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 作者:木眇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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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当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要是敢不听话……”

    银枝接他话:“要是不听话?”

    金世安猥琐地笑,吃了一把她的豆腐:“我就打你屁股。”

    “……流氓。”

    *****

    下午次旦村长安排住宿,银枝婉言拒绝了,她想睡车上。

    金世安愣了下,私下里问她:“为什么?”

    银枝说:“那屋子里有味,我闻不惯。”

    金世安“哦”了声。

    其实这味道在旦增的帐篷里也有,但味道远不如现在的浓烈。刚刚在村长家里坐了会,她就快被熏晕了。

    “我是不是变矫情了?”银枝低声问。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金世安愣了下,没想到不过是闻不惯味道,她思维已发散到珠穆朗玛峰去了。

    “这两个东西之间有联系吗?”

    银枝压了压唇角,没说话。

    “就算有联系,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不喜欢的,能习惯的,不能习惯的东西。银枝,你也一样。”

    “……”

    银枝似有动容,动了动唇,却没说话。

    天空蓝得纯粹,云朵飞翔,风吹起沙子,像起了一层薄雾,罩在大地上,眨眼的功夫遮天蔽日,蓝天不再。

    原来是变天了。

    金世安想到了一些遥远的事,没有任何烦躁情绪。沙尘蔽眼,遮住的只是视线,其实天还是蓝的。

    就像有些真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是他发现得太迟了。

    “就像有一些错,无论我们想不想,它都会产生;责怪没有任何意义,陪伴才是最有价值的。”

    说到这,金世安的思绪已经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抹了把脸,道:“刚刚我乱说的。”

    银枝已笑道:“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有才情了?”

    “……”呃,他颇不好意思的,“是看点书。”

    她没有刨根问底问他看了什么书,而是问:“你说的,是我要跟你分手的事么?”

    “……”

    金世安否认:“不,我说的是我自己。”

    从前他不是一个正经人,现在不一样了。

    他说犯错的人是他自己时,语气和眼神都那样诚恳真挚,丝毫不是儿戏。

    可是,他错哪了?

    他哪里有错?

    银枝想起两年前最后见他的那一次,他睡在她身边,说如果你飞累了,可以回来停在我的背上。

    这么好的人啊,这么好的人。

    她过去到底做了什么?

    ****

    吃了自带的泡面,晚上九点,天总算黑了。次旦给他们送来了煤油灯,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车是停在院子里的,银枝要回车上睡觉。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金世安会跟出来跟她一起,毕竟越好了晚上由他教她藏语,毕竟下午他们才在言语和思想上深入交流了一次,急需在其他地方产生共鸣。谁知都走到门口了,金世安稳坐在那没反应。

    “金世安。”银枝喊道,声音不高不低。

    这是声警告。金世安站起来,下意识想走,赵扎西拉住他:“你别出去啊,我们哥俩好好商量些事,我们一起睡。”

    赵扎西挤眉弄眼,金世安强颜欢笑,全部丝毫不落地落入银枝眼里。

    银枝抱起胳膊,细眉轻挑:“你们两什么情况?”

    金世安了解她,知道她此动作就是心情不妙,便好言哄道:“呃,是这样的。我跟赵扎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我们进藏的路还长。可能会商量整晚。银枝你早点睡,明晚我再出去陪你。”

    明晚来陪我?

    呵呵。

    赵扎西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哪里有说正事的样子?

    金世安找的借口太烂。

    银枝感觉到了自己被冷落,一时郁气难解,冷冷抛下一句:“谁要你陪?”便转身离去。

    赵扎西“哟”了声,“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金世安指他鼻子:“要是你吐不出什么象牙,我整死你。”

    “放心吧,在医院里头买的关子,这会我统统告诉你。”赵扎西说,“我没骗你,第一眼看到银枝,我就莫名心动。”

    “……”金世安在磨刀了。

    “你别误会,我对银枝心动,只是因为银枝跟我初恋长得太像了。”

    金世安刀磨得更快了:“你要是对银枝又企图,我废了你!”

    赵扎西□□一紧:“你行了,我晓得她是你的,我没打过她主意。”

    “ 你有证据吗?”

    “证据?你不早说,我丢在家啦。我初恋的照片,我可留得好好的。”

    金世安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冷哼:“你初恋多大?”

    “跟我差不多,今年该三十二了。”

    金世安抚摩下巴,思索着。一般情况下,母女相似的可能性很大。银枝今年二十四,假如这小子初恋真是银枝母亲,那女人八岁就生孩子了?

    “……”

    他自己都无语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有一个大他五岁的丈母娘?

    也许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巧合长得像而已。

    “你说的长得像,有多像?”

    赵扎西措辞半天,道:“七八分像吧。看到她,我就想起我初恋。我初恋的女孩子啊,真是刻骨铭心。”

    金世安对他的情史没兴趣。他叹了口气,大掌搓了搓脸,一时颓态尽显。

    赵扎西精神却很好,翻出了村长的青稞酒,“来,喝一杯,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

    在高原上生活的人都显老,不注意保养的人更甚,所以赵扎西虽然看着像四十,但其实才三十出头。

    因为长得老,他也习惯了用老态龙钟的语气讲话,官腔十足。

    金世安一心扑在银枝的事上,都没听进去赵扎西说了什么。

    豆大的灯光下,他想到白天的事。

    “你看到了吧,今天她在车上睡觉,那表情,显然做噩梦了。”像是讲给赵扎西听,又像只说给自己知道,金世安喃喃地说,“她到底梦到什么了呢?”

    赵扎西心说,我怎么知道?

    他拍拍他肩:“反正不就是个噩梦,叫醒就好了。”

    如果真的是一场梦,那真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

    怕就怕叫不醒,或者醒来还是梦。

    赵扎西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转念一想,做噩梦的又不是金世安,遂作罢。

    这时有人敲门了。

    “我去开门。”赵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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