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稳本来是罚她写字,却见她的手越来越无力,写出来的字七扭八歪,惨不忍睹。

    “你觉得怎么样?”申屠稳见她这样子,急忙关切的询问。

    “奴婢没事,就是觉得有些头晕。”姜姜假装自己在拼命坚持着,但她眼神发飘,紧咬着下唇,并且整个人还微微地发抖。

    申屠稳看去只觉得她很不舒服,哪里还相信她没事?

    “赶紧坐下,热汤一会儿就会端来,你喝一些发发汗,若是还不好就请大夫。”申屠稳到了此时哪还忍心再罚她站着写字。

    “奴婢真的没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王爷不要劳动人了,叫奴婢心下实在难安。”姜姜懂事的说道,可她的语气是那么的虚弱,整个人摇摇欲坠。

    申屠稳担忧的上前想要扶住她,姜姜为了演的像只得装晕,当初她做群众演员的时候是有经验的。

    因此两眼一翻白,整个人向后躺下去,申屠稳本来就离她极近,见到情况不对,急忙伸出手去把她给接住了。

    只觉得姜姜的身子好像没有一点筋骨,直往下坠。

    “来人,快叫大夫!”申屠稳抱起姜姜朝门外大喊。

    自从姜姜来了远尘斋之后,大家已经形成了默契,凡是她在申屠稳身边伺候的时候,众人都退到外间去。

    此时听王爷大喊,冰清等人急忙跑了进来,见姜姜晕倒在王爷怀里也都慌神。

    忙叫大夫的叫大夫,铺床的铺床,喂水的喂水。

    “王爷别太急,姑娘虽然晕过去了,但呼吸还正常,”冰清到底稳重些,出言安慰申屠稳:“想是今天在风地里睡着了受了风,一时七窍闭塞也是有的。待会儿大夫来了,叫他好好给瞧瞧。”

    申屠稳自然是着急,一会听听姜姜的心跳,一会儿又试试姜姜的呼吸,确定无碍又派人去催大夫赶紧来。

    不一会儿冰露领着满头大汗的大夫走了进来,这一生虽然不是皇宫里的御医,但医术也很高明。

    再加上若是请宫里的御医,自然要多费些时间。姜姜病的急自然要找快些能到王府的大夫,故而就把这位请了来。

    这一位也是上次给姜姜问诊的医生,开了很多不苦的汤药,但就算不苦,姜姜基本上也没吃。

    不管怎么说,汤药怎么可能像糖水一样?

    就算不苦,那味道也难以恭维。

    那大夫走了进来,早有丫鬟把床帐子放了下来,这把姜姜的手臂放在头,在她的手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手绢。

    那大夫来了,急忙跪下给申屠稳请安。

    “不要那些繁文缛节,赶紧过来瞧瞧!”申屠稳此时可没心情受他的礼。

    那大夫哪里敢不听,急急忙忙的起来,走上前把药箱放在一边,细细给姜姜诊脉。

    诊完了左手诊右手,可诊来诊去也是脉象平稳,看不出有什么病症。

    那大夫不敢下定论,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这位姑娘什么症状?”

    “她是突然晕倒了,这么久了还不醒。”冰清答道。

    “之前可有过这样的情形?”大夫又问。

    “从未听她提起过,”冰清如实说道:“刚刚她在外头打了个盹儿,回来就说头晕——”

    “按理说应该是染了风邪,可脉象上又不太像。”大夫也不敢确定,因为姜姜的脉象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病。

    “那依你看她应该是什么毛病?”申屠稳见大夫半天也诊断不出,不由得起急。

    这大夫也是有口难言,他自认为不是个庸医,若姜姜真是外感风邪,那在脉象上无论如何也能诊断得出,可是他偏偏就诊断不出。

    姜姜的脉象再健康不过了,可他敢当着昭靖王爷的面说姜姜没病吗?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难不成这么一大堆人在跟自己开玩笑?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儿。

    “请王爷恕罪,小人才疏学浅,诊断不好这姑娘的病症,”这大夫请罪道:“还请王爷另请高明。”

    “下去!”申屠稳听他这么说能高兴才怪,那大夫像捡了一条命一样,连连磕了几个头,赶紧退下去了。

    “去请吴春霖来!”申屠稳喝令:“要尽快,若是他敢拖拖拉拉,就把他给我绑来!”

    掀开床帐,只见姜姜依旧安静的躺在里面。或许是心理的作用,申屠稳只觉得姜姜的脸色发白。

    “王爷,要不我们掐掐她的人中试试吧!”冰露着急的说。

    “等吴春霖来了再说。”申屠稳又试试姜姜的呼吸和脉搏,觉得还算正常。

    掐人中这法子虽然常用,但他却不想用在姜姜身上,小孽障肌肤细嫩,若是被掐那么深的一个手指印,肌肤肯定会红肿。

    前后不过一刻钟,吴春林就被沈穆带了进来。

    这山羊胡子本正在坐堂行医,结果昭靖王府的人闯了进去。他本意还想延宕着,把面前的这个病人看完,可沈穆哪里等得了他,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出来。

    “不必多礼了,赶紧看诊吧!”申屠稳催促吴春霖。

    山羊胡子走上前给姜姜诊了脉,同样是诊完了左手诊右手。

    吴春霖捋着他的山羊胡子连连摇头:“病人近期可曾有过外伤?比如撞到了头之类的。”

    “没有。”申屠稳回答。

    “那她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吴春霖又问。

    “也没有,”申屠稳说:“她只是在院子里打了会儿瞌睡,回来就说头晕,然后就晕倒了。”

    吴春霖说道:“人昏迷不醒,我从脉象上却看不出任何缘由。既然如此,小人斗胆请把这床帐揭开,待我用金针刺她面部的几处穴位,看看能不能把她唤醒。”

    申屠稳本来也有这打算,便示意丫鬟们将床帐拉开。吴春霖向帐子里看了一眼,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原来这里头的人他是认识的。

    当初姜姜带着孙小贱去他的回春堂问诊。他对孙小贱的病症印象极深,故而也就记得姜姜了。再加上他精通医理,自然一眼就看出姜姜是女扮男装的。

    只是当初那个乔装改扮的穷丫头,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昭靖王府中的宠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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