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直盯着电视机看的高远随即对着危机公关小组的人大喊:“赶紧去查这个方曼曼的底细!”
    景瑞明走过来,说:“给我一台电脑,我来试试。”
    高远急忙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他。
    景瑞明一边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敲击着,一边问:“这女的是方曼曼吧,知名主持人呢,怎么?和你有过节?”
    高远仔细想了想,说:“过节倒是没有,不过,她追求过我,还托人给我做媒撮合,被我拒了。”
    景瑞明“嗬嗬”地笑了两声,说:“这女人不得了啊,报复心这么强,你要小心点看着舒飞和睿睿。”
    高远连忙说:“那是当然的。你在干什么?”
    景瑞明说:“我先到她博客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肖帆也凑过来看,和高远一人一边夹着景瑞明,三个人一起挤在一个屏幕前看。
    景瑞明翻遍了她的博客,qq空间,甚至侵入她的qq聊天记录里翻看,可惜太零碎了,一下子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随后,景瑞明进入了她的微云文件夹,在一大堆文件中发现有个名叫“感情债”的加密文件夹蛮可疑的,景瑞明很轻松地就突入进去,发现居然是方曼曼的私人记事本。
    按着日期记录了方曼曼的一些随想、日记、或者说,心情之类的东西。
    然后,近几个月里几乎全是和高远相关,由开始的各种欣喜、暗恋、到患得患失、再到主动出击、被拒后剑走偏锋,扳出恶语,并秘密调查高远乃至他身边的舒飞的情况,最后是报复成功后的沾沾自喜:你若爱我,你在天堂,你若不爱,你下地狱。
    看得肖帆啧啧不已,说:“尼玛的暗恋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啊,怎么这女的的暗恋这么丧心病狂啊,还是说,高远你有吸引这种变态女人的特质啊?她这要是败露了,不会给舒飞泼硫酸吧?”
    高远陡然起身,说:“她永远不会有机会。”说话间,高远已经到了办公室外面,对着危机公关小组的成员们说了几句,那群年轻人马上四散了开来,一个个在电脑跟前正襟危坐,敲击起键盘来。”
    等高远回来,肖帆好奇地问:“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高远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边记者发布会还在继续。
    方曼曼强行镇定地说:“舒先生,我再说一遍,今天是你的发布会,应该以你回答问题为主,不要本末倒置,去追究一些细枝末节。”
    舒飞斯条慢理地说:“怎么是细枝末节呢,对我们来说,目前,揪出背后的敌人,是重中之重。”
    方曼曼背心开始冒汗了。
    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说:“女士,奉劝你一句,害人者终害己,或者说,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方曼曼嗓子都哑了,“你什么意思?”
    舒飞脸色一肃,说:“好了,题外话免谈。女士,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你一直在强调我接受了高先生的馈赠,所以,利益远远大过爱情的部分,我今天坐在这里,其实是得了高先生的好处,才为他开脱的,是不是这个意思?这里我必须要再次说明,我和高先生能走到一起,是因为爱情,因为想要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至于高先生的馈赠,那只代表他的个人心意,不是什么收买。若是收买,一般的做法,难道不是直接将这七八千万换成一扎一扎的人民币更能叫人心动吗?高先生没有那么做,而是采用了赠送股份这样细水长流、带着点甜蜜羁绊的方式,更是为了表达他想要和我分享他的工作成就和财富的心意,因为,大家都知道,同性之间没有法律承认的婚姻方式,高先生用这种方式来表明我们是和一般夫妻性质一样的配偶关系,我们是事实婚姻,拥有共同财产。就是这样,我不是为他开脱什么。”
    败局无力挽回,方曼曼咬紧牙关又憋出了一句:“那如果他不是有钱人,是个穷光蛋,你今天还会这样唱高调吗?”
