。

    届时,身后传来一阵哄闹,感叹声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楼玉宇向后一看,发现薛远山端着架子,带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家丁大摇大摆的走上来,他也同样看到了楼玉宇。

    “楼玉宇我告诉你,就凭你是斗不过我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收拾收拾东西滚回你的凤兰。”薛远山全然没有那一夜在护国王府里的从容大气,取而代之的是与寻常骄纵惯了的风流公子哥的嚣张跋扈。

    若不是楼玉宇见过他指点山河那副从容而富有威严的模样,也定然会以为薛远山就是一个桀骜不驯不受管束的少将,也正是因为他见过这薛远山那鲜为人知的一面,才能清楚薛远山故意与他对话,必然别有用意。

    于是他轻蔑的对薛远山一笑,不甘示弱的反驳道:“都未比试过就认输不是在下所为,依在下看来,早日放弃莫承白费心思的人应该是薛公子才是,郡主都未对薛公子动心思,薛公子又何必苦追不放。”

    “好一张利嘴,我看你得意到几时,不过是读过一些书罢了,你见过什么腥风血雨么!本将在战场浴血奋战时,你恐怕还依偎在你奶娘怀里吃奶吧!”薛远山涨红了脸,指着楼玉宇骂咧道。

    薛远山话一出,立即引起了一片哄笑声。

    “或许郡主就是不喜你这浴血奋战的将士,反而喜欢我这奶油小生多一点呢?”被薛远山一通讽刺,楼玉宇仍是面不改色,平静的等众人笑完,在风轻云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楼玉宇声音虽细,却让薛远山听得清清楚楚,面上不羁的笑容瞬间僵住,四周有些人也许没有听清楼玉宇的话,可薛远山的黑脸他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明显就是被反将一军,又无法反驳回去时,那种犹如吃到死苍蝇的表情。

    “好好好,算你狠,给我等着!”薛远山怒不可遏,却拿楼玉宇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带着手下向灰溜溜的人离开。

    “随时恭候大驾。“楼玉宇保持一贯的风轻云淡,不温不火的说道。

    “楼兄你这么得罪薛家就不怕他会报复你么?”像楼玉宇这般敢理直气壮的顶撞三大派系,即使是身为三大派系的人也不会这么做。

    “楼某人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使手段,若是光明正大来挑战楼某更不惧他。”这倒是心里话,楼玉宇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早就死在路上了。还能活到燕京?

    “好一个不惧!我喜欢!”从众人身后传来一个豪迈的声音。

    楼玉宇扭头一看,来着锦衣玉服,身边还围着几个冰冷这脸一副护卫模样的人,看排场应该是来头不小,估计不是保皇派就是司马一派的人。

    “是司马源!”楼玉宇正想问,旁边就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在下司马源,见过楼兄。”司马源上前向楼玉宇作了一揖。

    楼玉宇微微弯腰以示回礼,这司马源楼玉宇是早有耳闻,这司马源也本是军中之人,后因这薛远山出尽了风头,一气之下辞官回了家。

    想当初在薛远山锋芒未露之前,这司马也是一代名将,还没见过司马源之前,楼玉宇以为司马源与寻常武将无异,鹰眼、大刀眉,怎料却是一副眉清目秀的儒生相,甚至是他身旁的护卫都要比他英武上几分。

    “见过司马兄。”

    司马源看了一眼这长长的队伍,朗声笑道:“没想到阁下也会参加者‘夺缘’啊!”

    楼玉宇楞了一下,想到这司马源说的“夺缘”可能正是自己要参加的这个活动,便转而答道:“也是闲来无事。”

    “这么长队,等阁下排到了,想来也乏了,就算最后抽中了也没了那游湖的心思了吧。”司马源不明寓意的看着楼玉宇笑道。

    “只是打发时间罢了,至于到时候有没有兴致再另说吧。”楼玉宇完全不知道司马源口中的“游湖”是何意只是随口一应。

    “既然楼兄有如此雅兴,那就让在下帮上一帮吧,”话音未落,司马源转身向着前面的长队高声大喊:“各位可否为楼公子让哥道?卖在下一个面子,让楼兄一位者可从在下这里取走二十两!”

    “司马兄!不可!”这二十两纹银对司马家算不得什么,但楼玉宇前面至少还有三十多个人,这三十多个人每人二十两那就是六百多两,这就是一个大数目了,楼玉宇可不想无缘无故就收了这个大人情。

    “唉!楼兄莫要跟我客气,这点小意思就当我给楼兄的见面礼了,再说了,我看不惯这薛远山已久,却一直找不到让他难堪的办法,今日楼兄能让他薛远山当众下不来台,就是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这礼就心安理得的收下,我绝不是那种事后又向楼兄讨要人情的人!”

