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滢笑眯眯的问道:“蓝衣姐姐觉得味道怎么样?”

    “恩,入口即化,不仅味道极美,还口齿留香,宛若处身在一片莲花碧池之间,使人流连忘返。”蓝衣收回冥想,表情享受,旋即反问道:“小滢妹妹,不知道这等奇珍出手何人之手?”

    “呵呵,这个嘛,就算妹妹我现在告诉你,蓝衣姐姐你也未必能寻到。这样吧,等我以后有时间了,我亲自带你前去拜会这位大师,好不好?”

    “好,好。反正族里事情多,我最近也抽不出时间来。倒是拖了妹妹的福,能吃到这等奇珍,姐姐我亦是心满意足了。”蓝衣抿嘴一笑,把姝滢的小心思揽入眼里,道:“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姐姐我帮忙的。”

    “蓝衣姐姐,瞧你说的。妹妹不是说了吗?哪里有什么事情,只是单纯的想要感谢姐姐的恩情而已。”现在真让姝滢开口,姝滢却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左右我已经吃够了。你若不说,我可就走喽?”蓝衣故意吓唬姝滢,要起身离开。

    姝滢赶忙拉住蓝衣,道:“等等蓝衣姐姐。”

    蓝衣坐回凳子,忍住想笑。

    姝滢犹犹豫豫片刻,道:“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想找蓝衣姐姐再帮我一个忙。”

    蓝衣示意她说下去。

    蓝衣姐姐态度耿直,让姝滢对自己的小心思显得多少有些惭愧。她吞吞吐吐道:“打从回来以后,赫煜忙的不见踪影。文茵和雪莜住到了偏殿,蓝衣姐姐你又终日外出,我就像一个闲人,无所事事的住在这里。于是我便几次偷偷去了偏殿,想去看看文茵和雪莜。”

    “然后呢。”蓝衣道。

    “刚开始因为赫煜给的令牌我给了文茵,被门口守卫挡了回来。”

    “那你为何不早点说,姐姐我可以带你去啊。”蓝衣真心觉得姝滢有时候太单纯了。蓝衣隐约觉得后面发生的事情大有可能与文茵脱不了干系。

    姝滢摇摇头道:“这倒没有什么。”她知道蓝衣姐姐打从见了文茵,便对文茵存有意见和不满,特意说道:“幸好多亏文茵撞见,当面痛斥了兵卫一通,我才得以进去。”

    蓝衣明白姝滢信任文茵,故而没有多说什么,耐心听她说了下去。

    “然后我见了雪莜,雪莜得知我曾经伤害过赫煜,害得赫煜险些丧命,对我的态度非常冷漠,还说坚决反对我跟赫煜在一起。”姝滢说道这里,急的拉住蓝衣的手:“蓝衣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毕竟是赫煜的祖母,我又不能不理会...”

    “那你希望蓝衣姐姐能替你做什么?”蓝衣安抚着她,不慌不忙道。

    姝滢努力控制住情绪道:“我不知道,其实从回来以后我的心里就很乱,没有主意。”她眼里雾光隐隐:“觉得蓝衣姐姐你,怎么说比妹妹我见识广博,历经风浪,应该比我有主意些。”

    蓝衣失笑道:“所以你想用这一顿珍奇换我替你拿个主意,对吧?”

    “恩恩。”姝滢皱着小脸,点头如捣蒜。

    “你呀,太看得起你蓝衣姐姐了。”蓝衣哈哈大笑。

    姝滢摇晃着蓝衣的手,道:“蓝衣姐姐,你帮帮小滢呐。”

    蓝衣暗暗道,小滢俏丽生生,性子纯真散漫,确实招人疼喜。难怪二殿下对她完全无招架之力,包括自己。她思忖道:“你这个问题确实棘手。换做以前,外人反对还好,现在乃赫煜亲祖母。赫煜和她祖母相认不久,好不容易重拾亲情。眼下,纵然她祖母有千般不对,赫煜做为孙儿也不能忍心责怪和违背。”

    姝滢听着蓝衣分析的头头是道,内心更加没了底。

    “你总不能让蓝衣姐姐我出手帮你骂她祖母一顿,说她不通情理吧?”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姝滢急迫道:“蓝衣姐姐你千万不要那样做,不然就真把事情闹大了。”一码归一码,姝滢和雪莜是闹得不欢而散,换位思考,姝滢险些害得她孙儿命丧黄泉,雪莜她反对也在情理之中。她不怪雪莜。唯一让她生气的是,雪莜态度坚持不说,还要用取她性命来威胁她姝滢离开,单单这一点,姝滢十分怄火。

    “哈哈。”蓝衣突然捂着嘴,大笑了起来:“我逗你,看把你吓的。”