    舒飞认真地看着她,表情平和,说:“女士,你这个理解力叫我有些着急,我是真的不想反复强调我和高先生是真心相爱这一点,也太高调了!这样说吧,首先,我是个男人,然后,我是个追求事业成功的男人,再然后,我其实没多少时间享受花钱的快乐,更多的时间是在思考如何挣钱。钱对于我来说,并不意味着什么几万块钱的手表,或是几十万的汽车,更多的是一种成功的愉悦。如果高先生是我的朋友,或是生意伙伴,因为他的成功会带动我,也能使我感受到这种愉悦,我并不一定非要执著于非要把他变成我的配偶。而且,我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终将要长大的孩子而委屈自己非要和高先生在一起。最后再说一遍,我和高先生不是利益的结合,是爱情的结合。”
    最后,舒飞做最后结辞:“据我所知,当时和我同样遭遇的人有一批,起码是二三十人。可是,他们最后都湮没在公众的视线中,再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爆出。也许,就当作一场噩梦,梦醒了,带着噩梦的衍生物――一个孩子,继续生活。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社会是不是有些责任?但是,有谁管我们了吗?从来没有。有的是失业,被歧视。可是,像我一样的这群人都是自己坚强地舔着伤口自己恢复了,没有报复社会,伤害社会,还是继续努力地工作和生活,抚育孩子,没有给社会带来什么危害,于是,大家就渐渐忘记了。这一次,爆出这样颠倒是非黑白曲直的帖子,貌似是针对我和高先生,其实是对这一群受过伤害的人的挑衅!将我们才修复好的伤口撕裂开来,还往上面捅刀子!我们的社会,究竟是个怎样的社会?伤害了我们便一笑置之,等我们跌跌撞撞爬起来的时候又再用你们的注视异类的偏见将我们打倒吗?如果这样的事情不是发生在我们身上,而是你们身上,你们会怎么样?还能这样若无其事,事不关己?”
    闻者无不动容,在场的记者们都低下了头,沉入了思考。
    记者发布会基本是圆满地结束了,达到舒飞想要达到的效果。
    一回到高远的办公室,一群人就拥了上来,把舒飞围在中间,欢呼不已。
    睿睿爬上爸爸的脖子,红红的小脸上眼睛亮晶晶的,在舒飞的侧脸上使劲亲了一口,说:“爸爸,你真帅!”
    肖帆也笑着说:“可不是?把那女的还有在场的记者都说得哑口无言。还有啊,舒飞你可真是贤内助啊,一边开记者发布会,还一口一个业界良心,远望地产,有责任感的中国好企业神马的,你确定你不是在做广告?真是坑爹无极限的广告人,能把广告做到这个份上,也只有你了!”
    景瑞明说:“哦,对了舒飞,还真给你猜对了,果然发出爆帖的人就是那个提问你的女人,是《商界骄子》栏目的主持人,方曼曼!”
    肖帆挤眉弄眼地说:“方曼曼这个贱人,还真是哈上了你家高远呢,求爱不成反成恨,你不爱我我就整死你,也太凶残了!”
    舒飞挑挑眉,问:“高远人呢?”
    肖帆和景瑞明同时哈哈笑,说:“他不敢见你了,怕你叫他跪算盘珠子!”
    高远从外面走了进来,说:“别胡说!我是去查看最新的爆帖的推进情况去了!”
    大家随后知道,方曼曼因爱不成反成恨,在网路上造谣污蔑高远的事情已经在网络上爆出热帖,还有各种花边噱头,什么拜金啦,集邮有钱有势的男人啦,还有仗势欺人啦,之类的,就连某次方大主持人喝醉酒、状若泼妇般踢打一个保安的小破事儿都被扒了出来,迅速以每小时盖楼几百层的速度向上攀升。
    众人都骂:“现世报,来得快!”
    此时,高远走到舒飞面前,牵着他的手,目光中饱含骄傲和深情,柔声说:“老婆,你辛苦了!”
