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二期和第三期彩票销售工作的完成,李越不仅如期凑齐了那二十万岁币,而且所得利润还剩下五万贯。

    朱崇礼非常低调的派李宦前往萧记酒馆,宣读了将彩票专营权授予萧安的诏令。

    忙完岁币的事,李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皇帝又给他派了新活——权判军器监事。

    接到任命的第二天,李越一大早就到了军器监。结果发现除了自己这个新上任的主官,军器监的其他各级官吏基本都是出缺状态。就剩一个火器署的八品署令冯朝宗在看场子。

    自打兴国议和以后,大梁虽是偏安,但也算二十年无战事。太平日子过久了,连国家最高武器研发机构都成了摆设。

    李越在军器监找了一座僻静的宅子里,冯朝宗陪在一旁。

    “都坐下。”李越还不习惯让这些年龄比大他一倍的工匠站在自己面前,挥手让衙役们搬来板凳,让这些工匠坐下说话。

    可那些在社会上没地位的工匠那敢在一个朝廷命官面前坐下,全都是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不敢说话更不敢乱动,直到李越再三要求后勉强坐下,可也全都是屁股轻轻挨着板凳,随时做好站起来的准备。

    李越也看出这些工匠的紧张心情,便柔声说道:“你们不用慌,也不用怕,我今天把你们找来,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如实回答。”

    “大人请问,草民们一定如实回答。”一个年纪最大的工匠答道。

    李越问道:“我问你们,你们制造火器所使用的火药配方,配方的原料又各用多少?”

    “回大人,小人们制造火药是用硝石、硫磺和碳。”那年纪最大的老工匠答道:“通常是用一斤碳加一斤硫磺,再加两斤硝石,研成粉末混合制成,但绝对不能三种混在一起研磨,否则会走水或者爆炸。”说到这,那老工匠发现李越态度和蔼,胆子不免大了一些,“大人,草民正想向冯大人禀报这件事,看以后能不能把所有的火药都改成这样的配方。”

    “碳一硫一硝二?不是已经很接近现代黑火药的比例了吗!看来这大梁还是有能人啊。”李越在心底赞许,虽然是文科生出身,但是因为兴趣李越曾经下过苦功研究火药配方,对火药配方了解得一清二楚。李越便命令一般的说:“不用这么改,直接把火药配方改成一斤炭,一斤半硫磺和七斤半硝石,以后的火药就这么配制。”

    “一斤炭加一斤半硫磺?再加七斤半硝石?硝石是不是太多了?”众工匠一阵哗然,那老工匠胆怯的向李越问道:“大人,硝石价格高数量少,这么配制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不用管成本,只要按这个配方去配制火药,你们的费用要多少有多少!”李越现在根本不担心缺钱,自己的准岳父拿到了皇家彩票的专营权,弄点硝石不算难事。

    工匠们见李越不怕花钱,银子也不用他们出,也就没再说什么,暗暗把李越所说的火药配方记下。

    李越又拿出一张自己刚画的手雷粗糙草图,向众工匠说道:“你们看看这张图,这个上面的铁球用铁制,里面装上一斤火药,必须是我所说那种配方的火药,下面这个细管子可以用木头或者竹子制造,中间装引线,引线必须可以燃烧数十下的时间才引燃火药,你们能不能在一个晚上给我做出这样的武器来?”

    “大人,请问能不能让草民传看一下这张图?”老工匠隔得太远没看清楚,向李越提出索要草图细看的要求。

    李越也不小气,亲自将那份草图递到那冯朝手里,并向围上来的工匠介绍道:“这个粗铁管子不能太厚,但必须防水防漏,引线一定要能燃烧时间长一些,否则在手里就爆炸了。”

    那些工匠先是交头接耳讨论一番,最后由那老工匠向李越回报道:“大人,这个东西不难制作,如果工具和材料都十分充足齐全,赶今晚肯定能做出来。”

    “是吗?那太好了!”李越大喜,顺口许诺道:“只要你们能在今天做出这样武器,我奖励你们五十贯。”

    “五十贯?”二十个大小工匠一起惊叫起来,一个个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越误以为是自己给得太少,开口道:“怎么?嫌少?那只要你们能把这种武器做出来,给你们一百贯!”

    同在屋内的冯朝宗一听差点没晕过去,惨叫道:“我的朝请郎大人!已经很多了!他们一个工匠一个月才领半贯钱,大人你一年的俸禄才一百贯!”

    李越这才想起来这里是鄙视体力劳动的大梁,而不是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后世,这些他很尊重的技术工人在别人眼里都是没有地位的贱民。

    “多谢公子,草民们这就去制造这种武器。”二十来个工匠一起欢呼,争先恐后的奔出屋外去制造火器。

    那个发现火药新配方的老工匠却没有和同伴一起出帐,而是胆怯的看着李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越看出他想说话,便向他招手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人,草民斗胆问大人一句,大人画的那种武器,是用火点燃引线吗?”那个老工匠很小声的说道。

    李越说:“当然是用火点燃引线,那还能怎么点燃火药?”

    “可是在战场上,一只手拿着那种武器,一只手拿着火种,是不是太麻烦了?”那个老工匠鼓起勇气说道。

    李越问老工匠:“难道你有别的点燃导火线的办法?”

    “是的。”那老工匠的话让李越激动万分。

    李越还是装作平静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来给我听听,只要你有办法改进这个武器,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大人,草民的办法是铜丝加琉璃粉。”那老工匠壮着胆子说道:“就是这琉璃的价格甚高,会增加成本的。”

    “听你这么说,应该是铜和琉璃粉剧烈摩擦产生火星,引燃了旁边的火药?”李越试探着问道。

    那老工匠连连头头,“大人英明!一猜便中,草民曾在无意中发现铜在琉璃粉中快速拉动会发出火星,为此还专门做了一个试验,把少量火药和琉璃粉末放在一个小木盒里,再把一根卷曲的铜丝放在琉璃粉里,从小木盒下端的小洞穿过,只要飞快拉出铜丝,琉璃粉里的火药就会被引燃。只是草民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却不知道这个发现有什么用,直到今天草民看到大人的新武器,才想起这个发现可以用在大人的新武器上。”

    “太好了!”李越终于装不下去,拍了下桌子,站起来一把拉住那老工匠叫道:“只要你做出来的武器不用点火也可以点燃引线,我一定向陛下为你请赏!”

    “大人,琉璃太昂贵,小人手里一点琉璃都没有。”那老工匠为难的答道。

    李越给老工匠说:“那就去买。这么大临安城,还能没有琉璃杯。”

    冯朝宗说道:“李大人,琉璃杯下官家有两个,应该够他用了。”

    王雷也乐得省下这一笔,让冯朝宗带着老工匠去冯朝宗家中取琉璃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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