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越是挣扎着要说话,越是被顾扶威狠狠封缄!别说挣脱,便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从来都是这样,管你愿不愿意.......他都吻得跟狼似的!
    可该死的是,那霸道的力量居然有侵透骨髓的能力,叫她浑身酥皮软骨,指尖发颤,吻到最后,她自己都忘情起来。
    顾扶威看她小脸都憋红了,骤然松开她。
    “吼吼吼.......”离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顾扶威坏笑着欣赏着她狼狈的模样。
    “吼吼.......顾扶威你.......”
    “我怎么了?”
    你这吻技,说你没上过床,我是真的不信!
    “你能不能打声招呼?”朝后身后不知所措的两个人看了一眼。
    阿木低头,盯着自己粘了雪的翘头靴尖。
    而那精绝夫人.......说不上是什么表情,大概是油盐酱醋全混一起喝了之后的样子吧,什么都有点了。
    顾扶威拉过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语道:“你不是怀疑我和精绝夫人.......”
    他话说到一半,坏坏的耸了耸眉。
    “所以,我才故意让她看,以证自己心里只有你一人。如此一来,盏盏可还愿相信我?”
    “.......”
    “还是不愿?那是再来一次?”
    “相信相信相信.......”
    服了!
    离盏支着他的肩,竭力和他保持着距离。
    顾扶威见她是真怕了的样子,才满意的收起架势,揽她在怀继续往回走。
    一路雪越下越大,顾扶威一直拿手摁在她小脑袋顶上。
    离盏没怎么说话,都是顾扶威在说。
    他说,很快他们就会到达祁水了,等到了祁水,布兵完毕,他会封锁所有瘟疫的城池,杀尽所有想要造反的部落,一切都会在他的计划中按部就班的尘埃落定。
    他将这些最险峻,最残酷的事情,用三言两语匆匆带过,然后慢悠悠的憧憬起以后的事。
    大雪落在他手背上,却丝毫减弱不了他手心的温度。
    他笑得是那般自信和惬意,说会给她所有想要的一切,让她过最安稳,最快乐的日子。
    然而离盏望着仓茫茫的西北天空,星辰不见,月盘不见。
    她的心安定不下来,揪挂着太多事情。
    等他兴冲冲的憧憬完,她问他,“京城来消息了么?”
    “京城?”他似乎忘了什么,但很快又想了起来,“你是问,给盏林药局的信有没有回音?”
    “嗯。”离盏在他脸上找不到确切的答案,一时间有些心慌。“是不是,这次送信不太顺利?”
    “不,不是......只是.暂时还没有,有了信,我会第一时间让阿木给你的,你别太担心。”
    离盏乖顺的点了点头。
    但她怎么会不担心。
    京城浩劫一旦平息下来,必定会揪出传信起兵的人来告慰京城数万亡灵,所有参与抄家和赐死太子的人,都有嫌疑。
    她怕情急之下,又草草了案,抓人背锅。
    如此一来,林家和端王.......也不知能不能说得清楚。
    离盏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觉得此事不会轻易了结。
    于是每天都掐着指头算着日子,如今算来也该回信了,可顾扶威既然说了无恙,那便再等等,也许只是自己的直觉是错的。
    “盏盏?”
    “嗯?”
    “到了。”
    离盏抬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知府内院,再一看,阿木应该已经进了房间,避讳过了他二人,精绝夫人也应该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是怎么一步一个脚印走回来的,真是奇怪。
    顾扶威替她掸了掸肩头的落雪。
    “京畿的事情,你不用太过牵绊。谁都不是初入人世的嫩头青,各有各安身立命的本事。你又不是他们的娘,小小年纪,愁这愁那,小心往后自己嫁不出去。”
    “嗯。”离盏心里焦躁,应付般的点了点头。
    顾扶威两手放在她肩上,捏了一捏,离盏尽力的笑着,可他轻易就能看出来,那层笑根本就不达眼底。
    他忍不住把她摁进自己的怀里。
    “盏盏,你什么都好,便只有一样不好。”
    “什么不好?”