    肖帆及时将睿睿的眼睛捂住,说:“快快快!我都帮你们排除障碍了,要亲就亲!”
    高远便毫不含糊地亲了上去。
    睿睿愤怒地扳着肖帆捂住他眼睛的大手,说:“干嘛捂住我的眼睛?讨厌死了!”
    肖帆说:“哎哟,你们怎么没完没了啊?我这捂不住了呀!啊?睿睿咬了我!”
    接下来的一周,公众的视线迅速被调离,方曼曼的事情引发连锁反应,她被人肉后丢了工作、身败名裂还没完,她的父亲,s市副市长随后因为重大经济问题被双规,随后一大批官员随之落马,在s城耀武扬威了十多年的方家垮了,方曼曼不知去向。
    两个月后,远望地产的新楼盘“双城故事”盛大开盘,据闻远望地产的董事长亦将携爱人入住,于是博得了一个“王子与王子相亲相爱的地方”而引发追捧,开盘即热销,一个月内就定出了百分之八十,引带着远望地产在流通股市场上也走出了一波小高|潮,股价接近五十大关。
    某日,夫夫展开热烈的床上交流活动。
    高远在舒飞身上大力劳作,看着他因为极致的欢愉而失神的眼睛,忽然笑了一声。
    舒飞的神智这才回来一点,嗔怪地说:“这种时候,你笑什么笑?”
    高远说:“我想起你上次说的那个‘钻石已经镶进戒指里了’的比喻,怎么就这么恰当呢?老婆,你可真是个妙人啊,这么精辟的话都给你总结出来了。看,你这里,不就像个戒指环儿?我现在,就在给你镶钻呢?”
    舒飞撇嘴说:“你真好意思往脸上贴金呢?你那玩意儿,还跟金刚石比呢?有那么硬吗?”
    “没有吗?”高远狠狠地往里顶了一下。
    舒飞嘴犟着说:“差远了!”
    又一下。
    再一下。
    ……
    无数下。
    舒飞崩溃了,说:“好了好了,别顶了……有,你有金刚石硬……不对,你比金刚石还要硬!……行了吧,啊啊啊,别那么深啊混蛋!……”
    高远一下又一下地贯穿着他,说:“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决定,再吃两片伟哥!”
    舒飞:“啊?!!!不要啊,要死人的啊啊啊!!!你很厉害,你非常厉害,够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完结了,感谢妹纸们一直以来不离不弃的支持和鼓励,我爱乃们,群嘴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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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2 章
    周末,难得的好天气。
    舒飞坐在小区球场的长椅子上,手里端着个保温杯,看高远教睿睿打羽毛球。
    睿睿太安静了,高远总说小孩子要天真活泼才好,要他少看书,多做体育锻炼,可是,要想锻炼,光是把孩子撵外面去也不行,必须要家长引导,舒飞的体质,散步慢跑可以,可是,小孩子一般还是更喜爱竞技性强一些的球类运动。于是,重任就落到了高远的肩上。
    周末的时候,两口子就一起带着孩子出去打球,篮球、排球、足球、乒乓球、羽毛球、网球等等都挨着个儿试了一个遍,高远带着睿睿跑跳打球,舒飞就在一旁观战加油,随带看衣服拿水。
    睿睿跑了过来,小脑袋上一头亮晶晶的汗,夸张地做着表情:“水、水……爸爸……累死我了,我不想和爹地打了,他老扣球,没劲!我要和你打。”
    舒飞用一方雪白的毛巾给睿睿擦汗,笑着说:“大量运动后不能马上喝水,乖,等会儿再喝水。跟你说啊,你和我打,就没长进了。你爹地是学过的,算是个半专业选手了,你跟他练,才有进步。”
    高远也走过来,拿过椅子上放着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睿睿扁着嘴抱怨说:“你给他喝水,不给我喝。我也渴极了。”
    舒飞说:“哪里是我给他的,是他自己拿的!真是的,一点常识也没有,教坏孩子!”
