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歧扬骑着黑马,长鬃飞扬的向着天玄宫门奔去。

    还未到到宫门口,却见的孙以率领千人装备精良的御林军迎面而来。

    西歧扬立刻倾身向后,拉紧缰绳,马儿顿时前蹄抬起,嘶吼一声,如人立一般,随后马蹄落地,蹄声铿锵,踏起一地尘土,煞是威风。

    孙以看见立在眼前面不改色,无所畏惧的西歧扬,那个昔日人人欺负的软弱世子如今却如同神邸一般立在面前,不禁心微颤了一下,随即高声道:“西歧扬,你居然还敢回来。”

    声音深沉又粗豪。

    西歧扬冷笑一声,声音清冷道:“有何不敢?”

    “今日怕世子你是回不去了。”苏以面露狠色,杀气凌然,剑已出鞘,蓄势待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突然一身着浅紫色百褶裙的女子,跌跌撞撞的从御林军后面来冲了出来,径直向西歧扬奔来,因为跑的太急,而摔倒在他马前。

    抬起笑脸,是一张泪眼婆娑的脸,声泪俱下道:“歧扬哥哥,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只不过是一场梦。”

    西歧扬如天神般俯视着马下的女子,眸子冷若冰霜,一字一句道:“这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女子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孙以跃身下马,脚下生风的来到女子面前,将她扶起,“安雅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凤安雅一把推开孙以,不予理会,身子往西歧扬的马前又近了近,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声音凄婉的祈求道:“歧扬哥哥,你同我回去好吗?你去向皇上认错。我会替你求情,求他饶了你,我会求他,求他将我赐婚于你。”

    西歧扬讥讽一笑,俯下身,紫色的眸子冰寒雪冷的盯着凤安雅,脸上挂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我这就回去。”

    凤安雅听了此话,顿时眉开眼笑,“我就知道,歧扬哥哥不会这么狠心,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可接下来,西歧扬的话再次让她跌入万丈深渊,“回去杀了他。”

    凤瑾帝一心要置他于死地,若不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无人能看到它灿烂的光华,他早已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已是羽翼丰满,剑出鞘之时。

    凤安雅惊愕失色的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大胆狂妄,今日我非手刃你不可。”孙以大喝着,挥剑砍向马蹄。

    顿时骏马嘶吼着,跪倒在地,西歧扬轻声一跃,脚尖垫在马背上,一个旋转稳稳落地,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风吹过,卷起了满地尘土。

    西歧扬眼带寒意反手拔剑出鞘,剑气袭人,一时天地间充满了凄凉的肃杀之意,西歧扬逆风挥出长剑,一道寒光直取苏以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是刺碎了清风。

    苏以举剑抵挡,却被这来势汹汹的剑气逼的后退了七尺,才勉强站住。而西歧扬的长剑又已然变了招,化作一道飞虹,笔直刺出,苏以躲闪不及,手臂被划破,顿时鲜血淋漓。

    此刻的苏以手捂着受伤的手臂,瞠目结舌,惊魂未定,这凤锦城人人都知道,歧扬世子武功平平,难成大气,怎么今日一见却是这般武功盖世,出类拔萃,连他堂堂御林军统帅也接不下一招。

    苏以眸子一沉,阴狠道:“御林军听令,杀无赦。”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向前将凤安雅抱至一旁。

    千人御林军得令,举着大刀向西歧扬嘶吼着冲来,西景煜冷笑一声,握紧刀柄,举剑迎敌。

    却闻的一声,“殿下,西北狼到。”

    便见西歧扬身后四十个玄衣战服的男子,骑着黑马,视死如归的如马踏飞燕而来。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殿下,我们掩护你进宫去。”一玄衣男子杀敌到西歧扬身边道。

    西起呀宫挥剑厮杀,眸子里酝着怒气,头也不回的大发雷霆道:“不是让你们先回去吗?敢违抗命令,不想活了?”