    “不曾糊涂。”
    .......
    他低头,殷红的唇轻轻落在她轻皱的眉心,直到她意识到自己的破绽,倏地松开了眉头。
    “会平安的,早些睡吧。”
    他咬着她的耳垂,轻轻的嗫嚅出这句,就跟施了咒一般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在他沉稳而温柔的目光中,离盏定定的点了点头。
    “你也早些睡。”
    她转身回了屋子,合上了门,再撇头往窗外看时,院子里只有三两枯枝被他拂得乱颤,这一夜,过得好想是梦一般。
    ——————
    离盏没有立马休息,而是进入了空间里观察了实验的情况。
    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
    京城的信未收到,但空间里的实验却初步认证了她的想法。
    她取了样本在光学显微镜下一看,果不其然,那已经成年且健硕的鸟身上所取下来的细胞,被瘟疫病毒侵蚀得尤其严重!
    而雏鸟和老鸟的细胞则要平稳很多,病毒也没那么活跃。
    足以见得,不仅是在人身上,在鸟身上也是同样,新陈代谢决定着病毒的繁衍速度。
    孩童的新陈代谢速度是最快的,小孩子被开水烫了,被刀割伤了,疤痕总是花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慢慢消淡。
    而随着成年之后,年龄之间增长,疤痕恢复的能力就比小时候要弱得多。
    老年自然更甚。
    如此,离盏获得一个结论,无论是提高新陈代谢速度,还是减缓新陈代谢速度,都会让病毒的侵蚀得到遏制。
    但具体是采用更提高,还是减缓,这要看得病的人是什么年纪。
    假比说是四十多岁的人感染了瘟疫,如果提高新陈代谢的速度,只会让他的机能愈发像二三十岁靠近,反而增加了病毒活跃度。
    反之,如果是十七八九的年轻人感染了瘟疫,如果降低了代谢的速度,也会让他的机能像中年代谢速度靠近,从而造成病情加重。
    一言总结,那就是让年轻的人代谢速度更快,让年衰的人代谢速度更慢。
    如果患病者的年龄刚好卡在中间这个尴尬点上,离盏慎思一通后,觉得还是放慢代谢为好。
    因为代谢速度跟人的进食以及活动,密切相关。
    进食越多,活动量越大,代谢速度越快。
    进食越少,活动量越小,代谢速度就越慢。
    而今整个西域都处在动乱之中,尤其是闹瘟疫的地方,连牛马也死了,食物肯定是短缺的。
    用多进食来提高代谢速度的办法,显然成本更高。
    且感染瘟疫的人,不宜外出活动,增加传播的几率,所以活动仅限于家中,那显然适合放慢代谢速度。
    捉住了病毒的一大特点,离盏兴奋极了,连夜拟定了方案来扼制城中病情的发作。
    然而她未曾想到,自己会以这么快的速度离开温宿。
    “什么?天晴就出发?”
    离盏朝窗外看了一眼,天空中还零星的飘着些白毛,但显然已经落不了多久了。
    “怎么不早些同我说?”
    “君王说……说让天女多睡一会儿,晚些再告诉也是无妨的。反正也没什么行礼好收拾。”阿木如此回答道。
    离盏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实验刚刚有了进展,正准备同知府商量如何在城中部署一番,看看成效如何。
    结果,怎么就要走了?
    而且,她心中不仅记挂着温宿的疫情,更记挂着那个躺在床上,还未睁眼的人。
    离盏一想到那人的面孔,浑身就慢慢的发僵,定着挪也挪不动。
    “阿木,你帮我把柜子上的画筒取下来,收拾在我的行囊里,我要带走。”
    “是。”
    心绪不宁十分不宁,这时有下人有人来通传。
    “禀天女,上官夫人在院门外急着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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