    高远笑着环住舒飞肩膀说:“我身体好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呃……泥煤的这混蛋越来越不要脸了,当着孩子说这么暧昧的话!舒飞忍不住踩了这混蛋一脚,叫你得瑟!
    一家三口打完球回家,忽然发觉有些不一样了,门口怎么多了一双鞋子。
    高远和舒飞对看了一眼,齐齐叫了起来“老爷子回来了!”就往屋内奔去。
    果然是苏老爷子回来了,老头儿见了睿睿就笑得皱纹都舒展了开来,抱住了就不撒手。
    高远说:“爸,怎么你回来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苏老爷子摆摆手,说:“正好那边有人也要过s省来,又有人接,我就叫他们顺道送我回来的,你们两个又忙工作又忙着带孩子,难得的周末就叫你们歇歇。反正也很方便。”
    苏老爷子又转头看了看舒飞,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好儿媳妇!我都在电视上看到了!真好,高远是个有福气的,能遇上你!”
    一家人在一起喝茶聊天,高远敏感地觉察出来老爷子情绪不高,便说:“爸,你赶早班飞机累了吧?要不然,去房里歇歇去?”
    苏老爷子睁开在打盹的眼睛,略疲乏地说:“好,我还真要歇歇去。”
    舒飞也看出来老爷子有心事,便给高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送老爷子回房。
    高远会意,便陪着老爷子回了房间。
    果然,到了老爷子的卧房,老爷子便长叹一口气,说:“老二,你哥死了。”
    高远大吃一惊,忙说:“怎么呢?不是说只是冠心病吗?怎么就死了呢?”
    苏老爷子呆愣愣地盯了一会儿地面,才咬牙切齿地说:“那个畜生!死了好!死了我就安心了!”
    高远虽然对他哥满心痛恨,可是,见老爸这样失魂落魄,也不禁心中恻恻,扶住苏老爷子的肩膀,说:“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和我说说啊。”
    苏老爷子的思绪飘到了一个多月前。
    六年未见大儿子,苏老爷子这一次去,几乎没认出他来,往日的苏瑜兆也是大帅哥一枚,英俊中带着几分轻佻和邪气,虽然不入苏老爷子的法眼,却也是备受人称羡的,可是,这一次一看,不知道是因为关久了未见天日,还是因为冠心病的缘故,加上弓腰驼背的病态,看起来一下子就沧桑了许多,不像是老二的哥,倒像是叔了,叫苏老爷子忍不住心软:这也是我的儿子啊。
    苏瑜兆见到老爸,这一次倒是乖觉了许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忏悔他以前杀父弑弟的罪行,旁边陪着的苏老爷子的三弟(苏老爷子的三弟现在还在从事部分黑道行业,所以,有能力帮助苏老爷子关押苏瑜兆)便说:“瑜兆确实是真心悔改呢,依我看,他身体如今不好,也不宜于一直住在我们这里。这一次手术做完了,哥你就带他去s省吧,一家人一起住着多好,就是瑜胜,也不能再说什么,以前是瑜兆对不住他,可是,到底是亲兄弟啊,也过了这么多年了,能饶过就饶过吧。”
    苏瑜兆的性格苏老爷子再清楚不过,在外人看来,关了这么些年该是关老实了,可是,苏瑜兆绝不会。他的怨气不会自行消散,必须寻找出口。见了苏老爷子,他居然没有破口大骂或者继续埋怨偏心之类的话,只能说明他把怨气乃至爪子都隐藏起来了。
    苏老爷子的心里沉了沉,当着痛哭流涕的大儿子和解劝的三弟又不好说什么,便将跪着的大儿子从地上拉起来,说:“先治病再说。”
    苏瑜兆的狐狸尾巴能藏得住一时,哪里能藏得住一世,尤其是对上熟知他品行的亲爹?故而苏老爷子很快就悲哀地发现:大儿子根本没有悔改,之前的一切揣测都是真的!
