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带着林庸,走到内室。屋内十分简陋,只有一排木床,足以睡四个大汉,不过此时却只见一个穿着粗衣约三十岁的汉子,见到林庸到来,譬了一眼,也未说话,便又躺在床上发呆。林庸心想这个汉子也是来招来武夫的,可这天下盟不是只招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之人,让林庸好生奇怪。侍卫看了汉子一眼,便也未说话,估计也是见怪不怪了,遂即说道:你就先住在这里,后面是马棚,你以后就先跟着他们喂马打杂。林庸此时顿感一阵无力,自己堂堂剑二十三的弟子,如今却给这万恶的天下盟当起马夫来了,不知哪天被师傅知道了,会不会笑晕过去,再说自己这是奔着秦叔他们的而来的,窝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但心想这魏殷是认得自己,太过显眼终究不好,还是先打探清楚情况再说吧!

    在下知道了!劳烦了!林庸客气一声后,便打算坐在床沿上。听清楚了,天下盟可不是街市,想怎么狂就怎么狂,如果哪个不长眼的,半夜瞎转悠,成了刀下鬼,那也怨不得别人,侍卫嘴角抽动说道。好像同时说给他和那名大汉听的。不等林庸等人听完,大汉便急着转头走了,好像如若不是送林庸过来,自己一分钟都不愿待着似的。

    此时那名汉子似睡非睡的躺在靠墙木床上,林庸见状便也不多问,便也躺下,心想自己这刚来最好不要暴露太多才对。天已黑,此时大汉已经睡去。

    圆月高挂天上,色光洒下,使夜里的黑多了一份光。林庸挨坐在窗旁,—股深沉的悲哀,侵蚀着他的心灵,他并不只是为了秦荣。透着窗户看来下屋外,打算晚上去探个究竟。此时已到三更天,看着大汉确已睡去,林庸打算此时出去,遂头蒙黑布,小心推门出屋,此刻屋外一片漆黑。林庸借着月色,脚尖轻轻一点便已来对面房顶,突然后面一道人影慢慢靠近过来,林庸遂准备拔剑,但仔细一看,发现原来的下午跟自己在一个屋里的汉子,说来奇怪此人不是已经睡了吗?为何会突然跟在自己身后,心想难道这汉子来这里也是有事?汉子来到林庸身边,“嘘”便小心说道:我们先先下去再说。看着汉子,林庸遂即慢慢将剑收起,再次询问道你来此做甚?见汉子并未回答,林庸轻轻的脚尖一踏,便来到地上。林庸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道:你为何阻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汉子没有回答,只是向着屋内走去。林庸也想知道这汉子到底什么来路,便也跟了上去。屋内汉子舒—口气道:“你究竟为了什么事、非要冒此风险不可?”

    屋内气氛有点不安,此时二人相视着,谁也不敢轻易相信对方,因为江湖亦是如此,一不小心可能就死无全尸。汉子见林庸没有开口又说道:从你一到这里,我就能感觉出来,你不是普通的武夫,你来此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过你大可放心,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太大关系,我只不过不想看到你刚来就惨死,免得连累于我。

    你值得信任吗?林庸看着汉子说道。你还有得选择吗?哦!或许你还可以杀我灭口。汉子说道。林庸听得出对方并没有要害自己之意,遂说道:我是来查找无双城的灭门惨案的。男子听后身体微微一抖。无双城?你和无双城有和关系?林庸听罢,感觉汉子为何对听到无双城时这般震惊,遂问道:你知道无双城惨案?你也是为此而来?

