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休息完毕的沙尔克被派去防止矮人翻脸,然后他就看着诗人的隐身药水时间到显形;矮人卫兵们发现他,面色狰狞地围上去;几句话过去后已经对他表现出不正常的亲热,带着诗人直接去了锤石所在的场所。

    阴影躲藏与隐形法术并用,卓尔刺客略显艰难地跟在一路畅通无阻的诗人后面,直到他进入黑冰大厅。

    当着矮人守卫的面,隐形的沙尔克将耳朵贴在门上,努力倾听。

    起初是锤石不以为然的声音,卓尔推测大约是喝令手下把诗人杀掉;随即传来尤厄尔不亢不卑、极有风度的笑声;接着锤石的声音变得低落和谦卑……

    卓尔刺客听不懂矮人的语言,不过他努力记下了那些声音。算着自己隐形时间差不多到了,沙尔克悄无声息地回到银溪一方。

    还未进入永明火把能照亮的范围,一直盯着外面的游侠已经留意到在阴影中躲藏的沙尔克,对他轻笑点头。

    在光线中现出身形,卓尔戴上墨镜,被侏儒和斯洛林拉到一旁、开始逼真地模仿那段对话。

    随着沙尔克的叙述,斯洛林的神情越来越怪异:“虽然如他所说,我将来确实是要离开矮人谷继续旅行的,所以不会对锤石的地位造成影响……但是总觉得这话味道不太对劲啊。”

    加持了通晓语言的侏儒说道:“银溪总有一天要老去,他的侄女和你都要离开,那么能获得拥护的自然是在关键时刻给凯梭背后致命一击的锤石了。”

    游侠在远处听得清清楚楚,走过去让他们小声一点。侏儒不以为然,觉得其他人听力没这么夸张,矮人和卓尔很赞成这点。

    朝外面张望着,托马斯说:“不仅如此,他更是直接指出对凯梭来说锤石的兵力并不重要,而现在保全实力的锤石军若是加入银溪方,就会让我们获得一只强大的预备队。”

    “这种说法和交易很卓尔,”沙尔克说,“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锤石会那么容易相信他。”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想下武术和魔法的关系就可以。武术和音乐都能达成某些比法师奥术牧师神术更离奇和难以想象的……魔法!”侏儒解释说。

    侏儒骗子的神情有些悲伤,他感觉自己虽然是了不起的大天才,但是却没有弱智种族擅长骗人,不胜悲伤。

    托马斯摸着他的头轻声安抚:“至少你的法术比诗人好用多了,而且可以拆陷阱!”

    实际上在数年前他就知道,这只侏儒因为贪生怕死,在发觉陷阱时就会尖叫着跳开。

    斯洛林看着人类和侏儒,严肃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和善的笑意。

    “是反攻的时候了!”他说。

    在诗人劝服锤石及其手下回归后,老银溪极为欢喜。之后虽然恼羞成怒的凯梭命令手下猛攻,但在两侧矮人兵力调动和外来者的协助之下,付出了一些伤亡后一一击退。

    而锤石的主要精力放在挖掘隧道上——百年前战锤部落的矮人们就是从他那一侧的山崖以暗道发动袭击,现在凯梭军营下面厚厚的冰雪和岩石中,埋藏着当年矮人们用过的坑道。

    地面上密密麻麻散布着不死生物,凯梭身边更是聚集着魔像、盾卫者和大多数寒冬衍体。虽然失去了指挥让亡灵们的行动显得太过杂乱,但是它还是比较希望这种武艺精湛又行动灵活的保镖在身边多一些。

    在它的脚下,矮人们悄无声息地挖掘着岩石,每一铲都小心翼翼、务求不会被上方的人听到。

    在几天过后,迫不及待的托马斯终于和其他人一起来到了挖好的地下大厅中,围着中间的池子站好。

    “Akan-ada-kapak-alami-tanpa-batu-apapun-dalam-jumlah-yang-sama-dengan-lumpur天然原岩,化石为泥!”

    库尔伽尔也站在不会被掉落砸到的地方,抽调阿伯戴尔的灵魂能量,在他的哀号声中施展了将石块化为泥浆的法术。

    碎石和黏稠的泥水嘭然落下,托马斯全神贯注准备给掉下或者漂浮在空中的凯梭一击。

    然而什么也没有。

    凯梭的狂笑从空中传来:“蠢材!你们挖掘的声音早已被听到了!”

    “糟了,原来埋葬冰甲不止能感受到冰中传递的振动?”库尔伽尔这才想起,她对不死生物研究并不是很多。

    “它隐形了!”女法师指着空中一处叫道,“不好,还有闪现和镜影、石肤、树皮……法甲、护盾……”

    百花戴着的龙头面具两侧玻璃和金属闪烁,在之前启动的伊尔布雷萨作用下,一串猫忍者的身影时隐时见地跳到十几米的高度。

    托马斯抚摸斥候头巾上的魔法符文,听到镜影后他选择启动了真实目光,像是荷鲁斯神眼睛标志的光纹于面前一阵闪烁。

    他看到百花的分身轮廓变得极淡,而凯梭的分身也同样不再影响瞄准——它的身形变成半透明,透出后方的建筑;他还看到凯梭和百花在物质世界和以太界之间频繁而高速地切入切出。

