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起床,手机就响了,是高强打来的,楚天齐赶忙接通。

    高强声音立即传来:“老师,张鹏飞救过来了,人已经苏醒,不过神智不清,不认人也不记得事,看样子不像装的。依据现有证据,已经能够证明,张鹏飞就是被经侦队那家伙下的毒。从张鹏飞呕吐物以及清洗物中提检出的毒性物质,与那辆汽车上发现的毒物成分完全一样,而且发作时间与毒物药理相一致。”

    楚天齐“哦”了一声:“抢救过来了。”然后又问,“对那几人的追捕进展如何?”

    “经过几个小时连夜奋战,已经能够判定,魏公亚出了省,但具体的位置现在还没摸清。至于那两人,自从进入监控盲区后,就再没捕捉到二人和车辆的信息,进山的可能性较大。目前警方正对几个重点区域进行搜查,也在关注着一些出省要道及其过往车辆。”高强给出回复。

    停了一下,高强马上又道:“对了,在搜查魏公亚办公室时,从里屋卧室床缝里发现了一张手机卡,不知是他专门存放还是无意掉落。这张卡的机主身份信息是一个农民,但在通话记录中,却有今天逃走那二人的手机号码,通话日期正是张鹏飞上次逃走那天。而且同样是在那天,还与乔阳多次通话,只到乔阳和张鹏飞一同消失。那么这张卡应该就是魏公亚使用,张鹏飞的上次逃脱肯定是他一手策划。”

    这个信息本在意料之中,但听到这样确切的证据,楚天齐还是不由得骂了句“败类”,然后又问:“除了与这三人的通话外,还有其它号码吗?比如外地的,或是系统内的。”

    “没有,只有这三个,而且只在那天通话。很显然,这张卡就是专为那天使用,无意遗失的可能性很大。”停了一下,高强又说,“我们还连夜查了魏公亚另外三个手机号的通话记录,都没有外地或系统内的敏感号码。”

    楚天齐“哦”了一声:“不对呀。按说你他的位置,以他分管的工作内容,肯定应该有好多对外联系的,正常工作接触也应该有呀。”

    “是的,这很反常。不用说,他还有另外的卡,应该还不止一个。他这个……周厅电话来了。”做过说明后,手机里没了声响。

    握着手机,楚天齐长嘘了口气,心中暗道:现在看来,事情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紧急了。更关键的是,近段围绕张鹏飞发生的这些事中,自己总是有些被动,总有一种被牵着鼻子的感觉。这样下去可不行,不但误事,还可能出现不可控的危险,比如类似夏雪今天遭遇的这事。

    自己应该主动出击才对。可是现在出击合适吗?究竟是向哪个人出击,又是出击到什么程度呢?楚天齐陷入了沉思中。

    “天齐,你可要当心呀。”宁俊琦适时提醒道。

    楚天齐转头一笑:“当什么心?谁还能把我怎样?”

    “可千万不能大意,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宁俊琦语句中带着沉重。

    经妻子这么一说,楚天齐也觉得压力又重了一些。其实他本就担心,不只是担心自己,而是更担心家人。不过他还是故做轻松的说:“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你要多注意休息,省得心神不宁,整天胡思乱想的。”

    盯着丈夫看了看,宁俊琦长嘘一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凝望着妻子离去的身影,楚天齐眉宇间又带上了一丝沉重。

    “叮呤呤”,手机又响了。

    看到上面号码,楚天齐楞了一下,马上接通:“市长,您好!”

    “天齐市长,马上回市里来。”停了一下,对方又补充道,“通知夏秘书长一起回来。”

    “好的。”应答之后,楚天齐问道,“市长有什么……”

    话到半截,楚天齐放下手机,因为里面已经传出电话挂断声响。

    市里出什么事了?

    也无怪楚天齐疑惑。今天可是周末,市长偏偏让自己马上回去,还让把夏雪也叫上,这分明是出了什么大事,可自己并没听说呀。难道是晚上那事?那和韩市长也没什么关系呀,莫非有人说了闲话?

    思虑了一番,没有定夺,楚天齐拨打了李子藤的号码。

    ……

    下午两点多,楚天齐就出现在市长韩鹏程办公室。

    看到楚天齐进屋,韩鹏程欠了欠身,抬手示意:“天齐市长,坐,这今天开会辛苦了。”

    “市长更辛苦。”话到半截,楚天齐疑惑的盯着对方,“市长,看你脸上这么憔悴,是不没休息好,还是哪不舒服?”

