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湖。

    天地泛白,湖中凝冰、天中布云、气中弥雾。

    心神凉薄,坐时沉思、立予远眺、动则不安。

    湖心亭,久违之地,一切照旧。白色刺绣帘子,飘扬而柔媚;檀木古色桌椅,为火炉是心;白玉瓶插花,梅香而竹叶青。

    生出火炉,静坐煮茶,为热气腾腾、为娴雅恬美,却不为闲心静气、心思开阔。

    好一个意境,却辜负了这意境。

    雪泽来此,携了沉重心思,还带了纸笔砚台。她从天山回来就抑郁不散,脸色叨叨,唯有想出此决定方得一二轻松。

    刘礼来了,踏着欢愉的步调。他已经不怕青鸟湖了,也不惧湖心亭长久暗坏的咒骂,他知道自己心中的热情不会灭,而雪泽也不会离他远往。不过,似乎这个基调有些误了。

    茶香已浓,脚步声进耳,人到时杯中茶刚进。

    “昆仑雪菊,我加了一两片天山绿荷,你试试!”

    刘礼点头一笑,坐在雪泽对面,端着茶好生品了品。

    茶中有花香,香中有荷翠,植物之芳香、泉水之甘甜、热流之清润,一缕不可散、一滴不能费,实在是配得尽妙、煮得精巧。

    “若当日你展现茶艺,想必惊艳四座不成问题!”

    “青苓有青苓之能巧,而我有我的作风,并不能在人前展现!”雪泽给刘礼续了一杯,目不斜视却知刘礼之眼神停留于何处。

    沉静、寡言、淡薄,她只愿自己传递出的信息能被他捕捉,这样就不必操心说太多了。这冷淡之气氛,他能否知晓背后深意?

    刘礼看着雪泽,并非打量,而是关心。“她今儿怎么了?为何有些不开心,难道我惹到她了?可是,她给我煮茶时并不发作,又是为何?”

    “你可是想起以前的日子了?”刘礼看了看湖面,轻声笑道:“以前,这个处所经常进我梦魇,快成了心病了。还好,峰回路转,我已经克服了心中胆怯!”

    雪泽抬眼看着刘礼,“所以,我让你来,你便来了?”

    “自然,有你的处所,你不让我来我也要来!”

    “喝茶吧!”

    雪泽收了眼力,并未几言,刚刚聚齐的激动和些许心软被他一句玩笑毁了往。她也明确,自己该再冷血无情些,有些事做与不做差别很大。

    回想起以前的朝朝暮暮,雪泽仍然会不舍、会心痛,可是一切拗不过心坎那一丝执着。只要她是天女,在其位一天,她就不会沾惹情爱、先己后天。

    “你似乎有些不兴奋?”

    面对刘礼警惕翼翼地试探,雪泽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了。难道,他在自己眼前如此卑微吗?

    闭上眼睛,沉了一口吻,雪泽告诉自己:不可心软,这是对两人的伤害,这不公平!

    “我找你来,是有事跟你说!”雪泽将磨好的砚台移得手边,取出了纸笔。“选这个处所没其他意思,只是为了安静安闲罢了!”

    刘礼怀疑地看了看雪泽,手指不自主地动了动,他的潜意识指引他往掠夺桌上的纸笔。似乎,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不是好东西。

    “你…带纸笔来干什么?”刘礼委曲地笑笑,“难道,你要和我比诗词歌赋?”

    雪泽淡淡一笑,低声回道:“这比不过你,我也没那个心思!”

    “那你该不会是想要休书吧?”刘礼把住雪泽的手,不让她转动。“我可告诉你,契约不散、你我不别,这话一直有效的哦!”

    雪泽点点头,缩了手回来。“我不会离开你,只是想再与你做些约定!”

    “约定?”

    刘礼心中一紧,着急地看着雪泽,心中万千言语却说不出一句,只能看着她抚平纸张、蘸了墨水。

    “有些事,我们有约定不更好吗?”雪泽抬眼看着刘礼,眼力里尽是恳求。

    刘礼微微一笑,心中有些苦涩,又有些不安。若雪泽不是带着这般情绪来做约定,他必定认为此事还有其他含义,不至于落得个晦涩黯淡的场面。

    “你想如何,对我还不能直说吗?”

