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涛狂喜,顿时心花怒放,转眼间把方才的不快忘了个干干净净,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没错,没错!莫爷向来说话算话!谢谢莫爷!谢谢莫爷!”

    莫午时摆了摆手:“先别忙谢,你在找我之前就找好人了吧?你的计划很好,就这么干,不过一切要听我指挥。你也别转着眼珠子,打什么歪主意,把你的那些花花肠子都给我塞进肚子里,缝起来,要是缝不上,我替你缝!告诉你,再犯到我手上,别怪我不客气!”

    "这这这......"朱涛的脊背骤然一僵,心慌意乱之下,连舌根子都发短了,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之色,“怎,怎么会呢?都知道是您的人了,胖子我还怎么敢动手?”

    莫午时见了他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的样子就烦燥!都说狗改不了吃屎,他是个什么德行,作为债主的自己还不了解?要不是他提前警告,估计朱涛下一秒就该撇下自己动手了。

    想到这里,莫午时眸中一道讥讽闪过,盯了朱涛半晌,缓缓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意味深长的笑容:“最好是。要不然,我还真不清楚我会干什么。

    听说过凌迟吧?就是用一把钝刀,慢慢地一片一片,把你身上的肉给片下来。

    刀子在身上一下一下地割着、刮着,血一滴一滴地流着,那口气不会立刻咽下,你的每一根神经能够充分饱尝到疼痛的快感,每一刀下去你都能够嗅到鲜血甜美的味道。

    放心,你不会晕,我保证能够让你从头到尾保持醒,因为你一晕过去,刀子在你骨头上摩擦的声音会重新把你叫醒。

    在我印象里坚持最久的应该是明武宗正德五年的大太监刘瑾,被割足了整整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我觉着就凭着你这身肥肉,凭我的手法,你绝对能坚持更久,享受得更多,四千刀下去,不成问题。”

    “莫......莫爷,您......您......真会开玩笑!”朱涛听到这阴森森的话语,感到一股冷气自脚底透上脑门,心里立刻一阵乱跳,额头上脊梁上的汗珠子,一齐向外乱冒,在大冬天的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觉得我有那闲工夫,跟你搁这儿开玩笑,给你逗闷子?”

    “不不不......”

    “我不吓你,就凭你欠的那笔款子,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但就算我今天拿刀片了你一只手是绝对绰绰有余,完全合乎道上规矩。所以,以后把招子放亮一点,学聪明一点,别惹了不该惹的人。平时少来这地儿,多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好好好,我这就回家!”朱涛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恨不得把头点下来以证明他的真诚。

    在莫午时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后,像是身后有猛虎在追,圆润的体型根本构不成他的阻碍,带着两百来斤的肥肉,溜得比兔子还快,一转眼已经跑出去了十多米。不得不承认,在危机感的作用下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等等。”

    朱涛听到熟悉的嗓音,哆嗦了一下,滑出的步子条件反射的地收了回来,脚下不稳,差点“扑通”一声又给跪下了,不情不愿地挪着小步回来问:“莫爷?您......还有啥事儿?”

    "等会儿你去我那儿,把你家那小兔崽子给老子领回去!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子,天天嚷着要拜师,跟在老子屁股后头转悠,算咋回事儿!”

    听到这句话,朱涛想笑又不敢笑,憋的浑身发抖,满脸通红,莫午时的年纪跟自家儿子差不多,说话却老气横秋,要是自己儿子还是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子,那他又是什么?

    这样想着偷偷往莫午时的下身瞄了一眼,嚯,还真是挺有本钱!那小哥应该受得住吧,受得住就有福了,朱涛心里默默地为只见过一面的程喻白祈福。

    【宿主,那家伙在偷看你!】

    〔嗯.〕

    【宿主,他视线转移了!】

    〔哦.〕

    【宿主,胖纸果然都是猥琐的,那死胖子竟然偷瞄你下边!】

    〔你不早就看过全身了吗?〕

    套着莫午时壳子的黎木显得极为淡定,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人生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更何况,这具身体确实还挺有资本的,毕竟是自己按着他在这个世界的样貌创造的,和他在荒元大陆的原身有七分相似。

    莫午时转头瞧了朱涛一眼,就见他早已垂下头去,显得低眉顺眼,看吧,果然人家只是有欣赏美的眼光而已。

    这边下车走了十多分钟,站在南巷巷口触景生情的程喻白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疑惑地揉了揉鼻子,并不知晓他在此刻被打上了某人的标签,要是程喻白知晓,定会吐槽上一句,强盗逻辑!

