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83年的春天是最黑暗的春天,同时也是最灿烂的春天。说黑暗是我遇见了死亡,说灿烂是我遇见了爱情。如果阿玥不再醒来,那么,我会一直活在黑暗之中。我对阿玥说:阿玥啊,爱你的话都说尽了,难道才遇见我们的缘份就尽了,那么,为什么要遇见呢?难道我们注定只有一面之缘?既然如此,我们的遇见还有什么意义?你就忍心让我这样看见你一无声息的一辈子?在这些日子里,每天我都呼唤着阿玥的名字,一遍一遍的重复,我期盼她能听见。这个夜晚也如此,我对着病床上的阿玥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突然间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声音,说:“不用喊了,我都听见了”,我以为痴恋成狂,或许我已经患上妄想症,因为我是背对阿玥的,又听见一个声音说:“不用喊了,我真的听见了”,感到阿玥的一只手在拉我的衣角,我抓住阿玥的手猛然转身看见阿玥的眼睛如星光一样的盯着我,我对阿玥说:你真的醒了?阿玥说:你一直不停的吵我,我能不醒吗?我把阿玥抱起来,来到病房过道,狂呼道说:医生,医生,快来人啦,快来人啦,我家阿玥醒了,我家阿玥醒了,你们快来呀。

    几个医生边跑过来边说:你这人是不是疯掉了?这样大呼小叫地影响了医院的秩序。

    我对跑来的医生说:我没有疯,我真的没有疯,我家阿玥真的醒了。

    医生看着我抱着的阿玥也是惊奇地说:真的醒了矣,快快放到病床上去,我们要马上进行检查。

    阿玥苏醒后,医生暗地里对我说:“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但你也另高兴得太早。病人由于脑部的深度损伤,可能产生你意想不到的结果。怎么跟你说呢?嗯,就是你要有一个思想准备。病人会慢慢的忘掉了你,换句话说:就是慢慢的不再认识你,你在她的眼里会慢慢的变成一个陌生人。”

    我对医生说:怎么可能呢?看上去不是挺好的吗?

    医生说:现在看起来是这样,我就是作为一个医生对你的叮嘱,以免今后问题来了,你会变得手无失措。

    我对医生说:谢谢你,阿玥能醒来,我已经很满足了。即使发生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能接受。

    医生离开后,我回到病房。

    阿玥对我说:你知道你自己喊了我多少遍吗?

    我说:不知道。

    阿玥对我说:我一遍一遍的数着呢。

    我对阿玥说:我说的话每一句你都能听见?

    阿玥说:不然呢?我又没死,医生不是说了吗?只是昏迷而已。后悔表白的话说得太多了吗?

    我对阿玥说:以后真得找一些新词了,差不多想说的都说完了。

    阿玥说:没有关系,我不介意,你只要重复你说过的那些话,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居然哭了,说:哦,哦,哦,我真的很害怕你不会醒来了。

    阿玥也哭了,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没有你的呼唤,或许我真的不会醒来了,我向黑暗每走一步都被你的呼唤拦住,所以,所以,我回来了。

    阿索哭着跑进来,说:妹妹你醒来了?妹妹你醒来了?

    阿玥喊道,说:哥哥。

    阿索拥抱着我说:谢谢你,谢谢你。然后说:我去准备准备,我们要好好庆贺一下。阿玥交给你,我这个哥哥放心。我去了。阿索急冲冲的来,又急冲冲的跑了。

    阿玥对我喊道,说:“喂,喂,你在想什么?”

    我对阿玥说:“我在想你”。

    阿玥对我说:“撒谎都不会。一看你的表情就是在想过去的女朋友”

    我对阿玥说:“你会读心术吗?”

    阿玥说:“我那里会什么读心术,不过是一种感觉罢了。怎么说你真的是想你过去的女朋友?”

    我对阿玥说:“我喜欢过别人,但没有女朋友”。

    阿玥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

    我对阿玥说:“为什么不可能呢?是不是觉得我是万人迷?”

    阿玥说:“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是那种很温暖的,让人很安心的人。所以,你要说你没有过女朋友,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你看你的同学不都是一对一对的吗?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对。按说你的同学是一对的一对,但那个叫叶赫娜的看你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会是你曾经的初恋吧?”

    我对阿玥说:“不是跟你坦白了吗?我没有初恋。但喜欢过别人”。

    阿玥好像为我很失落的样子,唉,这么温暖的人怎么会没有初恋呢?阿玥又把我的手捏在她的手心,说:“这样吧,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初恋吧”。

    我没有初恋,也没有见过女孩子这样直白的表白。

    阿玥对我说:“如果你喜欢我,我可以跟你走”。

    我对玥说:“可我现在只是一个学生”。

    阿玥对我说:“那没有关系啦,你不是马上就毕业了吗?”