    高远被曝光,远望地产被人诟病并在股票市场上连续跌停的大事件自然也就传到了z省,苏瑜兆和苏老爷子都知道了。
    苏老爷子自然是忧心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回去,帮着心爱的小儿子挺过这一关,而在此时,已经入院准备做手术的苏瑜兆却只是冷笑着看着网络上的各种传闻和远望地产高台跳水的股价曲线幸灾乐祸,还问苏老爷子说:“爸,你倒是说他什么都比我好,结果呢,他是好,真的好,比我好一万倍!我喜欢男的,也不会去强|暴人家,还有,他做的那什么企业,有屁用啊?现在怎么样?不会跌到一毛钱吧?哈哈哈。”
    紧跟着,形势忽变,先生高远召开记者发布会,然后是舒飞,紧急澄清了一切关于高远乃至远望地产的不实谣言,叫苏老爷子满心欣慰,也叫看笑话的苏瑜兆十分失落,忽然紧盯着电视屏幕上的舒飞,说了一句叫苏老爷子痛下杀心的话:“老二找的这男的还不错嘛,长得不难看,还会生孩子。爸,你光是偏心老二,怎么不偏心我一回?我对女人是硬不起来了,不如,叫弟媳妇给我生一个吧?兄弟共妻什么的我不介意哟。”
    于是,苏瑜兆没能挺过手术后的并发感染期。
    苏老爷子的思绪又飘了回来,对高远说:“不说他了,埋都埋了。这样也好,以后,你再也不必担心他会拿你媳妇和睿睿怎么样了。”
    高远马上懂了,惊疑地说:“爸,你把他……”
    苏老爷子拍了拍高远的肩膀,说:“都说了不说他了,咱们好好过。唉,你的姓是改不过来了,就跟你妈姓吧,可是,你哥这一死,都没有跟着咱苏家姓的后人了。我觉得吧,如果可能,你们还是再要一个或是多几个孩子,好不好?”
    高远迟疑着说:“那你的意思是代孕,还是收养?”孩子是可爱,可是,这是大事啊,必须和舒飞商议。
    苏老爷子说:“干嘛要弄那些,就叫你媳妇生不行吗?我知道,得要那个药才行,我去找那个人要就是了。”
    高远眼前一亮,不过马上又说:“爸,你可别乱来,再说,我还不知道舒飞他乐不乐意呢?”
    苏老爷子说:“所以说啊。也不急在这一会儿,等你媳妇再调理调理好身体也行。反正,我负责找到那家伙,叫他交出药来,你就负责说服你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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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3 章
    钟秦隐姓埋名住在这个城市很久了。
    自从那一件事之后,钟秦就被家人抛弃了。
    女儿痛心疾首地说,“爸,早知道妈妈死了你会这么变态,我就不拦着你找个老伴儿了,现在,所有人的脸都被人丢光了,”
    儿子避他如瘟疫,冷酷地说,“你自己的诊所倒闭了,别连累到我身上来,我才不承认你这样丝毫不为子女着想的父亲,”
    钟秦出狱后,就在算得上是第二故乡的小城里住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过着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生活。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依靠。
    等着孤零零地老死的那一天。
    这些都不算什么。
    钟秦丝毫不为所动。
    他想要的,只是终有一天,人们会承认他的科研成果有点价值,不会嘲笑那只是颠覆人类伦理的可笑的、失败的科研渣滓。
    所以,若是有人问钟秦后不后悔,钟秦必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不后悔!没有个人的牺牲,哪来科学的进步?”
    钟秦一直在等待着,守望着,当年的那一批患者的消息。
    钟秦相信,经历过那样大的变故,必定其中会有一个或是几个人的不寻常的经历曝光在公众视线中,然后,经过时间的历练,他的心血和成就会被人们肯定。
    钟秦等到了那一天。
    钟秦几乎是眼睛都不眨地看完了那两场记者发布会,看完后,他失神的双眼中泛出泪光:地杰人灵啊,在那一群人中终于有佼佼者结成了配偶,如同他当初的设想一般最终走到了一起,还堂堂正正地面对公众的偏见和质疑!