    “西北狼为殿下而生,自然该为殿下而死,怎可独自回去。”玄衣男子不卑不亢道。

    “殿下,我们掩护你,你快走。”说着,十几个玄衣男子迅速形成包围圈,将西歧扬围在其中,一路厮杀着向天玄王宫移动。

    凤鸾殿内

    一个满身是血的御林军将士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奔进大殿,跪倒在前,高声道:“报,陛下,西歧扬携一队身手不凡的人马已杀到殿门外了。”

    一时间殿堂内惊慌失措,胆裂魂飞。

    凤瑾怒发冲冠的死死握着龙椅扶手,手上青筋暴起,怒道:“他居然还敢回来。”

    少倾

    正当大殿内的众人都面面相觑,惶恐不安时,却见的大殿门前逆光站了一身材挺拔,气宇轩昂,手持长剑的男子,缓步向殿内走来,越走容颜也越发清晰。

    西歧扬嘴角擒着一抹不羁的笑,身上的玄衣染满了鲜血,剑锋在地上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听的人心惊胆战。但当他望向一旁盖着大红盖头的女子时,不禁敛了寒气,目光轻柔,却是转瞬即逝。

    凤承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轻笑一声,原来他是为她而来。

    凤瑾怒目横眉,大呵道:“西歧扬,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这是谋逆造反之罪,株连九族。”

    西歧扬突然放声大笑,而后长剑指着凤瑾,冷若冰霜道:“我们西蛮一直以来对你都是俯首称臣,我更是在这天玄做了二十几年的质子,自小便离开父王,母妃,一次家也未回,你可知我的心有多恨。我不过是想回家,可你却要对我痛下杀手,凤瑾你这样无情无义之人怎配当皇帝。”

    西歧扬的话音刚落,凤承奕便牵着红色嫁衣的新娘站到了他面前,声音冷咧道:“西歧扬,你若敢轻举妄动,我便取她性命。”说着伸出手掐上了新娘的脖子。

    西歧扬原本神情漠然的脸上顿时怒火中烧,目光冷冽,狠声吼道:“若你今日敢伤她半分,我便血洗这凤鸾殿,屠了你天玄国。”

    “哈哈,果真如此。”凤承奕放声大笑,洋洋得意。“果真是为了这个女人,原本已经杀到城门口的歧扬世子,居然放弃了回去的机会,又是披襟斩棘的一路杀到这凤鸾殿,还当真是痴情,可你要知道,今日入了这殿,便出不去了。”

    语毕,一群准备精良的铁甲战士手持长矛将西景煜团团围住。

    西歧扬未露一点惧色,不予理会,而是径直越过凤承奕,凝视着面前一袭嫁衣的女子,眼神变得柔软,似又是曾经那个长街上的温润如玉的公子。

    他柔声道:“青瑶,你可愿同我一起走。”

    女子的容貌被大红盖头遮挡着,看不清表情,一言未发。

    西歧扬自顾自的继续道:“我知道,你怕你走了,这暴君会灭你温家。没关系,我替你杀了他,从此天涯海角,四海为家,过你喜欢的自由生活。”

    她说她喜自由,他便一直记在心上。

    女子依旧未语,只是定定的站着,看不见喜悲,西歧扬眸子里的光亮渐渐暗了下去。

    半晌,又望着女子道:“青瑶,跟我走吧?”

    语气轻柔,似在祈求。

    他谋划着回家,谋划了十二年,今日已到城门口,却又折了回来,即使回来的路是万丈深渊,他还是来了。

    他想,若他走了,以后谁人陪她,谁人护她,这深宫似枷锁,她不喜,他便替她砸碎。

    这些人若敢威胁她,他便替她通通杀掉好了。

    为了她,他可以与万人为敌。

    为了她,他可以下那阎罗地狱。

    那日他在月光下对她说,成婚之日要送她一份大礼,这份大礼便是血染山河也要给她万千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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