    我对阿玥说:“我现在都还知知道怎么养活自己,我拿什么养活你呢?”

    阿玥对我说:“我凭什么要你养活呢?我可以自己养活我自己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在巴黎的时候,我还在红磨坊唱歌呢。而且我还会许多东西呢,下田栽秧都会,生孩子也会。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留学。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到我父亲的公司上班。阿玥见我不说话,接着说:其实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的。我们离得那么远,才刚刚认识几天,再过几天你就回北京去了,那里才是属于你的世界,你跟这个地方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我还从来没有向人表白过,自从你出现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我要找的人出现了。我知道你过几天就要离开了,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想起这里,再也不会想起我,可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几天就几天吧,我也不贪心,也许就这几天,你就永远的留在了我的心里。就这几天,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女人吗?当然,你也可以马上拒绝,如果你马上拒绝,我就让我哥哥把我送到缅甸去。还有,我就是喜欢你,但你千万不能有我在逼你的那种感觉”。

    我对阿玥说:“你已经在逼我了”。

    阿玥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说:“那么,你是拒绝了吗?”

    我对阿玥说:“如果说一个男人拒绝了一个宁愿用自己的命去守护她的女人,那么,这个男人是不值得她喜欢的。”

    阿玥兴奋地说:“你是答应了?阿玥拉下我的头,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你都已经吻过我,然后又看过我了,都这样了你还不喜欢我,你说我一个奕车女孩还怎么有勇气活下去?”

    我对阿玥说:“你能喜欢我,是我的荣幸。除了我的外婆和我的母亲,我没有被女孩喜欢过,所以你是我的荣幸。我这次到迤萨来,或许命中注定就是为了遇见你”。

    阿玥对我说:“这算是表白吗?”

    我对阿玥说:“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表白过”。

    我和阿玥同时说:“我们为什么这样熟悉呢?”接着,同时蒙住了自己的嘴。我们又同时说:“我们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说完,我们同时惊恐地蒙住了彼此的嘴。

    因为这一切都似乎不合乎常理。一见如故,好像已经等待了好久,前面的所有时间就已经是一个过程,万千红尘走过,其实只为那擦肩的那一刻。如果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么,这个理由应该在前世,或者是前世的前世,所有的等待,都为这时的相遇。否则,我们彼此都无法作出解释。

    在北京,在所有的同学中从小学一直读到到大学的,只有叶赫娜和我是唯一的一对。有的同学小学毕业就散了,有的同学到初中就散了,有的同学到高中就散了。十多年的同窗同桌同读一个课本,同学们都以为我们是一对。从小学传说到大学,我们还是没有发生任何的故事。

    很多年以后我得出一个自以为是的结论,爱情不需要时间这个过程。不是爱情,即便是永世的时间,还是不是爱情。

    当然,在迤萨,阿玥和我都惊恐这个瞬间不期而遇的欢喜。必竟有违常理,有违常情。我们都把这个相遇当做彼此的喜欢,不敢相信这就是爱情。至少对于我来说:那相遇多年都不曾发生任何故事,瞬间的相遇,怎么敢判定它就是爱情。虽然诚惶诚恐,但我们不管它是不是爱情,我们不试探不躲避,我们都不愿错过这一次温暖的相遇。如果阿玥不从缅甸回来,如果我没有来到迤萨,如果没有在迤萨街上和阿玥的相遇,如果没有阿玥陪我到撒玛坝,只要缺少任何一个环节,我和阿玥就永远的错过了。就如历史不会发生如果一样,时间之手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如此,才是宿命。所以,所以每一次看似偶然的相遇,其实都是必须的遇见。所有的人生难道不都是这样吗?

    阿玥看着我说:“你想我,为什么不抱我呢?把以后留给以后”。

    是啊,和叶赫娜同学多年,没有牵过一次手。和阿玥相遇没有几天,就在群山的深夜里抱了她整整一宿,世间那有多少道理是道理呢?

    我拥抱了阿玥。

    阿玥说:“这是很熟悉的拥抱,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好像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就抱过了,在你的怀里,感到平静、安心,温暖”。

    就在阿玥和我拥抱在一起的时候,阿索和叶赫娜进来了。

    我急忙把阿玥放开。

    阿索说:“你们?”