    当夜,钟秦喝完了一大瓶珍藏了许久的红酒,在简陋的小屋里自己向自己致敬:我当初的发明创造是有益于人类的,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变态之作!
    此后的一个月,钟秦都生活在这种理想得以施展的极度的幸福和亢奋构成的眩晕之中,。
    至一个男人,不对,准确地说,是一个老男人的到来,打破了钟秦自以为是的幸福感。
    男人虽老,但是,个子很高,手插在黑漆漆的大衣里,目光阴森,身后两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跟牛鬼蛇神一般一边立一个。
    这逼人的气势,但凡看过几部香港古惑仔电影的人都知道是来干嘛的吧?
    钟秦偏偏就不知道,因为,他从小到大不玩电动不看录像不看电影不看电视,把有限的生命都贡献给了无限的科研中去了,现在因为不搞科研闲来无事钟秦会看看电视,不过,仅限于中央的几个频道,尤其是新闻和法制频道,故而苏老爷子的这一身匪气十足,妄图霸气一眼就叫这科学家乖乖地把药交出来的企图落空了。
    钟秦只是瞄了他一眼,说:“你要不要挪个脚?当然你喜欢踩着我的猫拉便便的盘子,那就当我没说!”
    苏老爷子连忙缩脚,可是,脚底上似乎已经踩上了某种疑似粪便的黏糊糊的固体,当即怒吼起来:“你他妈的怎么把猫的屎盘子放门口?万一街坊邻居,或是小朋友踩到了怎么办?太没有公德心了!”
    钟秦耸耸肩,说:“这是顶楼,只有我一个人住,除了你这样貌似视力不太好的,好像还没有谁主动踩上去过。”
    旁边的一个黑西服撸袖子,说:“老爷子,要不要教训他?”
    苏老爷子眯了眯眼睛,说:“等一下,我先和他谈谈,要是他识相的话就算了,不识相的话再叫你们进来帮着他锤炼一下筋骨。”
    钟秦这才后知后觉地说:“你们不是路过的,是专门来找我的?”妈呀,难道是当年的事情败露了,终于有受害者找上门来了?
    钟秦打量着苏老爷子,觉得不太对哦,记得当初挑选的攻方都是一水儿的三十岁以下的帅哥,怎么会跑出个老头儿来了?难道他是受方?妈呀,被注射了药物的小攻眼里只有同性,于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连老菊花也只有将就了?
    钟秦顿时产生了想要泪牛满面、仰天长啸的冲动:百密一疏啊,当初设计这个药物的时候应该同时排除女人和老男人的可能性!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盯着“老流氓”的名誉怀孕生子该是多么地不人道啊,科学是应该为人设想的,而不是祸害人的,我悔过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想给给苏老爷子找个老伴儿,元芳,乃怎么看?
    捂脸,这样会不会很没下限?
    要是大家不喜欢的话,我就不继续了。要是喜欢的话,就请留言支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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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
    苏老爷子一歪头,“进屋说去。”泥煤的这个魂淡要是不肯老实拿药出来,等会儿免不了要动上拳脚,老爷子我不做老大好多年了,拔拳殴打另一个老头儿的风采不想叫的一个什么过路的人瞻仰了去。
    钟秦也有同感,在这门口要是闹将起来,万一有过路的人听见了,这地方就住不下去了。
    于是,两老头儿达成共识,苏老爷子对两黑西服保镖说,“你们就在门口等着,不许叫人偷听。”
    两保镖从命。他俩是老大拨过来伺候着这老爷子办事的,据说这老爷子是老大的长辈,以前也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敢不小心伺候着?
