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兮不知道眼前的章默亦是否看出她眼睛看不见了。

    扶摇倒是将她附近的东西都说得很清楚,连章默亦喷出多少血都进行了细致解说。

    听到她问话,章默亦的身体微微用力,想要用背靠着后面的木桩,这样也能维持些颜面,可他周身无力,动了一下,又瘫倒在地上了。

    他无奈地笑道:“我的手段再多,也不能从县主手中逃走啊。”

    “你刚才弄出的东西是什么?”白玉兮又往前两步,踩在枯草上,沙沙的声音响起。

    “县主想学?”

    白玉兮稍一顿,道:“有些兴趣,更感兴趣的是你学的功法到底是什么?”

    “若我不说了?”

    “现在就送你上路,为枉死的百姓报仇。”白玉兮从袖内拿出一柄匕首,将其缓缓抽出,亮出锋利的白刃。

    “县主在骗我,就算我说了,你还是会杀了我,绝不会放我走。”章默亦看清了一切。

    “不,我不会杀你,但没说会放你走。”白玉兮蹲下身子,匕首在空中划过,绝影琴抱紧在怀中。

    章默亦墨色的眼睛盯着她的脸,没发现有破绽,“县主所说是真的?不杀我,也不放我,就不担心以后的麻烦会更多?”

    “我不会让你带来任何麻烦。”白玉兮笃定着。

    “可我还是不信,你不杀我,自会让别人来动手,我所做的事,每一件都能让你有杀死我的理由。”他本来就是玩诡计的人,这样的劣质的谎言他可不会信。

    “我会下命不让他们杀你,会让你好好活着。”她双眼明亮,却无神光,所以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白玉兮的这句话充满了诱惑,章默亦有些心动,只要不死,就有机会逃出去,有机会重整旗鼓。

    “章先生别听她的,就算她不杀你,也不会让你好过的。”第寻出声提醒道,他担心章默亦会投向白玉兮这边,转过头来对付第戎国。

    “第寻王子说的没错,我不会轻易饶你。”白玉兮承认道。

    “哈哈哈,若是县主能够轻易绕我,我就不会相信了。”他这么说,等于告诉白玉兮自己已经信了她的话。

    “章先生,你是要变节吗?”第寻愤恨道。

    “何来变节一说?我又不是成为白县主的属臣,只是为了活命,说出自己的功法罢了。”章默亦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

    白玉兮站起身走到第寻身边,收起匕首,一手将其给打晕了,“免得聒噪。”

    “将你的功法说出来。”她对他功法确实感兴趣,是想了解这世界到底还有多少奇异的人和事,若是以后遇到就能够找出应对的方法。

    “这功法是我师傅所传,学此功者除了我,还有我师弟,不过他功力比不过我,以县主的实力完全不用担心会吃亏。”

    他一开口就三分真七分假,白玉兮如何听不出,倒也没打断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功法是阴毒了些,练此功法需要以婴儿的性命为引子,刚出生的婴儿魂魄纯净,用特殊的药物将其放在蛊中浸泡,不能让婴儿马上死亡,需要为他吊着一口气,等七天后再……”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直说作用!”白玉兮还是忍不了,这功法的修炼方式狠毒异常,修此功的人手上都有无辜之人的性命,都是该死之人。

    章默亦说的正兴起,被打断的时候还愣了下,“难不成县主不想长生不老?这功法修炼到极致就能人长生不老。”

    “我不想长生不老,你若再满口胡言,我也可以不守诺言,现在就杀了你。”白玉兮的语气带着不耐。

    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冬日的光芒总是比较黯淡,街道上,像是罩了一层薄雾,远处的房屋影影绰绰。

    章默亦盯着她手中的匕首,道:“你不心动?世上还有人不想长生的!?”

    白玉兮不说话,却将匕首朝着他脖子送了送,匕首紧挨着他保养的不错的皮肤,只要她一用力就能将匕首割破他的咽喉,让他当场毙命。

    章默亦马上说道:“功法的作用有三,其一可以让人患病,就是瘟疫,只要制造一个病体就能传播给万千人;其二可以迷惑敌人控制别人;其三就是利用死去的人的魂魄制造鬼使。”

    这人果然需要用逼迫。

    “鬼使?”白玉兮想到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东西。

    “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听着顺耳。”章默亦解释道:“我们所学的差不多,都是精神力量,只是你的功法等级更高,若是你再修炼一段时间,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你这功法就没有别的作用了吗?”白玉兮觉得他还有隐瞒。

    章默亦忽然脸色涨红,“白县主以为功法是万能的吗?若不是遇到了白县主,就我这功法的能力让大辰覆灭不成问题!”

    白玉兮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确实很强。

    然后她手里的匕首往前一送,割开她的咽喉。

    “你不……守信用。”章默亦眼神惊恐,想伸手堵住不停冒血的喉咙,可双手是被反绑在身后的。

    “对啊,我本来就是骗你的,原本也是来杀你的,对付敌人怎么能手软给他机会呢?我又不傻!”白玉兮冷笑着。

    她身上溅了一身的血,拿着匕首的手也有不少血迹。

    “摇摇,他死了吗?”白玉兮不放心,他那功法诡异,说不定人死魂还在,说不定他能够将自己也修炼成鬼使。

    “还没了,还要再留一下血,他的身体还在抖动。”扶摇将所看到的说了一遍。

    白玉兮默然片刻,“那你注意着,看他有没有魂魄飘出来。”

    “嗯……兮兮,我们看不到魂魄的,除非用一些特殊的方法,而且人一旦死了,就不会活过来,这是不会改变的。”扶摇一本正经的解释。

    她也觉得自己过于小心了,过了会又道:“那不管他了,将第寻弄醒,问他赈灾粮食藏在哪里。”

    “然后呢?也杀了吗?”扶摇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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