    靠着法师袍上装饰的黑冰,凯梭抵挡住了附有真实死亡晶体的武器对要害的袭击。

    “看来他学聪明了,”

    算准了凯梭切入的时机,托马斯快速射出箭矢,却还是有一箭从空气中穿了过去。

    百花的身形已经开始下落,而矮人士兵们胡乱投掷的飞斧和标枪对凯梭一点作用也没有,只让托马斯担心误伤到百花。

    库尔伽尔本想用羽落延缓百花的下降趋势,但是想了想反正都要落进泥滩,正好给这只猫点颜色,于是就没有理会。

    “我解除它身上的魔法?”库尔伽尔问道。

    “不,让我近身!”斯洛林回答说。

    面对库尔伽尔询问的目光,托马斯点了下头:“他是法师杀手,只要靠近就可以击破护身法术!”

    凯梭靠着各式各样魔法药水的加持,将自身防御叠加到一个极高的地步。不过要预先发觉敌人的动静,才能够喝下如此多的药水。

    它逃离那只凶残的猫,朝着门外飞去。门外涌入大批寒冬衍体,在上方能站住的地方投掷冰标枪或者直接跳下来与矮人们展开厮杀。

    卓尔刺客化为一阵黑烟,追着凯梭,冲出门外。然后他看到了门外蓄势待发的众多埋葬冰甲、以及魔像和盾卫者。抬头看了看那些巨大的怪物,沙尔克意识到自己跳进了陷阱。

    女法师再次施展法术,从周围石块上长出晶莹的岩盐,在眨眼间形成了楼梯的形状。被侏儒偷偷施展了攻击加速的斯洛林狂吼一声,率先踏上阶梯冲了出去。

    “要等大部队!”托马斯叫道。百花已经从泥潭中爬了出来,正在他身边疯狂甩头。

    锤石及其手下与寒冬衍体们展开了战斗,老银溪带着一部分矮人和侄女一起冲出去支援斯洛林。

    当托马斯等人冲出门口的时候,他们看到重伤的斯洛林表情虔诚地闭上眼睛,高举重斧。卓尔刺客已经倒在地上,浑身冰块、生死不知。

    “给我破!”斯洛林用不甚标准的汉语腔调狂喊着。

    他睁开双眼,斧头划出流畅而诡异的弧线。

    库尔伽尔靠着奥术视觉惊讶地看到,矮人重斧经过的地方,组成凯梭身上防护法术的能量被一个个切断。他这一击无视了凯梭的隐形,无视了凯梭的闪现,无视了凯梭的镜影分身,准确地击中了敌人。

    女法师情不自禁地吸口凉气:“这就是真正的法师杀手?”

    “是神秘杀手!”托马斯接口道,在射击的同时进行解释:“你可以看成上条当麻的把妹手,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当麻的应该接近反魔场或者魔邓肯大裂解了?”

    “没看过动画,不是很懂你们死宅!”

    看出凯梭身上还有一些其他的防护法术,库尔知道它法力低下,准备靠解除魔法硬吃。侏儒偷偷跟着施展了法术。

    在两人的法力冲刷下,凯梭一声惨号,库尔伽尔看到它身上的法术在被解除时爆裂出一阵阵好看的火花。

    “解除的时候还能反噬?”库尔伽尔想:“这个侏儒看来也不容小觑,能用出我没学过的解除类魔法。”

    惨叫连连,凯梭慌乱地退后,又中了一斧。

    趁着斯洛林一斧用老,它掏出了那位和善的红袍马桑提格大师高价卖给的杀手锏法术卷轴。

    卷轴中封存的法术威力往往是能存在的下限,而这个法术更是比高阶法师亲自施展的弱上不少,但是已经足够危险。

    死亡的黑暗能量从堕影冥界吹来,寂静而阴森,远远胜过冰属性的攻击。巨大的负能量聚集在凯梭手上,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施展成功——哪怕是靠着别人的卷轴,法力也实在存在着太大的差距。

    “死吧!死吧!死吧!”带着亡灵生物不应有的狂喜,凯梭一指点出。无孔不入又无法抗拒的死亡能量,朦胧又锐利,自他指尖击出。

    托马斯几箭射出,竟然也未能干扰到凯梭施展。

    这是最著名的死灵系法术之一,或者可以去掉之一。

    不能逃也不能躲,只能靠身体素质硬扛,只要强韧豁免没顶住就会死。

    而且这还是古代版本,被它杀死的人会变成僵尸。

    “死亡一指!”

    库尔伽尔惊呼出声,这差不多是她最畏惧的法术。

    然后她的表情凝固了,托马斯依然保持着淡定。

    “吃我的一斧破万法!”斯洛林依然狂吼着,那把与他人斧合一的重斧隔空一击,竟然将死亡一指的负能量打得原路返回。

    生怕再出什么波折的托马斯和百花等人齐齐出手,将凯梭斩杀。

    “好了,斩首成功。接下来只要撤回去就……”托马斯刚刚露出笑脸,就看到寒冬衍体锐利的冰刃一闪。寒冷的剑光自斯洛林胸前透出,矮人在死前还奋力转身挥斧,想要与敌人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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