    进了屋,苏老爷子就幽幽地来上一句:“这么多年,你欠下我好多……”欠下我好多人命啊,你早些把药拿出来,叫他们一年生一个,我就不止睿睿一个大孙子了,二孙子、三孙子、四孙子遍地走了好不好?
    钟秦满脸懊悔地接口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做实验的时候就忘记这一茬了。老人家,你受苦了!”对老菊花的伤害和受害者老蚌怀珠的悲催,钟秦自觉简直无法弥补这过错,怎么办啊?
    苏老爷子愣了一下,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过,这不影响苏老爷子的发挥,他马上说:“是啊,老受罪了,你怎么补偿我们一家子?”
    钟秦满脸苦痛地说:“我是想补偿你,可是,你看看,我的诊所垮了,我几乎是身无分文,叫我拿什么补偿你啊?”
    苏老爷子说:“不补偿不行!你把剩下的那个药都交出来吧!”
    钟秦的眼睛瞪大,说:“你还没有受够生孩子的苦啊?怎么还要呢?”
    苏老爷不耐烦地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啊?!!!”老爷子明白了,揪住钟秦的衣襟怒吼起来,说:“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才没有生过孩子呢!老子是为老子的儿媳妇来的,他才是被你坑苦了!”
    钟秦眨巴着眼睛,说:“你儿媳妇又是谁?”
    苏老爷子说:“就是前几天电视上直播的那两人,你肯定看过了吧?那是我儿子和我儿媳妇!他俩可被你害惨了,我就是来为他俩讨公道来的!”
    钟秦奋力挣脱他的手,愣头愣脑地说:“那个我看了,他们很幸福啊,应该感谢我才是,讨什么公道?”
    苏老爷子开始耍无赖,说:“幸福什么啊,你既然做了初一,就想到十五!你那个鬼药,害得两男人都变成弯的了!本来他们可以一人生一个娃的,现在被你搞得只能打伙儿共有一个娃!你至少欠下我家一个娃不是?再然后,孙子生曾孙子,曾孙子又生曾曾孙子,这个这个,你算算,你欠下我家多少条人命?”
    钟秦傻呵呵地挠头,疑惑地说:“咦,怎么会这样?我研究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一层。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现在该怎么办呢?”
    苏老爷子说:“好办啊,你给我药,叫他们再生一个不就行了嘛。”
    钟秦瞪圆眼睛,说:“不行!已经证明成功了的检验体不能再用于第二次临床试验!没有必要!”
    苏老爷子气得撸袖子,说:“敢情在你眼里,我儿子儿媳妇就是供你实验的一对儿小白鼠呢?用完了就丢,不管死活了?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其实苏老爷子开始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把药哄出来就拉倒,谁知道这老头儿真心倔强,就是不肯乖乖儿交出来,苏老爷子将一提箱子的钱给他拍桌子上,说:“怎么样?三千万!换你一次药!给不给!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钟秦轻藐地说:“哼,我要是只是为了钱,当初也不会做这个科研了!当初我垮掉的诊所,都不止是三千万!”
    苏老爷子没辙了,只好将钟秦绑在椅子上,做出各种穷凶极恶的样子恐吓他,又劝他说:“科学!科学!科学只有转化成生产力才是有用的科学!你这科学才他妈的有了点价值,你又藏起来不肯给人谋福利了,这是他妈的什么鬼科学!敢情光是祸害人呢!”
    这一句质疑却叫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的科学家钟秦动摇了,抖抖地问:“我的科研成果真是那么没用?”
    苏老爷子一看有戏,连忙凑过去说:“你想想啊,我儿子儿媳现在算是公众人物了,他们经过了多少苦才走到了一起,结果才这么一个孩子,要说幸福吧还是美中不足。这时候,你要是让他们再来一个或是几个孩子,把你创造出来的这种幸福在公众的面前展现出来,才能说明你这科研出来的玩意儿真是为人类造福的啊!”
    钟秦被说服了,苏老爷子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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