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根*大面积於肿,阴囊严重受损,夫妻两口子吵架总不至于会狠到这个地步。

    或许有人会问,你都能把人家用棒槌击昏,这种事又怎么做不出来?

    用棒槌击昏人家的脑袋,那是冲动之下的行为。人在万分冲动之时抓住什么就把什么当武器,是很常见的。这就是有人明明亲手把人杀了冷静下来之后却不相信自己杀了人。所有才有人总结出一条来:冲动是魔鬼。

    而这种专门整人家阴囊的行为显然是有目的的行为,不是冲动之下的行为。

    杨爱秀会这么狠吗?

    不可能。

    那么会是谁这么狠呢?

    正这么考虑着,一边考虑一边下楼道,刚下到三楼过道,一个小伙子快速跑过来撞到了程垂范的肩膀,使得程垂范一个趔趄。

    “你这是……”程垂范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伙子双手合十作揖道歉,“嗳这个,你不是程老师吗?”

    “你是包打听?”程垂范也认出了小伙子,“你这么匆忙的赶去打听什么?”

    “我姐她摔了我赶过来看看,嗳,程老师,”包打听一把拉住程垂范的臂膊,将程垂范往一旁拉,“有一条消息你要不要?”

    “去看姐姐都不忘骗我的钱?”程垂范笑道。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啊呸,怎么说骗钱,”包打听道,“我就靠这个吃饭的。我相信,你听了一定很感兴趣的。”

    “昨天,我想想,对,就是昨天,从外地来了两个人找菜刀帮的几个兄弟。”

    “咔,这种消息你该卖给潘龙啊,跟我说什么?”

    “你也是急的了,你听我说完啊。他们找菜刀帮的兄弟不是打架,而是打听你的情况。”

    “打听我的情况?”程垂范一愣。

    “感不感兴趣?”

    “多少钱,你开价。”

    “我就喜欢这样的雇主。不过,冲程老师这么豪爽,我就……”

    “你别磨蹭,我也是急着去看一个病人。”程垂范催促道。

    “我就免费提供。”包打听来了个急转弯,“他们找的是小胖和詹高峰,问的是一个会阴功的人。这阳江会阴功的人不就程老师你一个吗?”

    “我会的是阴功吗?”程垂范无语道,“接着说。”

    “小胖和詹高峰就告诉那人说是你,是蒋村中学的程垂范。”

    “还有呢?”

    “没了。但那两个人的样子,我跟你说,绝对是混社会的。”

    程垂范脑子转悠了一会儿,何伍睿和瘦子的身影便出现在他大脑里。

    “给我描述一下两个人的样子。”程垂范道。

    “小胖他没跟我说太多。但有一个很瘦这是肯定的。本来我想打电话给卢大哥的,碰到你正好告诉你。我真要去看我姐姐了。”

    “谢谢小兄弟。下次请你喝酒。”程垂范友好地拍了拍包打听的肩膀。

    待包打听消失在过道另一头的某个房间里,程垂范方才向童小根的病房走去。

    病房里,护士正在给童小根注射药液。童小根双眼紧闭,不仅头大了两倍,看上去脸也肿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笑话。

    杨爱秀和童昱伺候在两旁。

    杨爱秀感激而又羞愧地看了看程垂范。

    待护士忙完出了病房,程垂范把情况与母子俩说了。杨爱秀眉头皱的更紧了。童昱怨恨地看了母亲一眼。

    “只要医生将爸爸救过来了,我会好好照顾爸爸的。”童昱说。

    “照顾还是你妈妈的事,你读书哪有时间照顾?”程垂范道。

    “我可以不读书的,老师!”童昱噘着嘴道。

    “昱儿你说什么傻话?”杨爱秀道。

    “童昱你有这份心就不错了。书还是要读的。”程垂范宽慰道。

    “老师……”童昱欲言又止。

    “我们出去一下,我要和你好好交流。哪能不读书呢?”程垂范借机把童昱叫出病房。

    程垂范把童昱带到过道的尽头。在这里,从窗户看出去,可以看见医院后面的小山,小山上有很多病人家属扔的垃圾。

    “老师,我是真有这个想法。等爸爸好了,我就出去打工,挣钱还您。我家这个条件,我还读书就太奢侈了。”童昱眼睛湿润了。

    “童昱,”程垂范听童昱这么一说,心里头更不是滋味,“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要知道困难是暂时的,你能因为暂时的困难就牺牲学业吗?你不是连师范都不打算考而要考大学的吗?童昱,志向是不能轻易丢的。”

    “可是……”

    “不要有思想包袱,”程垂范笑着把童昱的手抓在手里,“老师会帮你度过难关的。我叫你出来是有别的事情问你?”

    “您想了解我爸妈的关系?”童昱的脑瓜子就这么好用。

    “刚才手术医生告诉我,你爸爸的会阴周围全都淤肿了,阴囊也受到严重的伤害,这件事你知道吗?你知道谁会这么恶毒吗?”

    “是蒋孝才干的!”童昱的情绪忽地激动起来。

    “蒋孝才?是为你的母亲吗?”童昱从大队部的枣树上摔下去并且因此住院,因为这件事,程垂范对蒋孝才和杨爱秀之间的暧昧已有所耳闻。

    “这——应该说起因是我母亲。”童昱痛苦地考虑着怎么措辞。

    “怎么说?”

    “蒋孝才缠上了我母亲,我爸没有办法,为报复蒋孝才,就去缠何满英。何满英老师您知道吗?就是我们承包我们学校食堂那个女的,她是蒋孝才的老婆。”

    “我知道。结果让蒋孝才知道了,他就对你父亲下毒手?”何满英程垂范怎么会不知道?刚来蒋村中学何满英便为学校储藏间的柴火与程垂范理论过。

    童昱点头。

    “有这么霸道的蒋孝才?”程垂范怒道。

    “老师,”童昱流出了屈辱的眼泪,“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有一股冲动,想拿一把菜刀冲去大队部,和蒋孝才拼了。”

    程垂范看着童昱。

    “可是,可是,”童昱愤恨地捶自己的大腿,“我一想到蒋孝才那么高大,而我这么弱小,我撼动不了他一根毫毛,就都退缩了。就想着要好好读书,等有出息了再来教训他。老师,我是不是懦弱,太懦弱了?”

    “你不是懦弱,是理智。”程垂范放开童昱的手,“你的想法是对的。你拿一把菜刀,不说你能不能砍中蒋孝才,单单你这种行为就不合宜,也不合法,反而会被蒋孝才反咬一口。”

    “可是……”

    “你理性,可看父亲被迫害又觉得很屈辱是吗?”

    童昱流着泪点头。程垂范说到了童昱的心里。

    “让我来解决这件事情。”程垂范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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