    “可以!”雪泽愣了一下,缓缓地说:“我想跟你约法三章,有些事还是需要个规矩。我若一直与你不清不白,很多事都不能正常进行,对你来说也是伤害。所以,第一我想——”

    “哪还有第一?”刘礼终于忍不住,愤然地站了起来,“你已经跟我做过很多约定了,难道还需拘泥于纸笔?今天,你拿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雪泽放下笔,站了起来,凝视着刘礼。“你冷静一下,我感到这不是坏事!”

    “是吗?”刘礼摇了摇头,微微侧过身往。“你说,人前演戏人后消,我不能称你为‘爱妃’,也不能为所欲为地往醉月轩,不能莽撞地帮你或是干涉你们的大事……难道,你还想跟我说间隔规定于三尺之外?不可触碰你?不能在夜晚打搅你?”

    “不是这些!”雪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言语。

    明明有心的两个人,每到吵架、意见分歧时,总会闹得天翻地覆、心神大变,这样的场面令人胆怯却又遏制不了。她们的抵触,雪泽转变不了,也畏惧往触碰,但是她深知绕行是没用的举动。

    刘礼奋不顾身,伤了又爱、爱了又伤,总感到激动的是自己。为求须臾之快活,不惜一切、不枉所有,可是收之甚少、得则骤变,他感到自己有些哀苦,也不知到底恒心和毅力能磨多久……

    怕吵架,怕相思,怕别离,而一起享受的喜悦有多少呢?能有多少?

    肩负着大任,她们谁也不敢轻易动作,每一步都谨慎而警惕,连说话都要三思。这样的两人,本认为自己不该停留于情爱、也分歧适领会儿女情长,可是天意如此、人心这般,又该如何把持?

    终极,恐决定后,化一切为叹息而已。

    “我一向自私惯了,今天这事你也就委屈着让我吧!”雪泽叹了口吻,回到座上,纸笔写了起来。心想:以后,我要帮衬他,时常要相见,可不能仍由关系如此,不约定该如何相处?

    “第一条为称呼,爱妃对皇上、雪泽对百山、你对我!”

    刘礼嘴角扯了一笑,却挤不出一丝笑意,他看着远方并未几言。这一条,能吸收,那之后的呢?

    “第二条为你我重心,我找冰晶以平天下,你掌北华以稳时局,不干涉不可行之事。你我各自努力,我会略献绵薄之力,而你只需做好自己、走向成功,修行之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

    “嗬!”刘礼冷哼了一声,并未说话,心中念道:我不能帮你?我做不了你们能做的事?那为什么,我会有契合之术?我能在危急时救你?

    雪泽写完,蘸了一点墨,拂袖又要落笔,却被刘礼一手握住。

    “别写了,先跟我说说,下一条是什么?”

    “下一条……”雪泽不松笔,刘礼也没松手。“我写我的,你可以加你想加的,请先撒手吧!”

    刘礼苦笑一声,皱了皱眉:“请先撒手?”

    “那你先加吧!”雪泽松了手,将笔留在刘礼手中,然后走到亭子边沿往了。

    “我加什么都可以对吧?就像你一样,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雪泽摇摇头,“你没创造吗?我写的也考虑了你,你我都轻易做到,并非为所欲为之事!”

    “那我写你我皆坦诚、事事沟通,大计提前告诉,可以吗?”

    雪泽愣了愣,轻声回道:“你我坦诚相待、互不欺瞒,这是已经定过了的!”

    “可是,你只不诱骗我,却总爱好瞒着我做事啊!”刘礼见雪泽不言语,又说:“那我写我不接触其他女子、你不靠近其他男子如何?我连其他女子的衣角都不触碰,而你只需跟别的男子保持间隔、不亲呢、不暧昧,如何?”

    “我未曾与人暧昧!”

    “那你的大师兄呢?”

    雪泽转过身来,不满地看着刘礼。“你感到我跟师哥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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