    “还说我呢,看你这脸色黑呛呛的,标准的睡眠不足,比在市里憔悴的多。”说到这里,韩鹏程笑了,“再好的东西也得悠着来,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一个多月的公粮,哪能一两天就交上呢,是不是?”

    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楚天齐不由得脸上一红,赶忙打着哈哈:“睡眠不足,睡眠不足,回来以后好好补补觉。”

    现在楚天齐也只能这么打马虎眼,总不能说“昨晚没和媳妇钻被窝,跟夏秘书长在一起”吧。

    韩鹏程“呵呵”笑过,神情恢复本色:“天齐市长,这么急着喊你回来,是跟你交待点儿事,我要出趟远门,你就多盯着点。”

    楚天齐就是一楞:以往的时候,市长只要出门在外,自己自然就顶起这摊子事了。即使市长有所嘱咐,要么当面简单言说,要么就在电话里直接讲,还从来没有把自己专门叫回来的时候。

    市长这是要去哪?出什么事了?带着疑惑,楚天齐试探着问:“市长这次出门两周还是三周?去的地方很远?”

    “很远,时间也很长。”韩鹏程回复得很含糊,然后又说,“今天我就要走,也不和其他同志打招呼了,反正所有事你都担起来。这样,你就把自己当成市长,全当没有我这么个人,该做主就做主,实在解决不了的就找老吴商量。”

    这话也太那个了,楚天齐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市长这是真要走很远,还是在试探我?难道上面要对市里班子调整?我怎么没听说?

    看出了楚天齐的狐疑,韩鹏程又道:“行了,你也别猜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会有人告诉你。现在你就记住,只要我不在沃原市,你就是市政府的主心骨、当家人,沃原市经济社会发展重任你都必须担起来。”

    听着怎么这么瘆得慌。尽管仍然狐疑,但楚天齐也不便分心,便郑重的点点头:“市长您放心,该忙什么忙去。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不折不扣执行政府决议,兢兢业业、全力以赴做好相关工作。”

    韩鹏程笑着摆摆手:“不必事事都按我说的,我说的也不见得全对,尤其形势不同、环境不同,一些应对策略也必须做出相应调整。通过这一年多的合作,我发现你比我能力强,也有闯劲和魄力,放心大胆的干吧。没事,还有老吴给你做后盾呢,他的领导水平可比我高多了。我相信,在老吴和你的领导下,沃原市的发展一定会越来越好。”

    怎么听着都像临别赠言呀。楚天齐一时不好接话。

    停了一下,韩鹏程又说:“市政府日常这些文档择选、活动安排,可以多让夏雪去做,我发现她虽然是个女人,工作能力和魄力并不比男人差,甚至一些方面还强于男人。你俩是玉赤县的老同事,她和你妻子也是好姐妹,我相信你们一定会配合很好。当然了,只要不传出绯闻就行。”

    听着对方调侃的语气,楚天齐心中一动,问道:“市长,莫非你听说什么了?她是和我妻子关系不错,可我俩仅是有限的工作接触。”

    “紧张什么?我怎么感觉倒像是‘此地无限三百两’呀。”韩鹏程笑着调侃后,又道,“政府领导和秘书长接触天经地义,没什么,不要有什么顾虑。当然了,和其他同志的接触也不能少,要把自己放到掌控全局的位置上来。”

    又接受过一番嘱咐后,楚天齐离开市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屋子,继续犯起了嘀咕。

    ……

    半个小时后,夏雪来到了楚天齐办公室。

    经过休息调整、情绪修复,夏雪状态好了许多,进门便说:“市长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说?”楚天齐反问。

    坐到对面椅子上,夏雪道:“急匆匆的让我赶回来,我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或是紧急的事,结果就是让我如何配合你的工作,这不寻常呀。”

    “是吗?那你说说。”楚天齐又把皮球丢了过去。

    “我觉得市长肯定有什么事,他说的去远方,可能就是一种暗指,暗示他要调走了。也许是到和沃原距离很远的地方,也许是调到和沃原市基本没什么交叉的行业,反正不应该是出远门这么简单。否则他不应该这么做,这太不正常了。”夏雪给出了解释。

    是呀,太反常了,韩市长到底要干什么?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楚天齐也一时弄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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