    这司马源也是聪明人,楼玉宇眼中焦虑,只闪过一刹都被他捕捉到了,且以此推断出楼玉宇心中所想。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司马源都说得那么直白了,楼玉宇在推辞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也不再故作姿态,欣然接受司马源的帮助。

    现在想来,这六百两对富可敌国的司马家来说,想必也如九牛一毛般,这司马家世代经商,到司马源爷爷那一代才想要转入仕途,当年为苍雷军捐了一半家产,先帝体恤给了一个官做。

    没有人会想到,这司马家不仅有着非一般的商业头脑,脸在仕途上也是长袖善舞,颇有手段,从一个小小县令一路冲天而起,在短短几十年间竟坐到与丞相平起平坐的位置,还培养出了一位现如今在后宫最受信赖的贵妃。

    但有利也有弊,这保皇派与薛家一派,一直都是世袭子弟,高贵惯了,最看不起的便是司马家,他们觉得司马家出身低贱,就算爬到了高位,却还是改变不了司马家卑微的出身,所以在处处勾心斗角的同时,其余两大派系又经常同仇敌忾的对付这司马家。

    可要说着三大派中哪一派最不好惹,又当属这司马家,司马家本就因世代经商家底雄厚,而现在整个后宫都是以司马家为主导,更不说司马家因为没有门槛,广纳受尽权贵世家排挤的寒门子弟,此时整个朝堂都遍布着司马派系的人,可谓是根基庞大。

    楼玉宇安心领受这份人情,昂首挺胸的越过一个个让位的人,走在了最前头。

    有句老话说得好,“冤家路窄”这不。楼玉宇越过二十多个人眼看着就要到终点了,结果排在前面的居然是刚分别不久的薛远山一行人。

    “好你个司马源,处处与我做对!”薛远山冲着走远的司马源的背影,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震得附近的耳蜗生鸣,一阵惶恐。

    “楼玉宇!有本事不找任何人撑腰,就我和你来场决斗!”这下子薛远山是彻底的沉不住气了,指着楼玉宇就要单挑。

    “在下武功不好,薛少爷愿意比文的话,楼某奉陪到底,”都是自己人,楼玉宇才不会为了演戏真和薛远山打起来,这么做实在是太蠢了。

    “你……”薛远山也顺着楼玉宇的意思走,他们之间没有真的斗起来的必要。

    “你们在干什么?”莫承欢恰好在此时出现。

    “怎么那么快?”楼玉宇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了了莫承欢身上。

    “刚才遇到几个曾受过我恩惠的人给我让了位置。”莫承欢一句话把经过轻松带过。

    楼玉宇眉一挑,就算莫承欢不说,他也能想象大家不约而同为她让开一条道的模样,那场面要比他这边的情况壮观得多。

    “承欢!”薛远山把楼玉宇推到一边,硬是让自己挤进了莫承欢的视线。

    “薛公子你也在啊。”莫承欢戏演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炉火纯青。

    “承欢若是抽不中我也要请你游湖!”薛远山眼中的柔情浓稠得如那腻人的糖浆般浓情蜜意。

    楼玉宇站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这一刻楼玉宇开始有些羡慕莫承欢,想问问莫承欢,这种被自己深爱的人深爱的感觉是不是她所追求的幸福。

    “宇!”莫承欢转头过来发现,楼玉宇看着她和薛远山出了神,不由觉得不好意思,便叫了楼玉宇一声。

    这一声不仅楼玉宇惊吓了回来,还把薛远山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莫承欢自身到是完全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薛远山为了不让莫承欢看出他的异样,?别开脸,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羡慕的。

    “我们走吧。”就在莫承欢把注意力放在薛远山身上的时候,楼玉宇已经把包好的核桃放到坛子里面。

    “好,那薛公子我们先告辞了。”莫承欢用生疏的称谓拉远了薛远山的距离。

    薛远山眼中星光散尽,浮起一层雾霾,不舍之情显露无疑。

    莫承欢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一般,若无其事的拉着楼玉宇向外围走去,楼玉宇有意回头看了薛远山一眼,他看到的是薛远山那无限悲伤的眼神。

    仿佛莫承欢这一个转身与他不是暂别,而是永别一般。

    楼玉宇无力去理解薛远山为何会流露出这种哀切的的情感,他没有经历过薛远山的苦悲,更无法站在薛远山的角度去设想和莫承欢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对他而言,自己所爱的人也深爱着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也许对于莫承欢和薛远山来说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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