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次来府衙,竟是当原告,赵恒之是万万没想到。

    慕乘风主审,原告是春风得意的赵恒之,被告是平白无故被坑了一笔脸色很臭的孙子名。

    昨夜回府,他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赃物早就放置妥当,而且附近也派人监视,按理说不可能凭空消失,难不成赵恒之挖地洞将东西藏了?还是说赵府有密室?可光明磊落的柳忠权不像会挖密室的人,而赵恒之才刚来多久,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应该不能自己挖密室。

    事实上,王正义背着包裹准备去行“正义之事”时,的确看见附近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当时他嗤之以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是针对谁,只是眼前这些都是渣渣。想着,潇洒地凌空跃起就走了,根本没惊动什么人。

    “请驸马爷为下官作证。”做戏做全套的赵恒之露出悲愤的神情道“驸马爷,下官知道,下官初来乍到,难免有事处理不周全,加之下官的的确确阻碍了孙大人升官发财之道,孙大人难免有怨言。可孙大人千不该万不该污蔑下官,此事若传出去,下官如何面对其余同僚,如何面对百姓?下官心里恨啊!”

    慕乘风额角跳了跳,得了便宜还卖乖,演得跟真的似的,不去当台柱子可惜了。但身为同一条船上的人,除了像父亲一样把他原谅还能怎么办?轻咳两声,提醒赵恒之别演过头才道“孙大人,你可承认?”

    孙子名“……是下官的疏忽。”驸马爷您这就有趣了,明知故问?找您报案的是我,得您口令去搜查的也是我,这都按头认罪了,还让他怎么不认?认就算了,赵恒之字字句句戳他心窝子,他怀疑赵恒之想让他死,气死,恼死,恨死!

    “既如此,赵大人你想如何?”想到来日方长,慕乘风看向一直目光殷切地望向自家的孙子名,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之后道“赵大人,大家都是同僚,不如大事化小……”

    孙子名那个感动啊,驸马爷果然是疼爱……相信自己,差点就老泪横流,可为官者还是要注意场合的,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这不是给驸马爷添麻烦嘛。

    赵恒之倒也爽快,同意道“可以大事化小,但要小事化了的话是否对下官太残忍了?”

    一见他眼里闪烁狐狸光芒,慕乘风来兴致道“不知赵大人有什么要求?”话落方觉,怎么那么像奸佞之臣互相贿赂的场面?啧,这可不行,他乃翩翩君子好吗?

    “大家都是同僚,且孙大人年事已高,本官呢,年轻人要大度嘛,就不与他一般计较。”好事占尽却故作委屈的赵恒之冠冕堂皇道“这样,孙大人在鸿运楼开两桌宴请我的兄弟们,这事就算过去,如何?”

    果然

    还是个眼皮子浅的,说来说去不就是要点好处?孙子名在心中鄙视道,面上却露出万分感谢的神情,一口应下道“这有何难?赵大人放心,别说两桌,就是二十桌下官也给您办上。那今儿就这么着了?”

    看似皆大欢喜,准备结局,然鹅,赵恒之却还没完,继续道“驸马爷,一码归一码,和孙大人这事和平解决了,可下官还有一事。”

    “哦?”

    孙子名心里一咯噔,暗自琢磨着,莫非又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想着,紧张地竖起耳朵听,不忘暗骂赵恒之怎么这么事儿,却全忘了是他率先挑起的刺头。

    “本来只是小事不值一提。”赵恒之开始卖关子。

    提心吊胆的孙子名忍不住在心里怼了句那你倒是不提啊。

    “可今儿来都来了,一提也无妨。”赵恒之用眼角的余光欣赏孙子名细微的表情变化,接着道“昨儿孙大人说下官贪污,可谁知道下官非但没贪污,反而遭贼了呢?说来也怪,怎么偏偏这当口遭贼,莫不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本来是想栽赃,却见钱眼开顺便窃走我下官府上的东西?否则那被不知道谁贪污的赃物又去哪儿了?”

