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见识,我家小姐的房间自然是最好的,你这个丫头手脚干净点,眼睛别到处乱瞄!”龙施漓还没说话,在一旁帮着处理嫁衣的丫鬟倒是开了口。

    只不过这丫鬟怎么不是当初那个恶女,我记得在外面见到龙施漓的时候,每次都是那个恶女在她身边的,怎么这在府里面倒是不见了那恶女的踪影。

    “啪!”

    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见龙施漓一个巴掌打在了刚才说话丫鬟的脸上,打得又快又猛,足足把我下了一大跳。

    “我这嫁衣都得穿次品,你还敢说我这房间自然是最好的!”

    咳咳,这龙施漓看来真是被刺激的不轻,她这胡乱打人还真是让人无所适应。

    “小姐,我,我只是……”那被打了的丫鬟捂着半边脸,疼得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可是她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牙跪在了地上,然后给龙施漓磕头。

    一下一下又一下,她磕头磕得极响,饶是我这个旁人听得都觉得有些渗人,可是龙施漓却冷眼看着她,仿佛看着一条狗一样。

    “这嫁衣好像不太服帖,要不换那套鸳鸯的试试如何?”

    “是吗?”龙施漓说着将鸳鸯的那套嫁衣拿在了手上,然后用梳妆镜旁的金剪刀一下一下的将这嫁衣给绞得粉碎。

    “银子秦家都付过了吧,我绞了这嫁衣,不用赔吧。”

    “自然,不用。”

    现在我是没机会下手的,只能先离开了这相爷府,只是在离开之前,我顺手牵羊的顺走了龙施漓的一张字帖。

    随后我将契纸还给了嫁衣铺的掌柜,让他等着自会有人来给他送钱的,那掌柜知道两件嫁衣都被留下了,他这心也就安了一些,然后还真的给了我十两银子。

    龙府的规格其实和燕北凊的府邸差不了多少,我出来的时候特意留神看了看那府上的路,心中对这相爷府大约有了一个笼统的念头。

    北溪约龙施漓去山上祈福是在后天,所以等于这两天我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龙家的地形我已经知晓了,只要后天我能进去就可以了。

    我用刚得到手的这十两银子做了两件事情,一件是用五两银子买了三个壮汉保护我一天,另外一件便是想要这五两银子找人帮我写几封信。

    我去了莫城的一家书铺子,这里面笔墨纸砚应有尽有,看了一阵之后,这书铺子的掌柜终于走到了我的身边。

    “姑娘,你想买点什么,这纸可是莫城最好的,还有这狼毫笔你瞧瞧根根分明,落字绝对流畅。”

    “这副画是谁画的?”

    “姑娘,您不认识这上面的落款吗?写着一个凊字,这可是青王爷战神的真迹啊!”

    这画我曾经在燕北凊的书房里看到过,只是世人不知道的是,这画曾经被我画蛇添足的加过一笔,所以如今这挂在这处的绝对是个赝品。

    “掌柜的,你知不知道卖赝品是要被关大牢的,而且这卖的还是青王爷的假画,我若去衙门告上一告,怕是你这书斋别想开了。”

    这书斋的掌柜被我的话吓了一跳,随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要我入内详谈。

    “掌柜的,我这外卖可是有几个兄弟候着,若是你敢胡来,怕是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这掌柜往外看了一眼,只见三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正死死的盯着这书斋,这掌柜连忙道,“不能够,不能够,请小姐跟我入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

    进了内堂之后,这掌柜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姑娘,你做这中买卖可是不人道,今天你收下这五十两银票,以后别再来我这书斋了。”

    我推却了他手上的银票,“掌柜的,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要你的银子,我只是想知道那画是谁画的,我需要找这画师帮我一个小忙,放心,我绝对不是来你这撬人,我只需要他动动笔杆子,帮我写点东西。”

    我看这掌柜的一脸难色,“这可不行,那人说好了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画赝品,若是让旁的人知道了,怕是他就再也不肯帮我临摹了。”

    “是吗?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掌柜的,只不过您这书斋我怕是也撑不住几天了。”

    说着我就要往外走,这掌柜一把拉住了我,我瞧他一咬牙一剁脚,随后告诉了我,“这临摹之人啊,也是个人物,我见他器宇轩昂,不像是普通百姓,若不是疾病缠身,怕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他住在长汀街石子巷,是一个跛脚的。”

    “长汀街石子巷?”