    “蓝衣姐姐。”姝滢娇嗔道:“不待你这样吓人的。”姝滢发现蓝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性格比之前要开朗了许多,也许是她想通了很多事情,或者打开了心结吧。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言归正题。”蓝衣认真道:“雪莜再不是,横竖是二殿下的祖母,你说不得更动不得。至于文茵,蓝衣姐姐必须重复提醒你一次,对她你须得多留个心眼,不要太相信别人。”

    蓝衣深知姝滢要开口替文茵辩解,示意她不要说话,听她说完。蓝衣道:“这样吧,我想办法你让见二殿下一面,你直接告诉二殿下,兴许二殿下知道该怎样做。”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赫煜是雪莜的孙儿,她讨厌我,却不可能会讨厌她的煜儿呀?”姝滢登时乐不可支,一把拥抱着蓝衣,不停的感谢蓝衣。

    蓝衣一时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姝滢感谢人的方式。和姝滢说定后,蓝衣便让姝滢回房去休息了。收拾完桌上和厨房后,蓝衣朝妖王的寝宫行去。说来,自赫煜从无魂渊回来,帮着赫煜将群臣的不满和疑问勉强搪塞过后,她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有时间过来了,

    她像往常一样,把卷巾在木盆里揉搓,拧干轻轻擦拭妖王的额头和连及四肢后,动作轻柔缓慢的替妖王按摩和舒展舒展这些筋骨。这是她每次来到这里必须做的事情,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帮妖王做的事情。妖王喜好身着红色,故此连昏迷依旧不变,红装盛袭。他相貌俊挺,一双丹凤眼更是自带三分媚气。举手投足间,总生出些邪异。

    他的性子打小倔强从不服输。因为旁人的一句玩笑话,说他长相太过媚气,少了七分阳刚,没有他父皇的威武决断之力,不适合继承王位。从那日起,他万事都要争第一,哪怕作风变得乖戾,处事过于阴狠,只要能够证明自己。

    为了得到他父皇的重视,他事事要强,族人都道他是为了谋取王位。在这世上除了二殿下,恐怕只有她蓝衣明白他无非是希望他的父皇多看他几眼,多夸他几句。

    后来,他做到了,在人族和妖族大战的那一次,他的父皇重伤,他的二弟离世,他的父皇用了毕生修为和灵力留下了他二弟的一抹残识。他本该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世人都道妖族妖皇和二皇子先后离世,妖族怕是兵败无疑。然则没有,是他重拾族中士气,凭借一人之力和智谋,在妖族生死存亡之际,请来了魔族助阵,挽回战局,最后击退了人族,保住了一族安危。

    亦算是告慰了他父皇的在天之灵。

    那场战役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她亲眼见证,立下重誓,要么终其一生势保妖族太平。要么,大战重启,她势必终其一生以扫国耻。

    可谁又能预料未来。其后不久,她离开妖族,一心想要替二殿下寻回天遨,无意中结识了陆笑...

    她此生最爱亦是最恨的男子。

    蓝衣想到此,表情出奇的平静。如果说她的心里没有一丝波动,那是骗人的。然而,这些总归该过去了,连带那些回忆深深埋藏在她心底最深最深的角落。

    她转而看向面前...

    面对眼前,又有谁知道和他一起长大的蓝衣不曾对他真正的笑过一次,甚至连一句好话都没有。

    蓝衣望着他,其实很想告诉他,他那双丹凤眼并不媚气。很想告诉他,虽然他作风乖张,处事阴狠,她常常看不起。这些不过是因为,她错怪他害死她姥姥,她故意拿来气他。

    假如真的没有他,妖族也许早已四分五裂,荡然无存。二殿下各方面很好,但毕竟坐阵时间尚短,又对人间存有感情,所以在很多的时候对人族手下留情,决断起来束手束脚,畏首畏尾。造就族中隐升反叛之力。她以前老是怪他不讲情面,冷血无情。如今身处朝堂,方知堂上如狼似虎,一不小心便群起而攻之,尸骨无存。假如真的没有他,手段阴狠,又哪里镇的住场面,换来一族安宁。

    蓝衣微弱的叹息,轻轻开了口:“大王,睡了这么久,是时候该醒了。”

    四周沉静如斯,寒风透过半敞的窗户回绕,掀得垂落的布帘沙沙作响。蓝衣动身来到窗前,一扇扇的关好窗户,整理好帘子。她抬起木盆,恍惚间好像看见妖王紧闭的双眼隐约动了动。她慌忙放下木盆,屈身仔细的盯着妖王的双眼一阵打量,则没有一丝动静。

    “唉...果然是眼花了。看来水长老说的不假,大王不愿醒来的事情,即使服用了凤岩花,谁也无法勉强。”蓝衣摇头又是一声叹息,端起木盆,缓缓出了寝殿。

    夜深人静里,不知是谁身着红衣,慢慢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极为好看的丹凤眼,天生自带三分媚气。那双眼里褐绿色的眸子渐渐含上了笑意,邪里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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