    本就怎么想也想不通的孙子名一听这话茅塞顿开,当即认定便是如此,在心里连连咒骂,不懂自家最近为什么总是遇上些没良心的人。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赵恒之这会说这话是不合时宜的。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只是下官府里的下人不小心看到一鬼鬼祟祟之人……”

    孙子名再次紧张起来,要这人是与他密谋栽赃之人,保不住被抓了就竹筒倒豆子地招供了,那他还混什么?可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慌,稳住,稳住。

    “据下人说,那人正是孙大人……手下的孙部。”

    一声即将脱口而出的“胡说”又被生生咽回去,孙子名看出赵恒之是在戏弄自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面上却道“禀驸马爷,据下官所知,孙部并未是这般人,想是赵大人府上的下人看错了。”不管是不是,现在都只能不是,他的人他自己会料理。

    赵恒之笑道“明事理的知道孙大人护犊子心切,不明事理的还以为孙大人在替自己……哦不,替他遮掩什么呢。是与不是,一搜便知,驸马爷您以为如何?”

    “下官认为此举不妥。”

    “哦呵呵,本官的府邸就可搜查,一小吏的宅邸却搜不得,孙大人您不要太双标哦。”

    最后,搜查肯定是搜查了,包裹也被顺利搜出来。王正义的功夫摆在那,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见那似曾相识的包裹,孙子名有点慌,忙咽了口唾沫,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之后又有点恼火,这个孙部,简直是猪脑子,顺

    手牵羊就顺手牵羊,还敢藏在家里,这不是坐等人去抓吗?想着,不管随后被带来的孙部怎么否认,怎么求情,他都打定主意不理会。

    巧的是,当初孙子名便是安排孙部将包裹送去赵府,于是,孙部黑吃黑和顺手牵羊的罪名天衣无缝地坐实了。

    赵恒之在包裹内扒拉片刻,挑出其中几样,之后将玉戒拿到众人眼前道“别说本官信口开河,这东西你们不认识吧?不认识就对了,因为这是本官的夫人亲自制作的,上头还有记号,所以,这不是本官胡言吧?”

    在场的众人“……”总有一种早有预谋的感觉。

    慕乘风则默默地将手缩回袖子,早知道今日就不戴戒指,否则明眼人一看不就知道他俩合伙坑人呢嘛。可惜,孙子名并未注意到,仍一心一意信任他。

    孙部当然不认,可百口莫辩,最后见孙子名老神在在,丝毫不管他的丝毫,当即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反咬道“这一切都是孙子名的阴谋!是他!他本想栽赃赵大人,这包裹本也是我让人放进赵府的,可不知怎么就,就……驸马,小的真的是冤枉,是孙子名那孙子啊!”

    当相爱已成往事,孙子名可以是任何人的孙子。

    “你放屁!”虽然做好被反咬的准备,但当亲口听见时,孙子名的心还是好气,即便是他先放弃孙部的。

    狗咬狗什么的最有趣了,赵恒之笑眯眯道“孙大人,风度,风度。”

    我风你娘的屁,老底都被揭开了还说什么风度?但在驸马爷跟前,还是要克制,当即强忍怒气道“他胡言乱语,胡说八道,风言风语,满口胡言,妄言妄语,信口开河,满口胡言……!”

    慕乘风和赵恒之“……”是不是该给他发一朵“成语达人”小红花?

    总之不管什么言什么语,由于孙子名为人谨慎,虽然孙部知道点他的龌龊事,可没有证据,最后慕乘风强行只当他污蔑,以栽赃陷害和偷盗的罪名关入大牢。

    讲真,如果可以,慕乘风真的不想和赵恒之搅和在一块,这才哪到哪,“昏官”都当下了,离其他七七八八的罪名还会远吗?

    当然,慕乘风可不是真的昏头偏向孙子名,一来孙部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去牢里自我反省反省也是应该的。二来,凡事总要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目前他就是那个红脸。所以,他忽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见事情有惊无险地平息,孙子名长舒一口气后朝慕乘风投去黏腻的感谢的目光,惹得慕乘风心中一阵恶寒,忙撇过脑袋,生怕再看他一秒就该吐了。

    可孙子名对此认为的是,驸马爷周到的人,不管他心再怎么偏向自己,明面都得避嫌,省得旁人闲话。嗯呢,真是个

    可靠的驸马。

    然鹅,他愉快的心情并未持续多久,在通知鸿运楼给赵恒之备下两桌不久后,流浪汉兄弟们再次攻入鸿运楼,囔囔道“我兄弟为我兄弟们定了两桌,在哪呢?赶紧的!”

    鸿运楼的小厮“……赵大人的兄弟,是他们?”

    而得到消息的孙子名表情僵硬地闭了闭眼,抽了抽嘴角道“敢情那龟孙是乞丐出身?”

    不得不说,真相了,赵恒之的确曾经是丐帮兄弟。只是动不动想让人当自己孙子的传统是怎么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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