    “是啊,怎么有问题吗?”

    这地址不是当初闫海居住的地方,这个画假画的人怎么这么巧也会在这地方,我心中有些疑惑。

    虽然心中疑团密布,但是我还是得走这一趟。

    走了一会儿才到了这长汀街石子巷,原本在最外面的那户人家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家豆腐店,原先那搞笑的大姐也已经不在这了,想来是已经搬离了。

    “小姑娘,要来碗豆浆不,这豆浆都是现磨的,可新鲜了,你快进来尝尝。”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把我拉到了里面,这拉人的是一个干瘦的大娘,她笑嘻嘻的问道,“姑娘,你是要咸味的还是甜味的,不过无味的也有,就是不怎么好喝。”

    “甜的就好,不过不要太甜了。”

    等她把豆浆给我端来的时候,我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有几分熟悉。

    是那个大姐,我记起来了,怎么如今她变得这么瘦了,而且瘦的有些骇人,我记得当年的她还是有些丰腴的,怎么现在成了这幅模样了。

    “大姐,你这豆腐店开了多少年了,我瞧着这里也不像是做生意的好地段啊。”我将桌上这一碗甜豆浆一饮而尽,也不知道是不是渴了,我又让她给我上了一碗。

    待她给我上第二碗豆浆的时候才回答我先前问的问题,“这豆腐店是才开了一年,只是这地方原本是我那家里的拿来做铁铺的,可是他去年出了事砸伤了手,所以这才把铁铺改成了豆腐店,我也是从来没干过这活,这不干了一年也才勉强维持生计而已。”

    “这一年你也是够辛苦的,同以前完全就是两个样子,现在这太瘦了点。”

    “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身材啊,我不记得有见过你啊!”

    完蛋,我这一顺嘴就把以前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我忙道,“是这样,以前我这住了一个亲戚,有一次看到过你,只是当时你没见到我,这不我刚刚还在想你怎么和我见过的那人有些不一样了,所以我才会问你说这店开了多久了。”

    这大姐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呢,我记性一向很好,怎么对你就没印象呢,这豆浆大姐请你喝吧,反正也是最后一点了。”

    “那不行,你这豆浆味道确实不赖,只是你这地段不好,而且豆腐豆浆这种东西都不容易存放,如果能弄到冰块或许还能延迟几天,只是最好还是能找到稳定的顾客,这样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我这脑子不行,只知道干苦力,我啊,只要能把这店给撑下来,就算是对得起我家那口子了。”

    明明她说的是很朴素的话语,可是不知道为何,我听了之后却有点心酸,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八卦热心的大姐。

    “阿凤姐,你这豆腐还有剩的吗?”此时一个拄着拐杖的人一瘸一脚的走了进来,而我看着他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个临摹的人。

    除了他是个跛子之外,更因为他是闫河。

    不是说闫海闫河已经逃离羌国了吗,为什么闫河如今会在莫城,而且就在这闫海曾经住过的地方。

    “小严啊,你来的正好,我正正好给你留了一块,只不过这天气太热了,所以这豆腐怕是有点味道了。”说着这大姐便去一旁的木桶里面把一块浸泡其中的豆腐给捞了出来,然后快速的放到一旁干净的荷叶里面,随即打包扎带,一气呵成。

    闫河接过这豆腐,又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两文钱递给这大姐,“你这的豆腐我吃得最好,再说了你这是新鲜做的,就算变味了,也是好的。”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怎么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了,我看着他竟有些不敢上前去相认,好在我现在是易容过的,不然怕是闫河会避之不及都说不定。

    他到底在这三年里经历了什么,当年是谁救的他和闫海,而为什么他又会变成跛子,然后又会隐藏在这大市之中呢?

    闫河看我盯着他,他便有了一些戒心,他快速的拄着拐杖往这豆腐店门外走去,而我也立即付了钱,然后跟了出去。

    他走路的速度有些快,好像是在躲闪着什么,难道他认为我是官府的人,然后认出了他?

    正这样想着,闫河已经快速的进了屋子,然后准备关门。

    只是他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我这个正常人,我一把按住了门,然后说道,“你可会临摹画画,我是特意找先生帮忙临摹字迹的。”

    “你找错人了,我并不会什么临摹,也不会画画!”说着闫河便打算将我推出门外,而我强硬的将门口推开了来,“先生,你这情况分明就是急需银子,还望先生帮忙,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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