    叶赫娜惊奇地说:“你们为什么拥抱在一起”。说完后,叶赫娜感到了自己的失态,接着说:“你看我说什么呢,你们为什么不可以抱在一起呢?我是来告诉你,学校要你汇报我们在迤萨的情况”。

    我对叶赫娜说:“我知道了”。病房里的空气有点五味杂陈。

    叶赫娜自顾自地说:“我还是先回去吧”。

    阿索进来对我说:“我们出去聊一会儿”。

    我起身跟阿索往病房外走。

    阿玥警告威胁哥哥阿索,说:“是我喜欢他。他要少一根毫毛我死给你看”。

    阿索边走边说:“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你胡思乱想,你哥又不会吃人”。

    我和阿索来到医院的花园里。

    阿索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像是要稳定起伏的情绪。吸了几口烟之后,阿索对我说:“阿玥是真的喜欢你”。

    我对阿索说:“我也是”。

    阿索的冷静和理智的声音还是在突然间就变成了愤怒,说:“我知道你也喜欢她。我看得出来。可是过几天你走了之后,阿玥怎么办?”

    我对阿索说:“我爱阿玥,但我们没有发生什么。”

    阿索的声音再一次提高,说:“你觉得要发生什么才算发生呢?可是,你一走你让她怎么活。”

    我对阿索说:“我可以不离开。”

    阿索的话变得温暖起来,说:“不要这样赌气,这不是办法。阿玥会答应吗?阿玥会答应你为了她放弃了自己,连自己的人生都不顾来爱她,她怎么会答应呢。”

    我对阿索说:“那我带阿玥走。”

    阿索对我说:“走什么走,你还是学生。还有你的家庭会接纳她吗?她是一个汉字都不会的奕车姑娘。”

    我对阿索说:“没有关系,我们一个工人家庭,只要你们不嫌弃,家里的工作我去做。”

    阿索对我说:“你们家庭真的能接受阿玥吗?”

    我对索说:“为什么不可以呢?”

    阿索对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话,好,你喜欢阿玥,你可以娶阿玥,可是你家里的人能接受阿玥吗?一个汉字都不会的阿玥,唉,你和阿玥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对阿索说:“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

    阿索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让阿玥放弃”我问阿索。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索对我说。

    我对阿索说:“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索说:“我是不愿意看到,你,或者阿玥,彼此都因为喜欢而都被喜欢所伤害。如果是这个结果,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开始就停止呢?”

    我对阿索说:“你以为这是上街买水果,想买就买,不买就拉倒吗?好,我选择放弃,阿玥呢?你的妹妹呢?她能做到放弃吗?你以为我没长心吗?我也害怕她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受到伤害。”

    阿索对我说:“你们随心走吧,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以后吧。你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还要到撒玛坝和阿扎乡吗?”

    我对阿索说:“如果时间来得及,我当然还是想去,可阿玥现在住在医院里,阿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还有,我也不着急了,因为,毕业后我就会来迤萨,所以我会有很多的时间去撒玛坝和阿扎乡。”

    阿索对我说:“不要感情用事,在迤萨一月半月的做个过客可以,真要在这里停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一个国家音乐学院的读书人,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来这里能做什么?仅仅就和阿玥在一起吗?你想过没有?两个人天天抱在一起吗?我说话直,不管是什么样的喜欢,都是要吃饭、要穿衣、要生孩子、要挣钱、要食人间烟火。不管你们是什么样的爱,都要落到现实”。

    我问阿索,“你结婚了吗?”

    阿索对我说:“还没有碰到要找的那个人。”

    我问阿索,说:“如果你是我,碰到这样可以为你去死的女孩子你会如何做?”

    阿索想都没想就对我说:“当然是喜欢了再说。一辈子咋个可能天天碰到你想找的那个女孩,碰到一次就已经是幸运了。

    我对阿索说:“这就是我想听到的话。”

    阿索对我说:“可她是我妹妹。我害怕看到我作为哥哥不想看到的结果。要不,我找你说这么多有什么意思。其实跟你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有说。即便你先放弃,我太了解我的妹妹阿玥了,一个奕车女孩,看上了就认定了。死都不畏惧的人,还会害怕什么呢?可我还是担心,医生不是说了吗?因为脑部爱伤的后遗症,可能会慢慢的就不认识你了。真要是这样,到时候你咋办?”

    我对阿索说:“这有什么关系?我认识她不就够了吗?”

    阿索说:你现在冲动,为了阿玥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她将来可能就是你的拖累,到时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对阿索说:我不会后悔。

    阿索说:你越是这样坚定我越是害怕。

    我知道喜欢阿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迤萨是一个遥远的干旱的城,中国的一个边城,从边城迤萨到州府、省城、北京都要走遥远的路,打个电话都要穿越漫长的时空,所以,我知道我和阿玥的距离不仅仅是迤萨到北京的距离,因为从迤萨到北京的距离再远也只是一种时空的长度,但外婆的认可,我的父亲母亲的认可,这个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远远超过从迤萨到北京的长度。再说,我并不相信所谓爱情这种虚幻的东西,也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那有什么爱情?那有什么天长地久?我的外公不是因为和我外婆的爱情才生下我的母亲的吗?可结果呢?我的外公能在六十多岁的时候抛弃我的外婆。叶赫娜不是约我到长城看流星吗?可转身就和差点打死我的人牵手。所以,其实我真的很惶恐。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承受阿玥的这份喜欢。拒绝吧,等于是把一份绝望推给阿玥,接受吧,未来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呢?因此,作为哥哥的阿索怎么会不担心呢?