    汉子看了林庸一眼说道:我是为了一些重要的让而来,却和尼玛无双城没有关系,虽然我对无双城的遭遇也同情,但现在还不是痛苦时候。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某些事情而来,那咱们可以联手,这样稳妥些,你看怎么样。

    林庸没想到汉子追他到屋顶是要跟自己联手,想来也是,这天下盟守卫众多,想要轻易找些什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遂说道:你可有什么消息。

    我昨天喂马的时候听到一些侍卫谈论道:半年前好像抓了一些其他门派中人,囚于天牢之内,不过守卫严密,故我也不敢贸然行事。那你可知那个天牢的位置?林庸着急的问道。随即汉子拿出一张纸,纸上画了一幅天下盟的简要的地图,其中用红线圈起了花园内的一个假石山,旁边注明了天牢的位置。林庸身一震,又惊又喜。地图非常详尽,连天下盟内的哨岗也列了出来。林庸会心一笑,只觉多天来,以这刻最为畅快。

    对了,还不知阁下叫什么名字呢?林庸问道。汉子望着林庸,随后也不再隐瞒。我叫高风。

    你是高家的人?汉子此时听到高家两个字,眼中泪光泛泛,这一年半中,自己都快记不起的自己是高家人了,高姓仿佛在这里是一个禁忌。我是高家之人,一年半前,天下盟为了称霸武林,亦派人灭了江南三大家族。

    那魔教和其他名门正派也不管?

    怎么管?听说魔教剑霸天经常闭关,每次都是半年之久,正在修炼自己的血魔功,至于其他门派亦是自顾不暇。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若要救人.勿失良机。林庸询问道。此时还得从长计议,你得先熟悉一下这里,既然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切莫暴露了自己。高风严肃的看着林庸说道。

    此时天下盟的书房内,一身黑色衣袍,带着面具的男子坐在书桌旁,旁边站着两个中年男子,正是魏殷和向问天。

    黑衣男子扫了二人一眼道:“我们的霸业鸿图,到了前所未有令人振奋的时刻,大人对你们最近所为甚是欣慰。大人亦收到情报,说无泪城出现两把绝世宝剑,亦和天剑有所关联,我希望你二人能尽力派人去打探清楚,如若可能将之带回。

    那魔教那边亦用不用防着点,恐怕到时会有阻碍?剑霸天亦不用担心,我收到情报说他正在闭关,即使魔教有心染指,却也不敢大张旗鼓,再说我会暗中帮衬着,大可不必担心,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他说话清楚有力,独显上位者的威严。

    向问天脸上划过—丝不自然的神色,显然心里对自己那位师傅心存不满,但形势所逼,亦能如此。

    黑衣人走后,魏殷看着向问天问道:使者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向问天也是长叹一声:从我在师傅跟前见到他时,就没见到他的真容,他向来行踪不定,只有师傅和他有单独的联络方式。

    一连半个来月,林庸和高风亦在马棚喂马,随便平时观察一下周围侍卫换班执勤的情况,便也未做什么。这天夜里二人身前桌上摊开了那幅指示天牢具体位置的地图,高风一只手压在纸的一角。

    高风:“首先要决定的,乃这是否个陷阱?”林庸道:“现在做这个有什么意义,若对方要对付我们,只要派上提前埋伏!或者只须魏殷和向问天亲来一趟,我看我们想要脱身也是不太容易。高风道:“无论真假,也要搏上一搏,因为根本没有另外的选择。”

    时间匆匆溜走.在林庸二人等定下救人计划后的第五天,魏殷和向问天在府内,书房密谈。

    魏殷道:我们近几日派去无泪城的打探之人,不是走到半道就死了,就是无法找到无泪城的所在。这个无泪人到底在哪里,到底何人在半道截杀我们派去的人亦不清楚,这可如何是好?

    朱胜北点头道:这个无泪城我之前也曾听说过,但江湖中人却少有知道具体在哪,向来神秘,只知道在中原与西域边界。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地方,就是魔教,我们在天下盟虽然如今称霸将近半中原武林,但比起魔教亦弱了不少。”魏殷没有说话,事到如今自己骑虎难下,但不得不承认向问天所说属实。

    半夜林庸二人轻松搞定天牢周围的侍卫,沿着天牢—条长长的地道往下走去,囚室中全是关着其他门派的人,到了尾端的两间,林庸和高风看见两间牢房中分别关着秦荣和三大家族族长,不过林庸·发现他们听到声音也不抬起头来。

