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豪走后没多久,言瑾也回到房间,现在刘一豪安然无恙,他也安心了不少。言瑾昨晚没睡好,现在又刚刚吃过午饭,此时整个人懒洋洋的,他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苏大哥,苏大哥,你快醒醒!”睡梦中言瑾听到有人在叫他,他艰难的睁开眼看到刘一豪站在他的床前,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言瑾睡意惺忪的问道,“一豪,你怎么醒了,有什么事吗?难道这么快就天黑了?”言瑾明明感觉他刚睡没多长时间呀。

    刘一豪仍然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言瑾,道“苏大哥,天还没黑,不过我要走了,我想我娘了,我要回家去看看。”

    言瑾刚睡醒,脑袋有点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刘一豪刚才说的话的意思,不由得疑惑的问道,“一豪,你不去云中啦,你不学习修仙了吗?你怎么说回家就回家呢?”

    “苏大哥,我真的想我娘了,我就回去看我娘一眼,然后马上回来,不会耽误的多长时间的。”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说着言瑾就要起身准备收拾行李,“我一会儿跟明皓琪他们去道个别,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回来了没有。”

    刘一豪急忙拦住言瑾,连连摆手道,“苏大哥,你不能跟我一起回去,没关系的,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好了,你快睡吧,我就是来向你道个别,苏大哥,我走了,谢谢你!”说完,刘一豪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言瑾追到门口处,想去把刘一豪拉回来,结果这一拉,手却扑了个空,刘一豪竟是凭空一下子消失了。惊慌中言瑾一下子睁开眼,此时他的仍然是躺在床上,一只手还在半空中胡乱的抓着,周围的一切还是自己睡前的模样,原来刚刚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言瑾胡乱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刚要下床,突然门外传来剧烈的拍门声,接着他听到乔深着急不安的声音,“言公子,不好了,刘公子出事了。”

    言瑾几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看了乔深一眼,一句话没说,径直的向隔壁房间走去。刚进门,他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刘一豪,只见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其他几个人站在床边,都低着头不说话。

    言瑾走到床边,他艰难的伸出手指,始终是不敢去探刘一豪的鼻息,最终他只是指了指刘一豪,颤抖着声音道,“他,他,一豪怎么了?”

    乔深道,“我们几个人发现的时候,刘公子,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修仙名派吗?不是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吗?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此时的言瑾双目如血般赤红,盯着乔深厉声问道。

    乔深面上虽然很镇定,但是心里却也很是难受,低声道,“苏公子,我们试过了,可是刘公子的魂魄已经找不到了,魂魄没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呀。”

    明皓琪得到消息时,他和宋昱凌几个人正在回客栈的路上。朱家老妇人要择吉时重新下葬,他们受朱家人的请求超度完老夫人,几人又里里外外好好检查了一遍,然后才闭棺入土,最后,宋昱凌还在坟前留下一道安魂符,这所有的事情完成后,大半天已经过去了。

    “阿珩,客栈出事了……”宋昱凌在得到乔深的传音后,刚说了一句话,身边的明皓琪便不见了身影。

    明皓琪看到言瑾那一刻,终是松了一口气,但当他目光触及到躺在床上的刘一豪时,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言瑾一看到明皓琪回来了,像是看到救星般,一下子扑到他这边,颤抖的说道,“明皓琪,一豪不是没事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宋昱凌他们也回到了客栈,他走到刘一豪床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说道,“刘公子的魂魄确实已经不在了。”方才路上乔深已经将客栈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听到宋昱凌的话,言瑾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口中喃喃道,“不是七日吗?今天都第八天了呀,怎么……”突然,言瑾像是想到什么,一下子停下来,转身看向宋昱凌,问道,“宋昱凌,你们是哪一天遇到王彦的?”

    宋昱凌被言瑾这么一问,不禁有些疑惑,这是一旁的乔深突然开口道,“言公子,是六月十五,那天晚上我睡不着,就出去到客栈外面走了走,出门的时候想着那天正好是十五,我还特意看了一眼空中的月亮,那天的月亮又圆又亮,回来时我们就遇看到了王彦那个样子离开客栈,我记得特别清楚。”

    言瑾在听到乔深的话后,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又问道,“那你们翻看过王彦的遗物吗?”

    宋昱凌微微拧眉,严肃的说道,“这个,他人的私人物品我们怎能随便乱翻。”

    言瑾不以为然道,“我看过,而且,我在王彦的遗物中发现了一件怪事”,他转头看向言念,问道,“阿念,我们在柳沙疃得知王彦还魂的是哪一晚?”