    阿索气鼓鼓的走了。

    我走进阿玥的病房,阿玥的眼晴盯着我,问道,说:“怎么去了那么久?阿索没有为难你吧?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对阿玥说:“阿索没有说什么。还不是希望他自己的妹妹好。”

    阿玥对我说:“你没有讲实话。回避了我说的话。嗯,我哥哥会对你说些什么呢?我想想,肯定是这样说的,你们今后怎么办啊?喜欢是不可以当饭吃的。要吃饭,穿衣,要生孩子,这些都是现实的现实。再说,你们家会接受一个汉字都不会说的奕车女孩吗?”

    我对阿玥说:“你不会偷听吧,怎么和你哥哥说的一模一样,简直是奇了。”

    阿玥对我说:“所以我了解我哥。不管他说什么,就是我阿爸来了,我也得由我的心走。阿玥笑咪咪地望着我,说:“我想吃一个榴莲。”

    看着阿玥能吃能睡的样子,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病房里还有两张空着的病床,墙是白色的,病床是白色的,床头柜是白色的,输液的铁架子是白色,床单是白色的,药片是白色的,如若不是床头柜上的色彩斑澜的水果,病房里单调得像是没有物体的存在。空气中飘浮着苏打水的味道。护士只有换药水的时候才会进来。我看着病床上的阿玥,半个月前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女孩。这个时候却是我最亲近的人。在半个月前,云南省、红河县、迤萨、宝华乡、阿扎乡、丙村、尼玛、奕车、梯田、沟渠、云海、多声部,是我的思想中完全不存在的符号。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我侵入了它们,还是它们侵入了我。就如面前病床上的阿玥,如果不是在迤萨,即便是在北京街头擦肩而过,我们都没有认识的可能性。可就是这个女孩,在群山的深夜,她倦缩在我的怀里,紧紧的贴着我,信任地依偎着我,把她放心地交给我了我,把她的性命托付给了我。我也紧紧的抱着她,让我们看些的温暖。这让我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我的这次云南之旅就是一次虚幻之旅。就如天空的云说来就来了,说没有就没有了,亦如天空中的雨和阳光背后的彩虹,刚才还在,转眼就消失了。如果说迤萨并不存在,那马帮的客栈还摆在那里,如果说面前的这个女孩并不存在,可我还能感觉她的体温。世界是如此的现实而又如此的虚无。我看着阿玥,看着在笑的阿玥,确认自己不是在梦游。

    阿玥看着我,对我说:“你在看我吗?是不是想我?”

    我对阿玥说:“在群山的黑夜里我们相互拥抱面对死亡和黑暗的时候,我们都是天使。”

    阿玥对我说:“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我对阿玥说:“不用明白。你就是我在迤萨遇到的天使。是你的守护,让我现在坐在你的面前。”

    阿玥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对阿玥说:“我也庆幸死神有仁慈的一面,没有带走你,把你留在了我的身边。”

    也许迤萨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但在我的眼里,阿玥才是最美的风景。如果我说我不喜欢阿玥,那是对自己的欺骗和虚伪。我喜欢阿玥的健康,荡漾着青春和活力,她黑发飘逸,她的眼晴黑亮,她是那样的挻拔,她走起路是那样富有音乐的动感和韵律,听着她胸前风铃一样摇动的银器,以及巨大的耳环,还有脚上7cm的高中鞋,一切的色调和线条在她的身上都是那样的完美,让人觉得她只是艺术家想象出来的艺术品,是一种虚幻的存在,并不存在于人间。可她就在我的面前,尽管她此时全身緾满了绷带,仍然让我觉得绷带只是一种对她的完美的包裹和伪装。在1983年的中国和1983年的迤萨,阿玥总是让我升起无边无际的想象。我只希望阿玥仅仅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风景,唯一的风景。

    阿玥又问我,“你又在想什么。”

    我对阿玥说:“我在想你。”

    1983年但对于我来说:是爱情的开始。阿玥对我说:“我也在想你。”阿玥将我的手拉过去捏在手心。这个时间里,在中国云南红河的迤萨,我碰到了阿玥,我遇到了爱情。我可以拥抱她,我可以牵着她的手走在迤萨的街上,1983年,让我觉得这是全世界最美丽的时间,最动我心的时间,最灿烂的时间,也是最温暖的时间。

    阿玥问我,说:“你可以抱抱我吗?”

    我对阿玥说:“当然可以。”

    1983年这个春天阿玥醒来的这一天,也是我的父亲黄卫国被送进零军区医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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