    林庸叫道:“秦叔!”那人缓缓抬头望来。

    那人回过头来,林庸吓了一跳,差点认不出这是秦荣,他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没有半分昔日的神采,林庸此时眼泪激动的留下。秦叔,原来你还活着。林庸抽出无名剑,全力下击,门锁应剑断开。冲进去道:“秦叔,快随我们走”秦荣摇头道:“我被向问天以独门手法所制,全身软弱无力,走不了,你们还是走吧,不要为了我还犯险,你要记住你要为了武林正道,消除魔教和天下盟,还江湖一个太平”秦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出去再说。林庸一咬牙,把秦荣背在肩上,和高风使了个眼神,将三大族长也带着往来路奔去。

    这时林庸傲狂剑法全力展开,早已赶到出口处侍卫一波一波攻了上来,纷纷中剑倒下。突然一把大刀如千斤石般向他斩来。林庸知道来了高手,运气下长剑贯满内力,寒芒大盛,一招(刺寒一气)围攻的其他侍卫纷纷倒下。持刀者狂喝一声,刀势加强,依然斩来。林庸满天剑雨忽地敛去,一招(剑寒一斩)长剑劈在大刀上。

    “铮!”

    一声激响,持刀者向后退了三步,原来是魏殷,身后依然是向问天。林庸也向后退了三步,血气浮动。魏殷天生强悍,刀法虽比林庸的剑法逊了半筹,其神力和凶强却补了大刀的不足,作战时也是能轻松应对。

    此时魏殷也是看出林庸,大笑道:林少侠也是太不给我天下盟的面子了,这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岂不是太不把天下盟和我放在眼里了吧!林庸也是大笑一声,眼里却是怒火,道:什么狗屁天下盟,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残害江湖豪杰,试问你们这样和魔教又有何区别。

    哈哈!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当我成为真正的武林至尊,统一江湖,百年之后,又有多少人记得我的不折手段,到时个个都会为了今天的千秋伟业而感激于我。

    我看你真的是太桑心病狂了,竟然将自己的恶行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今天就要为武林除害,先除了你这个败类。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那我就先送你上路。魏殷大喝一声,大刀顺势也是向林庸再斩来。正力拒狂攻勇进的魏殷,向问天又加入战圈,使得林庸也是一时吃力。

    旁边高风一咬牙道:“林庸,放下你大叔。”不然你亦危险。林庸楞然,犹豫了一下,躲过二人的攻击,将秦荣放了下来,他知道亲秦荣对自己意味这什么?可如今也只能这样。

    林庸狂叫一声,(刺寒一气),剑气大盛,一道剑影向魏殷刺去,林庸知道对付眼前两人,消耗过大,恐怕只能支持短暂的时间。此时向问天盘腿坐于地上,口中默念经文。只见向问天的身上升起约十五丈高的金色罗汉虚影。金色罗汉虚影伸出巨大手掌向林庸打来。林庸随即一招(剑寒一斩),剑劲凝冰,剑寒气大胜,向着金色大掌斩去。此时林庸脸上汗珠都已出来,显然内力消耗过大。

    此刻魏殷身形一跃,这一刀气势磅礴,且胜在上身肩膊全然不动,使林庸无从判断对方刀从何

    处斩来,而林勇此刻正和金色巨掌对持着,随后猛喝一声,长剑横劈而上挡住大刀,林庸果然坚持不住,剑势减弱,“叮!叮!叮!”林庸虎口爆裂,鲜血从握剑的手流下来,踉跄倒退足有十米,他能剑不脱手,已大出魏殷意料之外。林庸和魏殷这次攻守,整个过程发生在瞬息之间,林勇知道若让两人夹攻展开,自己休想占到半分便宜,林庸又气血浮动,一时难以动手,强提一口真气,剑气凌厉,每一剑都是不求自保,但求伤敌。魏殷和向问天亦不好受,看到林庸不要命的打法,大骇后退,皆不愿自己和林庸两败俱伤。

    此刻林庸也是受伤不轻,突然一道黑影降落,剑影重重,将魏殷和向问天二人逼到墙角,黑影向后急退,—把挟起林庸有若大鸟展翅,冲出天牢而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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