    所以,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运。

    程喻白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母亲许欣是高三毕业班的班主任,父亲程渊是年级处的教导主任,因为平日里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他,就把刚满两岁的他送到了奶奶家。

    可以说程喻白的童年里最快乐的一段时光都是在这儿度过的。

    小巷里堆满了破铜烂铁,废弃的自行车轮胎、标签剥落的玻璃瓶子、卷边的杂志、发黄的报纸,所有这些,构成了他童年时的回忆。

    程喻白眼前一晃,又回归了现实,现在的小巷里干干净净的,哪儿还有之前杂乱无章的样子,就连路都变了,之前的青石板路变成了现在的水泥路,边上的破旧民房一家家都变成了两三层高的小洋楼。只有低矮的程家老宅还保留着之前的样子,在这一片钢筋水泥的建筑里显得格格不入。

    自从爷爷奶奶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敢来过,如果这次不是想到这里或许能找到玉坠来历的线索,他可能再也没有勇气踏入这里。

    即将面对一栋十来年没人住过的老房子,程喻白自觉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座颓败荒屋的准备,内心却难免悲凉。

    但当真正见到时,做好了思想准备的程喻白还是愣了一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只见和煦的阳光,透过香樟树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形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灰尘在空气中四下飞舞,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院子里的喇叭花和爬山虎依旧缠绕着篱笆和围墙,扒都扒不下来。满院的月季开的如火如荼,门口的几株万年青依旧长青,充斥着勃勃的生命力。角落里堆放着的瓶瓶罐罐也都似乎都是十年前的样子,没有人来收也没人来捡走,一切都没变,如同他上了初中,刚刚离开时的样子。

    屋子的大门紧锁着,在熟悉景象的刺激下,程喻白遵循着直觉,下意识地搬开从左手边数起,第二盆绿色植株的花钵,果然从底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大门,跟小时候一样。

    这是他跟奶奶之间约定俗成的秘密,奶奶有事出门,怕自己回家晚了,他进不了门,就会将钥匙压在左手边第二个花钵下。

    一间屋子里有张半旧的木架床,被褥都是半旧的。虽然都还铺叠得整齐,但是其他的,比如报纸、衣服袜子、喝空了的饮料瓶,随处都是。屋子里有张三屉桌和四方桌,茶壶茶碗、书籍、大小玻璃瓶子、文具,没有秩序地乱放。在垃圾堆中,有两样比较精致些的,是两只瓷瓶,各插了一束鲜花,另外还有一架时钟。花已经枯萎了,时钟已经停摆。

    程喻白面无表情地看完自己已经被糟蹋到不成样子的卧室,又转到了书房,开了书橱门,只见堆着上起下落的书本,铺着很多的灰尘。橱门一开合,震动的灰尘的霉气味,向鼻子里直扑将来。

    然而当他捏着鼻子,准被翻找时,眼角却忽然瞥见旁边和书橱的情况孑然相反的搁板,被吸引了视线。

    那隔板上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几十本书,全部用小牛皮的书皮包裹起来精装,书脊处有烫金,程喻白好奇地走近一看,得,什么《小学一年级数学上册》,《小学五年级语文下册》,《小学三年英语试卷合订版》.......

    抽出几本一看,全是自己当年稚嫩的字迹,像这篇用铅笔写的小学二年级的作文旁边还有语文老师留下的红笔评语:“切忌流水账!!!”

    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在当初让他丧了好几天,连从当时是常胜将军的莫午时那里赢回的几百张斗罗卡和整整一套水浒卡,也没能成功拯救回他的心情。

    这么看着想着,程喻白的脚下又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香樟木做的大箱子,雕工极为精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在他们这里的风俗习惯中,香樟木做的樟木箱一般都是用来装嫁妆,但是这种样式他从未见过。

    上面雕刻的花纹看上去很眼熟,然而,他很确信自己确实没有见过这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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