    言念并未做任何思考,直接回答道“公子,是六月十六。”

    言瑾道,“王彦出门有写日志的习惯,我看过他写的日志,大抵都是一些日常琐事,并无特别之处,而我说的怪事是日志上面的日期。王彦的日志从六月十日开始,写到六月十五日这天便停下了,往后便没了,一开始我以为是他十六日那天忘了写,或是在写之前就出事了,但是现在看来他却是早在六月十五日那天晚上就已经出事了。”

    夜星辰转向乔深,纳闷道,“六月十五?那也就是说你们看到王彦的那天晚上不是第七天,是第六天。”

    “可是,不管是第六天还是第七天,这跟刘公子的事情也没有关系啊?”许锦年听言瑾说了这么多,越来越糊涂,着急的问道。

    “有关系,刘公子是在昨天晚上也就是离家第七天出现了与王彦相同的情况,与王彦的时间对不上,而王彦的时间却又与其他人的对不上。”明皓琪低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言瑾知道明皓琪听懂了他的意思,道,“所以,如果王彦的日子是对的话,那他便是第六天夜里出现的奇怪的梦游的情况,等到了第七天半夜魂魄才真正回到的家。这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昨天晚上并不是一豪离家的第七天,是第六天,而今天才是第七天,才是真正的还魂之日。”

    宋昱凌道,“昨天是第七天可是苏公子你和刘公子亲口说的,这还能出错吗?”

    现在言瑾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闹市,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刚刚想明白的一些事情现在又成了一团浆糊。他低下头,目光不自觉的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刘一豪,突然,他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视线紧紧盯着刘一豪身上,开口的话却是对身旁的明皓琪说的,只听他轻声道,“明皓琪,你们今天一定把朱老夫人的尸体完全安置好才回来的,是吧?”

    “不错。”

    “那就是说一豪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了,而且昨晚我听宋昱凌说过,那个朱老夫人身上根本没有戾气,不可能害人的,没错吧?”

    这次没有人回答,言瑾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因为刚才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什么刘一豪是在离家第八天魂魄才离开,为什么他刚刚跟自己道别时说他想他娘了,为什么王彦的遗物中有几件缝制的新衣服,为什么在柳沙疃时李大娘会对错认为李磊的言瑾说又给他缝了一件新衣服,为什么所有还魂回家的人都会在说完“娘,我回来了”这相同的一句话之后才魂飞魄散的。

    想明白一切后,言瑾满是自责和愧疚,这所有的一切他早该想到的,他看着刘一豪身上的那件衣衫的衣摆处,那日里刘一豪母亲一针一线密密缝补起来的地方此时却是如此的刺眼。

    言瑾使劲眨了眨微微有些干涩的眼睛,低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豪离家的日子是从他娘给他缝衣服的那一天算起的,也就是他离家的第二天,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我说今天才是真正的第七天。”

    乔深不解道,“苏公子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不是从离开家门的那一天算起吗?缝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言瑾缓缓道,“自古以来儿女远行,身为母亲,都会给离家的儿女准备行李衣服,而且为了他们出门在外有的穿,穿得好,穿得暖,她们都会亲自缝制。而几乎天下所有的母亲永远都会觉得自己做的又远远不够,甚至在儿女临行前一晚还会在油灯下熬夜缝制衣服直至凌晨,生怕儿女归家晚了而衣服破损。但谁能想到,母亲的这番苦心之举竟然成了儿女丧命还魂之源,从她们放下针线的那一刻起,儿女的人生便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言瑾现在声音很沙哑,整个人混混沌沌的,他想起梦中刘一豪跟他道别的时候,曾阻止言瑾与他一起回家,梦中那个应该就是刘一豪的魂魄吧,他定是知道言瑾不能与他一起回去,到最后他还是在为言瑾着想,还在惦念着他的安危。想到这里,言瑾的眼圈又红了,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后,夜星辰愤怒的说道,“将母亲最后一次缝制衣服作为第一日,满七日儿女魂魄夜半而归,令亲人欢喜过后却是无尽的悲伤,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利用一个母亲对儿女的爱去害人?”

    言瑾轻轻的摇了摇头,现在这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他的猜测,即便是背后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东西在害人,又有谁能知道呢?

    方才言瑾说完,宋昱凌的视线便一直盯着明皓琪,不过自刚才起明皓琪始终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宋昱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半响后,只听宋昱凌低声道,“是魂牵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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